東楚地牢。
幾個原本喝酒打諢的獄卒,在看到陳九州走來之后,急忙戰戰兢兢地收好什,帶著陳九州往地牢深走去。
“陳相,都好生伺候著呢。”獄頭諂笑了句。
陳九州抬了抬手,將獄頭打發走,他可不喜歡搞打賞那一套,留著錢救國呢。
“劉總管,勞煩你守在外面。”
老太監點點頭,盡責地往后走去。
牢房里,一壯一瘦兩個人影,在聽到響后,皆是抬起了頭,特別是那位林堂的,居然還四下索,找了塊石頭抓在手上。
“林兄,稍安勿躁。”瘦弱書生眼里閃過,按住了林堂的手。
“沒記錯的話,你是賈和吧。”陳九州指了指瘦弱書生,在旁邊的木椅上坐了下來。
按著他的意思,獄卒確實沒有為難他們,反而是好吃好喝供著,木桌上,還有酒的殘羹。
“不知陳相,這是什麼意思。”賈和平靜道。
“還、還能有什麼意思,無非是收、收買!”林堂怒喝。
舌頭雖然尚好,但還未完全恢復,說話之間,難免會有結。
陳九州無驚無怒,從袖子里取出兩個卷宗。
“林堂,東楚曲津郡林家嫡子,時任城門校尉,曾統領部下五十人,擋住五百山越人的劫掠,父林忠已故,母周月娥多病,長年臥病在床,家道中落,無婢無奴,僅靠一份校尉俸祿茍活。”
“那又如何!我林家錚錚鐵骨,絕不向你這個相低頭!”林堂咬牙,怒之間,居然都不結了,只是角里,明顯滲出了跡。
“林兄,先別急。”
陳九州深深看了賈和一眼,這個人,才是他最想要的。
“你的卷宗,我就不讀了。”
“為何不讀?”賈和笑道,“陳相竟然能查出來,還怕別人知道麼。”
“用人不疑。”
“不計前嫌?”
“不計。”
賈和臉沉默,“陳相最好想清楚,那邊的人若是知道,后果很嚴重。”
“東楚強大了,這些都不是事。”
賈和頓了頓,仰頭大笑起來,“好,我愿意投陳相門下。”
“賈兄!”林堂大急,“他可是相,在東楚名聲敗壞的。”
“我從前沒得選擇,但我現在想做個好丞相。”陳九州站起子,看著林堂,“林校尉要是還不愿意,自然可以離去,但我只希,今天的事能守口如瓶。”
林堂冷哼一聲,站了起來。
賈和淡淡一笑,走去兩步,在林堂耳邊說了一番,林堂臉愈漸復雜,到最后,居然咬著牙,在陳九州面前跪下。
“末將林堂,愿聽從陳相調遣!”
……
東楚皇宮,花園。
“你說了什麼?”陳九州疑道。
換了一長袍的賈和,臉微笑,“林兄子雖然急躁,但確是難得的將才,我只需對他說,明珠暗投,再找機會扳倒陳九州。”
陳九州一陣無語,“所以,我這是招了家賊進來。”
“陳相鴻鵠之志,林兄有一天會明白的。”
嘆了口氣,陳九州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難得有賈和這樣的大才,肯定要好好咨詢一番。
“國庫虧空,涉及的因素太多,貪污腐敗,天災人禍,用度奢侈,陳相要充盈國庫,只能行變革之法,但這樣一來,必然會和世家門閥的利益沖突。”
“東楚現在的況,不宜大張旗鼓。”陳九州無奈,他何嘗沒有想過變革,但東楚的世家門閥太多,牽一發則全,得不償失。
“變革之舉,自然要徐徐圖之,但國庫虧空,刻不容緩。”
國庫一空,哪天南梁打過來了,連糧草兵都供不上,干脆站在城墻扔磚頭算了。
賈和狡黠一笑,“陳相有沒有想過,以法服人。”
“以法服人?”
“譬如說,東楚鐵律,在朝吏不得青樓,違者重罰。”
陳九州眼睛一亮,東楚國庫虧空,但下面那幫世家門閥,可是富得流油,當然是不能明搶,但是以鐵律罰款,這沒話可說了吧。
再者,這條鐵律乃是先帝親自定下,絕對有效。
“士農工商,反而是為商之道,賺得最多,國庫有了資本,陳相可籌備商船,以東楚的水利,繞行一周,賺錢并非難事。”
人才啊,真是人才啊!
陳九州激異常,這不比什麼戶部侍郎好使?
“就按著你說的,第一步,以法服人!”
……
夜上了柳梢。
裴峰原本是不愿意出來的,難得最近剛新娶了一名艷小妾。
不過一聽是陳九州的意思,急忙撂著狗,連滾帶爬地帶著裴家營趕來了。
“裴峰,再幫我一個忙,上次……欠你兩百兩黃金了?嗯,這次再加一百兩,本相一言九鼎,你大可放心。”
東楚皇宮有兩千林軍,其中派系各異,反而是裴峰的裴家營,被邊緣化,舅舅不親姥姥不的,很合陳九州的心意。
裴峰苦著臉,哪里敢說什麼。
“那陳相,這麼晚了,我們這是要做什麼?”
“帶五十人,去迎春樓。”
“陳相請客?”裴峰驚喜怪。
“我請你大爺……去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