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毫都沒猶豫，立刻點了頭。

 第三次上藥時間到了，盛家軒剛給盧婉戴上開口，他的電話就響了。

 盧婉瞟見，屏幕上閃爍著白的名字。

 盛家軒遲疑了片刻，他沒接。

 他拿出上藥給盧婉上藥，手機在兜里一直嗡鳴個不停。

 盧婉有點心煩。

 手推開了盛家軒。

 “上完再接。”

 他執意要給盧婉上完藥，但很明顯，他有些心不在焉，手上的作加快了幾分，上藥好幾次痛了盧婉，他都沒察覺。

 終于上完了藥，他忘了給盧婉摘取開口，掏出手機就走向了門外。

 再回來時，他的臉很慌張。

 “小兮不見了，我得回去一趟。”

 他說完，迅速摘掉無菌手套，轉就出了門。

 盧婉怔怔地盯著那扇來不及關的門，心瞬間跌到谷底。

 在他心里，不管是白，還是小兮，都比這個妻子重要。

 想到此，不由得冷笑了一聲。

 是不是該自己前妻了？

 盛家軒不過因為一點愧疚，才施舍給一點溫。

 怎能隨隨便便就縱容自己的貪婪？

 想開后，盧婉起，將藥品之類的收拾好，頂著夜，一個人孤零零地回家。

 盛家軒去了翡麗公館。

 他火急火燎趕過來，快到樓下時，接到白的電話，說孩子終于找到了，他那顆揪著的心才放下。

 一進門，白抱著小兮在哭。

 小兮上臟兮兮的，也扯著嗓子哭。

 白梓晏趕迎上去，“盛總，這麼晚了把你過來，真是不好意思。”

 他說著，聲音就有些哽咽。

 盛家軒沉著臉，繞過他走向孩子，他蹲下，想要抱住小兮，卻被孩子拒絕了。

 “怎麼回事？”盛家軒心疼，悶聲問道。

 白哭得不能自已，一邊哭，一邊說，“我剛才帶著小兮去樓下玩梯，看到別的小朋友都是爸爸媽媽陪著，很羨慕。就上前去拉別人的爸爸……”

 白說到關鍵戛然而止。

 盛家軒沒有追問，他的眉頭已經擰了川字。

 “剛才我們都找瘋了，小兮躲在灌木叢里不出來，一直嚷著要爸爸。”

 陳夢鈺替白補充，說著說著，也跟著哭。

 盛家軒的大手，過小兮瘦小的后背，指尖抖。

 “盛總，咱們都是男人，也都當了爹。孩子可是咱們自己的骨，小兮不同于正常的孩子，更需要父母的和陪伴。”

 白梓晏的話很重，落在盛家軒心里，激起了無數愧疚的水花。

 “小兮，你不是想爸爸嗎？讓爸爸抱一會兒好不好？”盛家軒哽咽著沖孩子說道。

 可是小兮回頭朝盛家軒了一眼，趕別過頭，摟住白的脖頸，說什麼都不肯松。

 “我會盡快辦理離婚手續，給白和小兮一個家。”

 盛家軒終于表了態。

 從白家出來，他坐在車里了半個小時的煙。

 想起盧婉一個人還在醫院，他返回去，病房里空空的。

 護士告訴他，兩個小時之前，盧婉就走了。

 他想了想，給盧婉發了微信。

 【記得上藥，不行還是去打消炎針。】

 盧婉正對著鏡子自己上藥，上藥在上顎撞了好幾次，疼得齜牙咧。

 看到盛家軒發來的微信，剛剛平復的心又起了漣漪。

 【孩子找到了？】打出一行字，正要發送，又趕一個個刪除。

 那是他跟白的孩子，不到去關心。

 糾結了很久，只發了三個字【知道了】。

 盛家軒盯著屏幕，就看到那個正在輸一直不停地閃。

 他沒想到，只收到

三個冷冰冰的字眼。

 腦海中浮現出小兮哭泣的臉，他還想發點什麼，卻不知道該發什麼，最終作罷。

 盧婉也盯著手機等了許久，以為，他會再關心幾句。

 但，他始終都沒有。

 突然有點來氣。

 手一拉，直接把盛家軒拉了黑名單。

 盛家老宅。

 盛老爺子又把自己在書房關了一整天。

 連續好幾天，他的緒都不好。

 要麼郁，一言不發，坐在窗口發呆，像條霜打的茄子。

 要麼暴躁，誰跟他說話，他就沖誰發火，像吃了火藥的獅子。

 黃叔小心翼翼地伺候著，經常被老爺子罵得狗淋頭，大氣都不敢出。

 他當然知道，老爺子生氣，不過是因為他那個逆子盛譽回來了，卻一直沒來看他。

 只是，黃叔不理解，父子較勁兒都七年了，做兒子的不肯低頭，那當爹的低個頭又能怎樣？

 他想過私下聯系盛譽，又怕好心辦了壞事挨罵。

 盛家軒突然回來，黃叔像看到了救兵。

 “爺，您回來了，老爺在書房呢，他剛才還念叨著您。”

 他寄希于盛家軒，指他能夠平老爺子的緒。

 盛家軒的臉很難看，他“嗯”了一聲，徑直走向書房。

 門虛掩著，老爺子坐在椅上，對著窗外的一盞路燈發呆。

 “外公。”

 盛家軒了一聲，推開門往里走，一直走到老爺子的邊。

 他彎腰蹲下，替老爺子將掉落在地的毯重新蓋在上。

 盛老爺子盯著盛家軒看了一陣，臉上的落寞稍微散了幾分。

 “你回來做什麼？”

 他淡淡地問，那句“盛譽呢”，到了邊，卻沒說出口。

 屋子里線昏暗，盛家軒在盛老爺子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半側臉全是影。

 他疊著雙手，似乎在糾結著什麼，隔了一會兒，他抬起頭，鼓足勇氣開口。

 “外公，我想跟盧婉盡快離婚。”

 盛老爺子一愣。

 哪壺不開提哪壺，他最討厭盛家軒跟他提離婚的事兒了。

 抓起手邊的書就朝他砸，一邊砸，一邊罵，“你想得，狗東西，天做夢！”

 盛家軒也不躲，任憑那些書啊、筆啊、杯子啊往自己上落。

 他耷拉著腦袋，心里非常難，“外公，我不能讓小兮再過那樣的生活了，還是個孩子，需要一個完整的家。”

 一想起小兮純澈的眼神，他的心就像是被針扎一樣疼。

 “你糊涂吧？婉婉難道就不需要一個完整的家嗎？盛家軒，你已經做了選擇，你就該對婉婉負責到底，瞻前顧后，朝三暮四，你還是個人嗎？”

 盛老爺子扯著嗓子吼，額上的青筋暴。

 “你滾，我不想看到你，你給我滾出去。”

 他著椅靠近盛家軒，不停地推搡著他，要把他驅逐出去。

 “外公，娶盧婉是您替我做的選擇，不是我自己。您從小一直教導我要知錯就改，既然這個選擇是錯的，為什麼我不可以重新選？”

 盛家軒據理力爭。

 老爺子氣得不行，掄起掌就朝盛家軒打。

 “為什麼？就因為你姓盛。盛家軒，我今天不妨告訴你，你要是執意跟那個狐貍在一起，我可以讓整個白家跟一起消失。”

 他放了狠話，盛家軒清楚，老爺子不是開玩笑，他絕對有這個能力。

 他不待見白就算了，可他為什麼連帶著不待見小兮？

 “外公，小兮是我的兒，是無辜的。”

 盛家軒跪在了地上，他幾近祈求。

 他希盛老爺子看在脈相連的份兒上，能夠全他，給那個孩子一個家。

 但他沒想到，盛老爺子已經到了不可理喻

的地步。

 “除非是你跟婉婉的孩子，否則，我活一天，就絕不允許那些阿貓阿狗進盛家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