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地回了院子，看了看漫天晚霞，不由想起兩個上京的兒子，也不知道事怎麽樣了。小兒子姻緣圓滿，現在最心的就是前麵兩個兒子的婚事。

“有消息的話，也就這一兩天吧。”

才說完，就聽得下人來報：“公爺，聖旨駕到！”

老倆口對視一眼，趕上前廳接旨。

“奉天呈運，皇帝召曰：十六公主長樂下嫁太子侍讀冠益郎東方齊，著國公府即刻準備，擇吉日上京迎親！”

第55章約會

午飯後，燕鴻抱著小火把去涼的園子裏兜了一圈，再回來的時候，小家夥已經睡著了。剛把孩子安頓在榻上，就見老太太笑瞇瞇地站在房門口衝招手。

“鴻兒啊，你來。”

“娘，什麽事？”燕鴻上前拉了老太太的手，笑著問道。

“沒事兒，小火把也睡了，咱娘兒倆聊會兒天兒？”老太太揚首看了看睡的孩子，偏頭看著燕鴻，燕鴻自是應了。

二人走到後院的園子裏找了地方坐了下來。燕鴻心裏有些莫名不安，老太太其實很專門找閑聊，尤其在二伯東方齊即將迎娶公主的當口兒，家裏還有很多事要忙，老人家一定是有什麽重要的事。

老太太微笑著開門見山：“你有沒有覺得，萌兒最近有什麽變化？”

“變化？娘是指……”仔細想了想，東方萌最近除了話越來越多，越來越喜歡和孩子玩兒，越來越開朗之外，沒什麽特別之啊。

“你有沒有覺得，萌兒最近……越來越活潑了？”老太太說完這話，深深地看了燕鴻一眼。

燕鴻覺得有些奇怪：“娘，相公子越來越放得開，這不是好事嗎？”

“你呀……”老太太嗔了燕鴻一眼，暗歎一口氣，孩子們哪，還是太年輕了，有很多事得要這個老太婆提醒，才會注意到。

“鴻兒駑鈍，還請娘明示。”

“如果是真的開朗活潑，倒真不是壞事兒。怕隻怕，這些都是他勉力而為啊……萌兒是我上掉下來的，母子連心，他心緒上的轉變，我這個當娘的，不說能同，起碼也能知一二。我總覺得他現在的樣子，並不像是發自心的高興。”

燕鴻心裏一驚，怔怔地看著老太太。老太太繼續說道：“自從有了小火把，你把重心都放在了孩子上，我也是當娘的，能夠理解你對孩子的珍視。但是，你是不是有些忽略了萌兒的哇？你別擔心，我不是怪你，娘是過來人，有些經驗啊，想跟你分分。公爺這一輩子就我一個人，以他的份地位，這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固然有他長的緣故，但我也可以毫不自矜地說，這份長也源於我對他的‘全心全意’。”

老太太看著燕鴻有些發白的臉，拉了的手輕輕拍，直視的眼睛說道：“萌兒能夠有今天這樣的進步，與你對他的‘全心全意’是分不開的，所以，他變得越來越依你，甚至為了你，很努力地去改變自己。雖然，我們都很樂意看到他的進步，看到他變得越來越像一個有擔當的男子漢，但是對他來說，現在的改變太辛苦了。他現在為了更靠近你，在勉強自己去迎合一些他其實並不喜歡的東西，你發現了嗎？”

振聾發聵，字字誅心。燕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沉默地回想著，其實東方萌的許多變化，這會兒再回頭去看，並不符合他的心。他更喜歡與一起安靜地待著，寫寫畫畫，吃東西，甚至發呆。也是在相長了之後才發呆，原來發呆是他的好，是他很喜歡的活。而他現在，已經有多久沒有呆呆地傻傻地在一旁胡思冥想了？

他不喜歡人多，不喜歡太過吵鬧的環境，不喜歡跟旁人有過多的接，不喜歡無緣無故對一個不悉的人笑，也不喜歡說長串長串的句子。

而現在，這些事他全都接了，不管是主還是被迫，他變得越來越像一個正常的人，該笑的時候笑，該鬧的時候鬧，卻唯獨不像他本來的自己。

偶爾他眼中升起的一團迷霧，掩藏著看不清的緒。卻從不去深想，這其中有他的惶恐，有他的不安，有他的苦悶，有他的心酸。

是忽略了，自以為隻要在生活上把他照顧得更好，為他生兒育，隻要承認他就好了……

現在看來，多麽虛偽！真的給了他嗎？也許是有的，但是在生了小火把之後，那薄弱的，變了敷衍。

不過是被一些虛榮迷了，沉迷在自導自演的的假象裏，自以為自己“偉大而善良”。而真相是什麽？

他早已被從心靈上的放逐了，所以不得不辛苦地追趕的腳步，哪怕是勉力而為。

這段時間是在做什麽呢？明明想要治好他的“獨孤癥”，卻讓他更加孤獨。明明知道，他也有一顆心的，他會想，他會知，他會……難過。

一旦被點醒，很多平時忽略的細節突然都湧出了腦海。小火把才一兩個月的時候，萌萌還會對撒，還會對‘生氣’，而如今卻對有求必應，再沒有任何的個人訴諸於口。難怪他現在除了跟小火把語的時候，再跟任何人說話都不肯直視對方的眼睛……

一陣酸襲上心來，眼眶熱了。燕鴻倏地站起，對老太太鞠了一躬：“娘，小火把要辛苦您幫忙帶帶了。”

“你這孩子說的，小火把是我孫子。”瞇瞇笑，總算想明白了，鬆口氣。

“那二伯的婚事……”

“左右還有個把月的時間，你當府上養這麽些人都是吃白飯的？別瞎心了，去吧去吧。”啥時候了還心這事兒，小倆口兒平時都幫不上啥忙，還是別添了。

著燕鴻飛奔而去的背影，老太太意味深長地笑了，還是那個聰慧的孩子啊……

“萌萌萌萌，咱們約會去吧！”

找到東方萌的時候，他正坐在榻上，憂鬱地著某個虛無的方向，手指無意識地勾勒榻上鋪的褥子上的紋路。

聽到燕鴻的聲音，他手指一頓，慢慢了回去包拳，緩緩扭頭看著，原本的麵無表，突然變燦爛的笑容，現在看來，這笑容竟如此的不自然。

走過來拉了他的手，溫習著許久未做的作，額頭抵著他的額頭，輕輕廝磨。

“對不起，這段時間忽略萌萌了。”

他的睫刷過的臉，的，的。

“鴻鴻，回來了？”很久之後，他低低的問了一句。

“恩，回來了。”輕輕回答。那些空的努力，自欺的追求，逝去吧。隻有心與心的近，才是永恒。

東方萌沒出聲，隻是看著。

“你，”指指他的口，“和我，”又指指自己，比出兩手指頭“兩個人，約會去吧！”

“約會？”他突然皺了皺眉，眸中也閃過一抹困。他歪著頭懵懵懂懂的樣子很可，趕親了一口，得到他的笑容和回親。最近真的很親親他了，有點兒新婚的覺，咳。

“就是兩個人一起玩兒，沒有別人。”解釋一下，省得他弄不懂。他眉宇攢得更深，似乎也在努力思考。

半晌之後，他的緒明顯升騰了一些，那些在周的低氣無形中消彌，經常出現的小酒窩直到此刻，才溢出些許甜。他必是期待已久吧？

他突然很認真地盯著，眼神很是迫切，卻不吭一聲。

“怎麽了？”剛剛不是還高興著麽？~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他猶豫許久，終是搖頭。燕鴻微微黯然，也許明麵上的進步，反而是實際上的倒退。還記得曾經，他想什麽都會告訴的。

罷了，這都是自找的，慢慢修複吧。

拉著他要往外走，他回榻上睡得正酣的小圓子：“小火把，怎麽辦？”

“小火把還在睡覺，一會兒醒了娘會帶他玩兒的。走吧！”手拉手，心連心，共同創造連嬰。

提了畫板，拉著他貓進了園子偏僻的角落。左右張一下，很好，人跡罕至，又有水（池水）有山（假山）有花有草，約會聖地滴幹活。

“萌萌，想畫畫兒嗎？”畫板在他麵前晃晃。

他低頭撓撓眼前的蘭草，扭頭看了畫板一眼，又扭回去，繼續給花撓，半晌才在的注視下點頭。

燕鴻將畫板支起來放到他麵前，遞給他炭條兒，托著雙腮在一旁看。想看看，在他完全的自主意識之下，會畫出來些什麽。

深深的長廊盡頭，連著一間屋子，苗條子抱著一個繈褓坐在屋，一個瘦弱年站在長廊口，偎著廊柱遙遙凝。

燕鴻極快地將頭扭往一邊，**的酸氣直衝眼簾，淚水奪眶而出。原來他一直未曾走進，可卻以為他已經快好了。

他還在為屋頂畫些裝飾，專注得未曾發現邊人的失態。燕鴻努力收拾好心，咬牙把淚水了回去，轉頭，他收了筆，正看著。

趕對他一笑：“萌萌畫好了呢！”目卻不敢轉移到畫上，實在不了心靈上的譴責。

他手扶上的眼眶，目轉為憂慮：“紅了。”

“風吹的，等一下就好了。鴻鴻也畫一副給萌萌看，好不好？”

他的眼睛，點頭。

寬寬的庭院，有幾隻小貓，幾隻小鴨，紮著小辮兒的蹲在地上拿木螞蟻，苗條子與修長男子雙手相牽，相依相偎而坐，彼此相視而笑。庭院之外，幾筆回廊約而不可見。

燕鴻畫完之後，他盯著這幅畫，看了很久很久。

“小火把會長大，會有像鴻鴻一樣的人，陪在他邊。但是萌萌和鴻鴻，會永遠一起，不分開。”燕鴻將自己的手塞進他掌中，他下意識地握，緩緩將頭靠在他肩上，於他耳際輕語呢喃。

他的目終於回轉，映瞳中，燦若暖

第56章下嫁

皇室貴要出嫁，禮儀自不是一般的隆重。

指婚之後，便是‘初定’，之後‘大定’，接下來‘送妝’，最後再是舉行婚禮。本朝公主出嫁，曆來無需與公婆住在一起，而是有自己的府第。十六公主卻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