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兒的哭聲在背後響起,三兒子咬了牙,他知道自己還有任務沒有完。
在落石和慘聲中前行,三兒子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村長預留的通道,他在滿是垃圾和污的巖壁上攀爬,哪怕手上滿是傷口也毫不在意。
此時他的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一定要完父親代的事,把書送出深坑。
“不要怕,不要怕,我會帶你離開的!你會沒事的!”曾經哥哥們安三兒子的話語,現在從三兒子口中說出,他不斷安著背後的嬰兒。
三兒子是被老村長收養的棄嬰,以前他就曾這樣呆在自己父親的背上,不管遭遇多麼恐怖的事,似乎只要被父親背起,就會到無比踏實和放心。
哥哥和父親都不在了,現在他的後背爲了孩子新的依靠。
順著手臂流淌,炸還在繼續,塵土飛揚,垃圾山傾倒,三兒子滿眼,他很害怕,但還是不斷的向上爬。
“會出去的,能夠做到的!”
無論是墳村的村民,還是地面上那些滿懷惡意的活人,他們都沒有想到有人能在這種況下爬出深坑。
手指抓著鋒利的巖石,三兒子如同機械般不斷重複著攀爬的作,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覺星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踩住凸起的石塊,空氣中的惡臭已經散去,當星灑落在上時,三兒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拼盡全力爬出了深坑。
疲力竭,渾是傷,三兒子已經不住的詛咒,他常年跟隨兄長進大墳,災厄邪的氣息已經蔓延全。
“我覺自己的世界好像突然變輕了許多。”三兒子的生機正在飛速流逝,他的心臟跳的越來越慢。
輕輕將黑包裹裡的嬰兒放好,三兒子哼著謠,似乎希嬰兒不再哭泣。
“我可能沒辦法繼續照顧你了,但我必須要告訴你,你並沒有被拋棄,你是一個很乖的孩子。”
三兒子的歌聲好像蘊藏有特殊的力量,能夠讓人快速平復,他一手輕輕逗著嬰兒,一手拿出了老村長的書。
“父親說過,只有等到離開深坑之後才能打開。”
吃力的將那封信拆開,三兒子發現信紙上只寫了三個字——對不起。
不同的人看到這三個字的反應也不相同,三兒子並不知道父親爲什麼要道歉,或許是因爲父親的決定導致三個孩子爲了鬼,或許是因爲他作爲村長卻害死了墳村所有人,又或許是因爲他早已預測到了一切,但還是做出了最終的選擇。
將父親的書放嬰兒包裹裡,三兒子掙扎著從地上爬起,墳村被屠滅,他上沾染有大墳裡的詛咒,地面上的人也不會接納他。
沒有任何去的他,抱著嬰兒茫然向前。
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裡,他只是覺得應該把嬰兒抱到距離深坑更遠的地方,這樣小嬰兒獲救的概率纔會增大。
“我不像父親和兄長那樣偉大,我沒能力去拯救世界,我只能盡力去幫助邊的人。”
遠離深坑,三兒子揹著嬰兒朝城市走去,他哼著哄睡的歌謠,一步步向前。
三兒子上的傷很嚴重,他不斷的往前走,時間被踩在腳下,直到摔倒,再也爬不起來。
星照在三兒子逐漸冰冷的上,也照在嬰兒和那張書上。
又過了許久,嬰兒包裹裡的書中突然滲出了鮮,一條快要消散的手臂從書中出。
記憶的碎片拼湊在一起,變了白髮蒼蒼的老村長。
現在的他已經徹底死了,也只有魂飛魄散後,他提前藏在書裡的記憶碎片才能被激活。
老人的不再強壯,他看著自己三兒子的,眼神無比複雜。
他對得起城市裡所有被他保護的人,對得起下的一切,但卻對不起自己的孩子和那些村民。
“我的父親帶給了我一生的影,將我拖了絕的深淵,但我沒想到自己會爲比他還要糟糕的父親……”
抱住三兒子的,村長的白髮在臉上,從他做出選擇的那一刻起,他的結局就已經註定,他將失去一切,被所有人忘。
等最後一塊記憶碎片破碎,他就會徹底消失。
“地面和大墳的緩衝區域正在建設當中,越來越多的人和鬼將在安全的範圍到彼此,絕終會被稀釋,黑盒也不會再傳遞給下一個孩子。”老村長親手將三兒子埋葬,他抱起了懷中的嬰兒,朝著地平線盡頭的城市走去。
黑夜散了,噩夢也在同一時間破碎。
天空、城市、深坑,所有的一切都變得虛幻,那位白髮蒼蒼的老人也逐漸遠去,唯有他懷中的嬰兒開始快速長大。
被大兒子撿到、被三兒子帶出深坑、被老村長抱進城市的嬰兒正是噩夢中的韓非。
他在這個最特殊的噩夢裡失去了一切能力,只能做一個脆弱的嬰兒,稍有不慎就會被害死。
整個噩夢也讓韓非提心吊膽,他和死亡無數次肩而過。
最開始他在垃圾堆上瀕臨死亡,老村長的大兒子晚一步出現,他開局就死了。
後面他使出吃的力氣爬進包裹,和老村長他們呆在一起,又躲過了活人對墳村的屠殺。
最終三兒子揹著他逃離,那一路更是驚險無比,有幾次他都以爲自己必死無疑了。
“不能反抗,沒有任何能力,甚至連話都無法說,我竟然能在這樣的噩夢裡活下去。”韓非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你能活下去,是因爲你本代表著希,就好像剛出生的孩子,未來擁有種種可能。”一個溫的聲音突然響起,韓非朝著四周看去。
夢境崩塌到最後,形了一座殘破的神龕,神龕裡面囚著一個垂死的神。
“你的聲音和村長大兒子很像。”韓非走向神龕,他到了微弱的不可言說的氣息。
“你應該早就看出來了吧?我是傅生的第一個孩子,我的噩夢便是我人生中的最後一幕。”神龕裡的聲音很虛弱,但能夠聽出來,他對韓非沒有任何惡意。
“老村長是傅生,大墳代表深層世界,墳村代表傅生管理的樂園,地面上代表著現實世界,你向我展現的是傅生魂飛魄散前的場景?”韓非在經歷噩夢的時候,就已經看出了問題,他把所有細節都記在了心裡。
“我在你上到了父親的氣息,但你又不是他,說明他並未功復生,而是把一切給了你。”神門緩緩打開,五彩斑斕的從中流出:“我的噩夢藏在心底,夢一直都想要窺探,現在我主展示給你,其實是想要提醒你三件事——傅生是被他的二兒子木匠所殺,但木匠仍舊可以信任,他會幫你;第二,傅生的盒子應該給了你,當你把所有絕釋放出來後,能夠爲一個很特別的鬼;第三,我們曾被自己保護過的人背叛,我不知道你的選擇是什麼,但請你不要去輕信現實。你應該明白一個道理,深層世界之所以會那麼恐怖,就是因爲現實裡曾誕生過那麼骯髒的緒。”
“我明白。”
“你是父親選擇的人,最後我再送你一件禮吧。”神龕裡滿是裂痕的神像擡起頭,凝視著韓非:“不可言說如果不走通道,想要強行從深層世界降臨到現實或者淺層世界,需要獻祭另外一個不可言說才行。獻祭的不可言說實力越強,那位降臨的不可言說能夠保存的實力就越多。”
“夢就是獻祭了你,所以才能將十一座神龕建立在淺層世界主城區?”
“是的,夢這些年來,源源不斷從我軀上榨取力量,用我對世界的好希編織麗的殺人陷阱。”神像中流出的滴落在了韓非上:“我是傅生的第一個孩子,他因爲自己年的不幸遭遇,所以想要把全部的和希寄託給我,他想要做世界上最好的父親。”
五彩斑斕的裡流淌著神靈過去的記憶,帶著父子兩人對好的憧憬:“在我心中,他就是最好的父親,他帶我看到了麗的世界,教會了我一切,爲我留下了最好的回憶……”
那溫的緩緩纏繞在韓非的上,那是一無比溫又明亮的力量。
“所以不管怎樣,我都不會恨他。他本沒有必要道歉,我知道最痛苦絕的那個人是他,承了最多的也是他。”
神像中的紅繩和污被某種力量制,但神像表面的裂痕卻越來越多,這位被囚的神似乎是想要點燃最後的神火。
“既然他選擇了你,那我便會跟隨他的選擇,畢竟他可是我這一生最信任的人。”
神龕之中燃起無比刺眼的烈火,刺進神像的利、紅繩和附近的夢魘全部被燒了灰,那火焰帶著最初的好和最後的希,衝破神龕束縛,進了韓非的。
在火焰和韓非相融時,神像化爲了飛灰,那座破舊的神龕也隨著噩夢一起消散。
被噩夢囚了數十年的神靈選擇了韓非,拼著魂飛魄散被所有人忘,也要用自己一生的去照亮韓非的路。
不可言說的火焰燒灼著韓非的,噩夢被撕裂,夢的意志被驚,它制定的規則在這一刻完全被打破。
幽深的黑暗當中,有一雙恐怖的眼睛緩緩睜開,看向了韓非。
它記住了韓非的臉,裡還發出了惡毒的聲音:“傅生的兒子選擇了你,看來……我要找的東西就在你上!”
無數夢魘撕咬而來,韓非下意識打開了品欄,他將往生屠刀取出。
人構的璀璨刀和不可言說明亮的火焰相互吸引,傅生大兒子的過往涌了屠刀,他彷彿站在了韓非後,隨著韓非一起向前揮刀!
一個個噩夢氣泡破滅,連同無邊的黑暗和外界的灰霧都被斬出了一個巨大的缺口。
“編號0000玩家請注意,你的專屬屠刀往生已達到B級極限!不可言說的靈魂將與你同行!”
一次揮刀便耗盡了韓非所有力氣,他再次睜開雙眼時,已經回到了被灰霧籠罩的主城區醫院。
不過跟來時相比,籠罩建築的灰霧竟然變淡了許多,似乎構築灰霧的神龕力量被嚴重削弱。
“我這是在十一層噩夢裡呆了多久?”
離開噩夢後,韓非才發現自己全是傷,神無比疲憊,後腦不斷傳來劇痛,連站都站不穩了。
“怎麼會這樣?”查看了一下系統時間,韓非發現自己竟然在十一層噩夢裡呆了一天一夜!
不可言說的噩夢跟普通噩夢完全不同,沉浸其中的韓非,完全沒發現時間的流逝。
扶著牆壁,韓非一點點走出主城區醫院,當他的影在街道上出現時,周圍所有的玩家都停了下來,他們看韓非的目十分古怪,有羨慕、有嫉妒、有擔心、有貪婪。
“爲什麼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我離開的這一天一夜裡出現了什麼變故嗎?”
玩家們並沒有給韓非讓開道路,他們似乎也都在猶豫,很多人對著韓非指指點點,還有人拿出通訊裝置,開始報告韓非的位置。
“難道又有人通關了第十層噩夢,把夢僞裝系統發佈的那個藏任務公開了嗎?”
之前黃贏就收到過類似的任務,只要殺掉韓非就能獲得黑盒和離開遊戲的方法,這些對玩家來說有致命的吸引力。
人羣越來越集,他們不敢對韓非手,但似乎也不想放韓非走。
現場氣氛變得微妙又張的時候,人羣突然被一力量分開,街道盡頭的黑暗裡走出了幾道人影。
“晚上好。”張明禮叼著一菸,他旁是幸福小區的鄰居們:“不好也特麼晚上了。”
寒恐怖的氣息從裡涌出,張明禮將韓非扶起。
“你是誰?人是大家一起發現的,憑什麼你要帶走?”有些玩家想要阻攔,但他們還沒靠近,花就已經濺落。
張明禮吐掉香菸,一腳踩滅:“我張明禮,以前是教思想品德的,所以如果你們誰敢打壞主意,那我就弄死誰,不開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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