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原野,明明已過了嚴冬,進春季,風還是吹得人從骨頭里一陣冷,除了馬蹄的噠噠聲,騎馬的人都不大愿意說話,馬騎得也不快,多是在慢慢溜達。
“汪汪汪!汪汪汪!”
空寂的曠野,突然響起一陣犬吠聲,驚得馬上的眾人一愣,倒也不是害怕,而是這狗來的突然——這附近本沒什麼村莊。更何況自從開始打仗,百姓能飽腹者無幾,要是有什麼野狗,早就被打了填五臟廟去了,哪里還能留到現在。
行在前頭的人勒住馬,扭頭向中間一個全包括頭臉都包裹得嚴實的人,那人舉起手掌比了一下,讓他去看看。
還未等他驅馬去看,眾人只看見兩個青灰的點快速接近,待停住,卻是兩只背部為青黑,腹部比背部稍淺一些,耳朵尖尖立起似狗又似狼的,背上還系著不知是什麼布料制作的褡褳,褡褳里鼓鼓的,都裝著東西,警惕的停在距離眾人約有五六米的地方,沖著眾人吠。
“結陣!”
馬上的騎士們,迅速的結起陣型,被陣型保護在中間的人舉起手掌:“慢!”
聲音竟然是個子。子拉下包著頭的面巾,出一張姣好的臉:“這是有人馴養的獵犬。”
眾人有些遲疑,下結陣命令的那人道:“將軍,屬下等看著,雖像有人馴養的,但模樣倒像是狼。”
子微微一笑:“本宮雖也未見過這是何種犬,但也曾馴養過幾條獵犬。且不說它們上帶著東西,不是野生的,只看它們的眼神和表,這兩條狗并沒有攻擊的,相反,倒像是在我等跟著去的意思。”
眾人細細觀察,狗狗并沒有做出攻擊的姿態,眼神也沒狼那麼懾人,反而很通人似的,竟然能從狗狗的眼神里看出祈求的意思來。沖著眾人“汪汪”幾聲,又往回跑幾步,見眾人不,又折回來繼續,不停的反復。
眾人顯然是以子為核心的,雖然覺得子說的有道理,但為安全計,還是不想貿然輕舉妄。倒是子執意撥開眾人,驅馬向狗走去。
狗狗見有人過來,又繼續朝北跑,不時回頭看看,如若眾人停下,又吠幾聲,似乎在喊人跟上。一時間,到讓子心中頗覺得稀奇,不知這看著頗有靈的狗想帶去看什麼。
跟著狗狗跑了將近一里路,遠遠的,能看到一個藍的人形躺在地上,旁還守著兩只黑背黃肚,同樣耳朵尖尖矗立的狗狗,周圍散落著不知是何布料所作的包,三個大包,兩個小包,不遠還有一輛不知道是何種鋼鐵所做的模樣古怪、子細細的兩怪車。
“汪汪!”
見有人過來,留守的兩只狗狗了幾聲,圍著疑似它們主人的人來回跑,尾急切的搖晃著,聲音凄厲急促。
“果然是有人馴養的!真是好狗兒!”
子滿臉喜的看著兩只狗狗,待走近,藍的果然是人,上穿著不知是如何紡織、樣式
怪異的服鞋,趴在地上,一不。
狗狗跑到那人旁,汪汪吠起來,不停的圍著那人轉圈,不時子等人,不時一下倒在地上那人的臉。四只狗居然十分有序的,一邊兩只叼著服把人往子等人的方向拖。
子這才恍然大悟,掌驚嘆:“端是好犬,竟然是去找我等來救人,如此靈犬,倒也難得。觀此犬姿態,這許是它們的主人,能馴養如此靈犬,本宮倒想認識一番。馬三寶,去看看。”
“喏。”
跟在子邊的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越眾而出,也不魯莽冒進,先對狗狗道:“某家并沒有惡意,只是看看你們主人的況,如能施救,必施援手。”
狗狗們也不知有沒有聽懂,倒是放開叼住的服,退開坐好,眼睛盯著被稱作馬三寶的男子,如果馬三寶要對主人不利,肯定以最快的速度出擊撲咬。這警惕中帶著沉著的姿態,又讓子一陣驚嘆,對這幾條狗的喜更甚。
馬三寶也跟著主人游獵過,知道越驚慌遲疑越容易驚到狗,鎮定心神,步伐穩穩的走過去查看。把人翻過來,是個青年,閉著眼睛也能看出是個年輕英俊、相貌堂堂的小后生,頭發很短,跟剃頭不勤的和尚似的,但又沒穿僧,頭頂也沒戒痕,細皮的,也沒長期勞作的跡象,更不像練騎之人,頗為古怪。探了探鼻息,還有氣息,連忙上報:
“公主,是個小郎君,還有氣息。右手中指、食指有薄繭,其余部位細白皙,不似勞作之人,也不是習騎之人。上穿的服鞋,布料、樣式從未見過,頭發短促,頗為怪異,不知是僧是俗。”
子淡然掃昏迷的青年一眼:“可有證明份的東西?”
馬三寶青年的上,能到有口袋,但卻沒裝什麼東西,空勞勞的,掃視一圈,目落在散落的包上,略一查探,回來稟報:“啟稟公主,這位小郎君上的服和攜帶的包袱,屬下從未見過此等樣式,疑似開口的地方有鎖,那鎖樣式巧,除非用刀割破服和包袱,否則,不好打開。”
子略一沉:“能被靈犬找來救人,也是機緣,份慢慢探明即可,帶回去讓醫令看看罷。”
“喏。”
“好狗兒,我等這就帶你們的主人回去救治,切不可咬人,知道嗎?”
狗狗汪了一聲,也不,就看著眾人把主人抬上馬背,之后,站起,圍著包和兩怪車吠轉圈,這個意思眾人都看明白了,倒把人逗樂,馬三寶嘿嘿笑著:“公主,您看,這狗兒還知道護財持家呢。”
子也被逗開懷:“既如此,把東西也帶上吧。”
馬三寶過去拎包,眾人七手八腳的搬運,狗狗端坐看著,也不攻擊,看眾人拾好東西,便跑到駝主人的馬三寶的馬旁邊,跟著走,眼睛時不時的看一看主人,又讓眾人一陣驚嘆,心中對狗的主人,越發的好奇——
不知是什麼樣的人,有何來歷,方能馴養出如此通人又靈慧的狗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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