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燁看著賊目爍爍老程,心裡的苦楚能對他講嗎?
我要是告訴你老子只不過在急救中心上過二百個小時的課程,這是第一次給人家輸,合,你還不要了我的小命。
醫生說的好啊,就人其實就那嗎一回事,你越是不把他當人,就越可能救活,人堅強著哪。西醫的起源是理髮師,能給人理髮就能做醫生。恐怕現在的西醫祖師爺還把放當治百病的良方。
腳痛剁腳,手痛砍手,至於頭痛就沒辦法了,如果砍頭能活,想必那些偉大的祖師爺對頭也不會客氣。老子都知道用酒消毒了,這簡直就是開天闢地的發明,等到了後世,還不得當祖宗供起來?
汽車狂人都說了:汽車有什麼呀,不過是一個發機,四個子,再加上一個鐵殼子罷了。
這是何等的睿智,反正聽說他的汽車企業蠻火的,沒聽說有什麼大問題。同理,人有什麼呀?不過是一個腦袋兩胳膊,兩,一個腦袋,再加上一個碳水化合的。知道病因,隨便整治就是,你沒見莊三停活過來了?這證明我的理論是正確的,要發揚,要大。“莊三停是被砍了九刀,失過多,找相同型的人給他輸,有了,人不就活啦,這也要問?”雲燁覺得自己在給牛彈琴,和古人討論型問題純屬吃飽了撐的。
“小子,你這套都是你師傅教的?你還會什麼?”老程任然在探雲燁老底。
“家師學究天人,這些東西小道而已,有很多學問恩師不教,他說人生煩惱識字始,能認識字,不被人騙就足夠了,學的越多,麻煩就越多,他希我過一種簡單的生活,天地運行自有規律,強加干涉只會平添新的麻煩,順其自然就好。小侄懂的這些,多是小侄見師父施展過,照葫蘆畫瓢照樣施爲罷了。”
沒辦法,雲燁只好再次讓師傅高大起來。老程惡狠狠的指著雲燁說不出話來,在他看來,雲燁守著天人般的師傅卻學了個半瓶水,這些本事那一樣拿出來都是驚天地的絕學。指了半天,不知怪誰,又頹然放下手。
“兄弟有這麼大本事,哥哥以後有難就找你,管他學問哪來的,我兄弟學會了,就我兄弟的,我兄弟的就是我的。”程默心大,只是在一旁爲自己兄弟高興,今天又見到兄弟施展奇救了自己部下,心自然大好,摟著雲燁哈哈直笑,至於輸救人之早忘在腦後,以後有需要找雲燁就是。
老程鬱悶地將兩人踹出帥帳,自己研究雲燁那些稀奇古怪的輸裝備,其實也就一截橡膠管子,加兩個針頭而已,老程拽拽管子,瞅瞅針頭也就放棄了。聽著帳外雲燁和程默嘻嘻哈哈的打鬧聲,臉上也不由得浮出笑容。
人變年輕,心彷彿也變年輕,心理年齡三十四五歲的雲燁和十七歲的程默相竟沒有任何代,程默的毫無心機,豪邁的氣質讓雲燁非常和他在一起的時。心和都極度放鬆,雲燁已不記得上一次這樣毫不遮掩的與人笑鬧是什麼時候。
終於弄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由於這段時間蘭州大營一車車的食鹽不停地運往隴右各地,這況引起了徘徊在大營周側的羌人的注意。
他們同樣缺鹽,而隴右的鹽價被程咬金死死地咬在一貫錢一斤的高價位,而且有價無市,爲不引起民怨,老程又敞開供應醋布,雖不好吃,好歹也有了鹽味,反正老百姓平時也吃不了幾兩鹽。
突厥人退了,鹽道即將開通,忍幾天也就過去了。可羌人不行,由於這次隨長樂王良造反,爲叛逆,老程自然不會顧忌他們的死活,醋布是供應大唐百姓的,不是給叛逆的,就這樣他們連醋布也沒有。沒有鹽,人在高強度活中撐不了幾天,沒辦法,爲了活命遂鋌而走險,趁程默帶兵送鹽之機,糾集四百餘騎突襲了送鹽車隊,程默迅速點燃狼煙,帥百餘護衛倉促應戰,不想這些羌人爲了奪鹽竟然悍不畏死,把程默等人團團圍在中間死戰不休。
莊三停作爲程默的護衛,竭盡心力的保護他不傷害,自己卻中九刀奄奄一息。看到狼煙的程咬金親自帶人前往救援,在殺散羌人後,程默的百餘人只剩下三十七人。老程狂大發,下了死命令要將羌人斬盡殺絕,不一會,羌人的四百餘騎就活了十一人,其它盡數被斬殺。然後就出現程默到營帳找雲燁的一幕。
雲燁生活在太平的世界,何時經歷過這樣的慘事,早晨百餘人高高興興的押運食鹽上路,到中午回來時八十一人已命喪黃泉,幾輛大車載著缺胳膊的回到大營。
這在雲燁看來是不可思議的,兩千斤鹽而已,在後世價值不過三千元,四百馬賊爲他全部喪命,雲燁不認爲落在程伯伯手中的另外十人會平安活下來。一條人命只值五斤食鹽,還不包括爲保護這兩千斤鹽死的八十一個護衛,太不值了,人命如草。
資的匱乏,廣泛的貧窮,百出的國防線,都讓人把自己的命不當一回事,頭砍掉了碗大個疤。爲什麼富貴人家都比較珍惜自己的生命,所謂越有錢就越怕死,這是一條顛撲不破的真理。窮人家活著就是罪,如果連罪也不下去了,也沒機會下去,那就只好把腦袋別在腰帶上造反了。
高高的草料堆上,雲燁和程默著漫天的星斗發呆,璀璨的銀河像一條玉帶橫掛在天空。銀河兩岸的牽牛,織二星正在熠熠生輝。
沒污染的大唐夜空像一匹純黑的錦緞,出一種滄桑的神。不像後世的夜空呈現出詭異的灰黑,星辰也只有寥寥幾顆,顯得有氣無力。六月天的隴右彷彿著火一般,人人都在這天地火爐中煎熬,滿營都是勒著兜布的漢子。雲燁覺就像進了鬼子的軍營,找了幾匹細麻布,找軍營裁邊解釋,邊比劃才讓他明白自己要做幾條,子彈就算了,四角還是沒問題的。沒橡皮筋就只好繫帶子,不過還好,沒有掉下來的危險。六條大的,四條小的,一夜之間就做好了。
雲燁很奇怪裁的效率如此之高,直到裁恭恭敬敬的捧著雙手送到雲燁手中,他才明白爲何有這樣的禮遇。這和軍營中一條流言有關,新進爵爺有通天徹地之能,能辨通鬼神,施展仙家妙把羌人的餘壽加給本來要死的老莊,現在老莊已經能翻了,大熱天傷口毫沒有紅腫,看來還有百八十年好活。
自己將來萬一有這樣的麻煩,隨便抓一個羌人,求爵爺施展妙法豈不是也有百十年好活?所以滿營軍士看雲燁就像看神仙一樣,現在神仙要做幾條短,那是看得起俺們裁,四個裁熬了一整夜是趕天亮做了出來。雲燁笑著表示謝,那裁頭連賞銀都不要,磕完頭歡歡喜喜的走了。爵爺沒架子,還笑臉謝,咱是神仙爵爺都笑著表揚過的人,軍營裡這羣殺才誰還敢給自己臉看。雲燁不知道自己無意中做了狐假虎威中的老虎,拿著三條大的四角趕往帥帳。
帥帳中老程正個膀子,下勒一條白兜布,腦袋上頂一布巾,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葡萄釀,遍的黑讓雲燁極度懷疑這傢伙尚未進化完全。
“伯伯,見您老人家不堪忍酷暑,小侄做了幾條穿上到有幾分清涼,特地給您也做了三條,您穿上試試,莫要嫌棄。”老程好戴高帽,你得自己放低姿態,這樣纔好提要求,也纔可能達到目的。
“還是你小子有孝心,醜兒就是一胚除了從老夫這酒,就沒這細膩心思,來老夫試試”。說著,解下兜布赤條條的就穿。
“別說,這東西就是涼快,你小子費心思了。說吧,想讓老夫賞你點什麼?”老程扭扭屁覺得十分舒服,就決定賞點什麼給雲燁。
“這是晚輩孝敬您老的心意,豈能要您老的賞賜。如果您覺得非要賞賜,長者賜,不敢辭,您吧上次那條玉佩賜給小侄就好。”雲燁早對上次打賭的那條玉佩垂涎三尺,明明自己贏了,老程卻沒了靜,明裡暗裡要了幾次都沒功,不知這次能否達到目的。
“做夢,那是老夫打算給你定親時給方的信,現在給你,還不是會被你敗掉,老夫先收著。”話音剛落,雲燁就飛出帥帳。天哪,不但沒要到玉佩,還捱了一腳,更可怕的是老程要給自己找老婆,就他老人家的眼,雲燁覺得自己未來老婆除了**之外就沒別的可能。據程默說,老爺子給他看了幾家姑娘,無不是材高壯,好生養之輩,據此算來,雲燁就覺得如花在向自己招手,此時,雲燁死的心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