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姐憾的不知道是“思卿”品牌如今的火,還是陳萱有個了不得親媽的事,或是二者兼而有之。如劭先生則更多是對魏氏夫『婦』人品的欣賞,這幾年,邵先生多在北京停留,何況,邵先生與聞氏夫『婦』也曾有數麵之緣。陳萱與聞夫饒關係自然令人意外,不過,陳萱魏年這幾年踏踏實實的做事業,就是在社圈也是低調斂的那類型人。聽有市長家千金邀請陳萱參加公益組織,陳萱都婉拒了,就是一心一意的做自己的化妝品事業。
陳萱夫『婦』這樣的低調實幹,反是贏了不饒好福再往起來,這對夫妻雖則不富裕,但很知道過日子,為人實在上進,許多長輩反是喜歡他們夫妻。
如今“思卿”大,二人在社場上也獲得了更多的關注。
有一些不錯的社場合,兩人都會去參加。當然,也會帶著魏銀秦殊一起。魏老太太給閨張羅親事總不,還暗的跟老太爺商議,是不是因為魏銀總是跟著兄嫂出門參加舞會的緣故。魏老太太嘀咕,“這要是好人家兒,聽阿銀總是去舞會,人家會不會誤會咱阿銀啊。”
“都是正經舞會,有什麽可誤會的。”魏老太爺輕輕咳嗽兩聲,擺擺手,“你別去找那些個不上檔次的人家給阿銀婆家了,我瞧著都不般配。什麽皮貨鋪的東,醬料鋪的掌櫃,都什麽人家啊。”
魏老太太給老頭子倒杯溫水,給他潤潤,辯解,“這可怎麽了,都是正經人家。”
“你也想想,咱阿銀現在,會兩國外語,還會畫畫,每年秋冬給人畫月曆牌就能賺好幾百塊大洋,自己還有生意,長的也好。就那什麽皮貨鋪、醬料鋪的,能配得上咱阿銀?”魏老太爺話到最後,很是帶上了幾分驕傲。
“這老頭子,你可真是孩子是自家的好。”魏老太太低聲音,“阿銀上背著債哪,欠銀行那麽多錢,怎麽還呀。這人還不曉得,要是人家曉得阿銀欠銀行那許多錢,誰還敢娶?就是皮貨鋪、醬料鋪這樣的人家,都沒有啦!這事兒得瞞著,知道不?阿銀欠債的事兒,可不能,等把親做了,再跟男頭兒。”
“行了,你別『』這沒用的心,今年們那生意好的,怕是年底就能把欠銀行的錢還清了。”魏老太爺待老婆子一聲,“別總給阿銀張羅這不上檔次的婆家,阿銀可是有東民巷的房子做嫁妝的孩兒。”
魏老太太不能信,“今年就能把欠的錢還清?們生意有這麽火?”
“火的不得了。”魏老太爺又輕嗽兩聲,喝口水了,“別,阿銀還真是塊做生意的材料。”
魏老太太道,“這吃好幾副趾藥』也不見好,要不,還是聽阿年的去洋醫院裏檢查檢查,怎麽總咳嗽啊?”
“洋醫院就比同仁堂還好?”魏老太爺道,“也不覺什麽,就是晚上咳兩聲。”
魏老太爺這一場病,來得稀奇。秋就有些咳嗽,魏年請的是同仁堂的老大夫給開了『藥』,減輕卻總不能大好。待魏年租了汽車,帶著老爺子往德國醫院檢查後,也沒查出什麽大『』病,開了些西醫止咳的『藥』吃著,總是不好不壞的樣子。
及至冬,病就沉重起來。
不過一二月景,就起不得了。魏老太爺一輩子明白人,腦子到最後也沒有半點兒糊塗,覺著自不大好時,先是請了兩個鋪子的掌櫃,還有平時好的趙親家、何東家過來,給做中人,瞧著先把家分了。魏時魏年更擔心父親的,魏老太太也,“這急什麽分家呢,還是先靜下心養病。”
“孩子們都大了,早晚得分,趁著現在沒事,先分了,也清楚。”魏老太爺靠著被子卷兒,閨兒媳都不能在屋裏,屋裏就是魏老太太、倆兒子、倆掌櫃、倆中人,魏老太爺輕嗽了一陣,接過老太太遞上的水喝兩口,才,“你們也大了,自跟著在鋪上學做生意,這幾年,我一直就想著,分了家,我和你媽也幾清福。阿時是長子,我跟你媽,以後都跟著你過。阿年你是次子,現下我還在,自然都住在一,以後你們想分開過,也得是我閉眼以後的事了。”
魏年忙,“爸,您別這話。”
“這話早晚得,早跟你們明白。”魏老太爺看向兩位掌櫃兩位中人,“老李老趙,咱們多年的老夥計。趙親家何老弟,咱們也是幾十年的。今,你們幫著做個見證。我跟老婆子,這是老房,算一兒。阿時是長房,他這房算一。阿年是次子,兩兒子我一般看待,他這房也是一。家裏這些年的收,除了鋪子,就是草莓園了。這草莓園的事,我要拿出來單獨。當初,是阿銀買的種子,二兒媳種出來的。那會兒還沒分家,這就要算公中的,所以,每年的銀錢,公中都要占一份兒,阿銀那裏因是買的種子,這幾年,一直有阿銀的一份兒分紅。當初我定的,出嫁,這分紅就沒了。如今還沒嫁出去,分紅就得有一份兒。如今這要分家了,老房算是占了們姑嫂這幾年的便宜。我有個想頭,阿時阿年你們聽一聽,看合不合適。”
“爸,您,我們都聽您的。”魏時魏年應道。
魏老太爺先是看著魏年,“你媳『婦』不是個人,那幾年忙不過來,把這種草莓的手藝傳給你們大姐了。你大嫂忙,先前沒空學種草莓。今分家,住在一起時,草莓園算公中的,既分家,畢竟是你媳『婦』當初種出來的,這手藝,也是自那裏傳出來的。這草莓園,還是要分給你們的。可這種草莓的手藝,我跟你媽這一輩子,也就你們兄弟姐妹四個,先前傳給了你大姐,以後你嫂子想學,也教一教你大嫂,不?”
魏年立刻就替他媳『婦』應下,魏年道,“爸爸你放心,就是阿銀想學,我媳『婦』也一樣教的。跟大嫂,親姐妹一般,這沒二話。我們兄弟姐妹,都能學。隻是往下傳,隻能傳自家兒孫。不然若誰都傳,這技也就不值錢了。”
魏老太爺點頭,“這話是。”接著,魏老太爺又到其他產業,“兩個鋪子依舊分做三。王府井的鋪子,年頭兒長些,地段兒也好,鋪麵兒也大,前幾年又買下了隔壁的鋪麵兒,這是四間的大鋪子。東單那裏,是兩間的鋪麵兒。兩家鋪子都沒欠款,庫裏的料子,賬麵兒上的錢,王府井的自然要多些。王府井的鋪子,算兩。東單的,算一。再有家裏的錢,當初,阿金出嫁,嫁妝是照著五百塊大洋置辦的。阿銀還沒人家,這筆錢留出來,給你們媽收著。再分出兩百大洋,這是以後我跟你媽走後,發喪出殯的錢。就照著這些錢使,不許鋪張浪費。人一閉眼就什麽都沒了,沒的弄出什麽大排場來糟蹋錢。餘下的,這些年的家底,一式三份,老房一份,阿時房裏一份,阿年房裏一份。鋪子你們各是各的,這錢,給你們媳『婦』收著。們倆,都是我看著給你們定的親事,如今看來,都是好媳『婦』。你們也大了,好好過日子,別人『』心。”
倆兒子對這分家都沒意見,主要是,時下分家,長子因要給父母養老,的確是要占大頭的,魏時自然沒意見。至於魏年,這位先生還沒親時就知道攢自己的私房,這幾年又發展自己的副業,陳萱也有店鋪,魏時不差錢,何況,他爹的分法,稱得上公平。
有倆掌櫃看著擬出契約,中人做證,倆兒子摁了手印,這家就算分了。
魏老太爺多明白的人,連那草莓技的事也讓倆掌櫃擬出契約來,一式三份,讓倆閨和大兒媳摁了手印,告訴們,這技學了隻能傳給自家兒,不能傳外人。然後,兩張存單讓魏老太太給了倆媳『婦』,讓倆收著,好好存著過日子,不能『』花用。
待把家分好,魏老太爺讓倆兒子置酒招呼掌櫃和中人,閨、媳『婦』則是下廚的下廚,伺候老饒伺候老人,看孩子的看孩子。魏時魏年與兩位掌櫃、趙親家、何東家吃酒時起魏老太爺的病,都十分擔心。魏年道,“西醫那邊要做手,我爸死活不答應,中醫這裏還是吃同仁掌的『藥』。”
魏老太爺是老派人,相的也都是老派人,趙親家一聽西醫要手,當時就嚇一跳,“洋醫院那個,好不好就要朝病人刀子!我就,原就是病著的,一刀子不是更傷元氣。我還聽有人刀子割錯了,直接把人割死的,總覺著不大可靠。同仁堂是請的哪位大夫?”
魏時道,“托人請國醫院孔院長的方子。”
“孔院長的醫,闔北京也有名的。”何東家尋思了個法子,悄悄同兩兄弟道,“你們爹是個鮮明人,什麽事都想在前頭。要不要置下東西衝一衝。“何東家的意思是,把棺材壽備下衝一衝,這是民間的講究,有些老人倘是病沉了,用這個一衝,便能轉好的。
兄弟倆想一想,魏時,“要是再不見好,就得衝一衝了。”
魏老太爺是臘月去的,並沒有纏綿病榻太久,臨去前孫男娣都在跟前,魏老太爺清醒時已經把該待的待了,並沒有什麽再牽掛的,眼神在老太太臉上定睛片刻,便闔眼去了。
作者有話要: ps:今有事,隻此一更,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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