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學問,孫策自問不夠龐山民的,論在言語間下套,他可以完勝龐山民一條街。當然了,更爽的是,萬一說不過,老子還可以耍蠻。上陣殺敵還有點小張,和你一個書生比武,還不是想怎麼就怎麼。
這覺,爽!
龐山民,你要是真敢把刀拿起來和我決鬥,我就服你。
龐山民臉蒼白,哆嗦了半天,也沒敢拿起刀和孫策決鬥。他平時接的都是一些文人雅士,君子口不手,什麼時候見過一言不事就要比武決鬥的。雖說大漢讀書人文武雙全的不,但龐山民顯然不是。別說和孫策決鬥,就讓他自己拿刀舞兩下,說不定都會傷了自己。
見龐山民萎了,孫策揚揚眉,還刀鞘,不屑地哼了一聲。雖然他一個字也沒說,但龐山民卻覺到了莫大的侮辱,他漲紅了臉,大喝一聲:“決鬥就決鬥,大丈夫義不辱,我和你拼了。”說著,撲過去就搶刀。孫策有些意外,見龐山民腳步虛浮,顯然沒有武藝在,來不及多想,收回刀,迎面就是一拳,正中龐山民眼窩。
“呯!”龐山民仰後便倒,一隻眼睛登時青了。他“嗷”的了一嗓子,捂著眼睛蹲在了地上,又又疼,涕淚橫流。
“就你這樣,還想和我拼命?”孫策抱著刀,蹲在龐山民面前。“虧得我仁慈,要不然你可就真掛了。要我說啊,不要以爲讀了幾句書就了不起,沒有實力就不要信口開河。遇到我這種講理的是你運氣,遇到不講理的,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弄得不好,不僅你倒黴,你全家都要跟著倒黴。既然做了士,就要有做士的心境,不要一副憤世嫉俗的樣子。真要看不慣,你就去改變他,哪怕最後失敗了,也無愧於心。”
龐山民捂著眼睛,怒視著孫策,氣得不知說什麼纔好。惡人是你,好人也是你,你怎麼不上天呢。
“說得好。”門響起淡淡的掌聲,一箇中年人緩步走了出來。頭上沒有冠,只有一個布巾,上也穿得很簡陋,一件麻布的夾。“山民,還不起來,請客人。”
龐山民連忙站了起來,捂著眼睛。“阿爹,他……”
“你攔得住他嗎?”
“我……”
“既然攔不住,只好請進來。”龐德公擡起頭,打量了孫策一眼,輕聲笑道:“況且,孫君雖是武人,說得卻有幾分道理。力不能拒侮,就不要自取其辱,年輕人能有這樣的見識,著實不多見。漢升,你覺得呢?”
一個渾厚的聲音在龐德公邊響起。“德公所言極是。”
孫策一愣。漢升?這名字耳得很呢,只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不應該在長沙嘛?
孫策稍一琢磨,頓時恍然大悟。這時候劉表還沒拿下南呢,南的黃忠怎麼可能爲劉表的部下,隨劉磐鎮守長沙。按照時間計算,他應該還沒出仕呢。
“敢問龐公,你說的這位漢升可是南黃忠黃漢升?”
龐德公還沒說話,黃忠卻走了出來,驚訝地看了一眼孫策。“你是哪位,如何得知某的名字?”
孫策笑了。唉,三國最大晚的名將就這樣出現在面前,實在是沒準備啊。他仔細打量著黃忠,越看越歡喜。黃忠大約四十出頭,比孫堅還要年長一些。與孫堅猛虎般的氣勢不同,這位黃忠眉宇間的不得志濃得化不開。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四十歲就算是後半生了,這時候還沒出仕,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一個心理上難以越的坎。
黃忠來找龐德公,不會是尋求心理輔導,或者找找信心吧?
不管怎麼說,遇到我,你的人生從此與衆不同。劉跑跑,不好意思,這人我要了。
見孫策不說話,一臉詭異地打量自己,角還掛著一意味難明的笑容,黃忠心裡更沒底了。他咳嗽一聲,提高聲音,又問了一句,態度更加客氣。
孫策回過神來,整理了一下心,微微一笑。“在下江東孫策,行破虜將軍、領豫州刺史孫堅孫文臺是我父親。”
“你是孫堅的兒子?”黃忠臉一變,又看了一眼孫策後,見祖茂等人殺氣騰騰,將龐宅大門堵住,頓時急了,手拔出腰間長刀,擋在龐德公面前,厲聲道:“人各有志,孫君何必強求?令尊孫將軍殺了我的郡將還不夠,非要斬盡殺絕嗎?”
孫策愣住了。這是什麼意思,和劇本不同啊。等等,孫堅殺了他的郡將?哦,我明白了,怪不得黃忠一直等到劉表佔領南纔出仕,原來他不是沒有出仕,而是做得比較小,應該是南郡一個不起眼的小。南太守張諮被孫堅斬了,他守義不屈,不願意與孫堅爲伍,也不願意奉袁爲主,這才一直躲避。
聽這意思,似乎孫堅還追殺過他?
這可有點麻煩。孫策撓撓頭。“哈哈,我可不是來找你的,我是來找龐德公的。不過能在這裡遇到你也是緣份。黃漢升,我們之間似乎有什麼誤會?”
聽說不是來找自己的,黃忠鬆了一口氣,緩緩將刀推了回去。他向龐德公施了一禮。“多謝龐公指點,某就此別過。”
龐德公微微頜首。“漢升,大晚,你莫要心急。”
黃忠苦笑兩聲,再次拱手作揖,側從孫策邊了過去,邁步就要離開。孫策轉看著他的背影,猶豫了那麼一會兒,還是開口說道:“黃漢升,魚梁洲被我接管了,你暫時不能離開,不如留下來,盤桓數日,可好?”
黃忠回頭看了孫策一眼,哼了一聲:“道不同,不相爲謀。”昂首,大踏步遠去。
孫策並不氣餒,揚聲道:“黃漢升,你說的道是爲漢家除殘去穢,滌盪乾坤,還是建功立業,封妻廕子?如果這兩者都不是你的道,我們的確是道不同。”
黃忠腳步一滯,慢慢轉過,怒視著孫策,手按刀柄,殺氣騰騰。“令尊斬殺朝廷任命的南太守,又攻擊朝廷任命的荊州刺史,這也爲漢家除殘去穢,滌盪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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