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風如刀般刮過,刀刀銳利。
迦毗羅衛國的城頭上點燃了一堆堆篝火,熊熊火焰逆風搖曳,將整個城頭照的明亮如晝。
泥婆羅師的步卒們提著燧發火槍靠在城垛邊,一排跟著一排的就位。
張琿在夥伴騎士們的護衛下登上城頭,一路打來越戰越勇的泥婆羅師的戰士們保持著肅靜,默默的向這位皇子殿下致敬。
站在城頭遠,迦毗羅衛城的四方,一片昏暗暮。這片平原上,迦毗羅衛城就如同是一隻臥伏的巨。
“參謀長況不太好。”
帝國新任的泥泊爾總督李義表神沉重的對張琿說道。
“我聽到消息就趕過來了,怎麼會出這種事呢?”
“我們也沒有想到,該死的迦毗羅衛人。”
在攻佔泥泊爾王都後,整個尼泊爾很快就放棄了負隅頑抗,張琿在與泥泊爾的貴族代表談判過後,拒絕了撤出的要求,並給出了最後通牒,要求泥泊爾的貴族以及各大佛寺向遠征軍投降。
對幾個死的抵抗貴族勢力和佛寺進行了清洗後,其餘的泥泊爾貴族以及佛寺多數選擇了投降。
泥泊爾拿下。
漢京那邊的反應也很快,貴族院以戰功授予張琿泥泊爾國王爵位,授給他三百里封地,而泥泊爾其餘疆土,則部分設爲朝廷直轄,部份授封給獨立團的有功將士,還拿出了部份,則授封給泥泊爾前王室以及部份貴族們,以做爲他們識時務積極配合的獎勵。
整個泥泊爾分出了三百餘個分封諸侯。
而閣也很快發來命令,授封原吐蕃右相李義表爲泥泊爾道總督,以張琿爲提督。這個新設的泥泊爾道,將吐蕃、象雄、羊同、律、迦縷波五國也一同劃歸這個道,同時,泥泊爾也單設一省。
總督李義表爲泥泊爾道總督兼吐蕃右國兼泥泊爾巡,而張揮爲泥泊爾提督。閣的這個決定,實際上就是已經把吐蕃等五個藩屬國直接當了朝廷直轄行省。
得到朝廷的授封,張琿幹勁十足。
他的獨立旅也被兵部授予番號大華陸戰師泥泊爾山地師,軍部授權張琿兼任師長,允許他就地招募兵馬,將所部由原八千人增至兩萬人。
張琿以吐蕃軍爲前鋒,然後以泥泊爾降兵擴編自己的部隊,四出擊,迅速的將剩餘的一些泥泊爾反抗勢力掃滅。
在新年剛過的時候,張琿已經揮師下山,來到了天竺平原。
下山後他進攻的第一個目標就是迦毗羅衛國,這是戒日國的一個北方藩國。戒日國,阿羅那順兵變篡位佔據曲城稱王后,其餘的不藩國也都宣佈離戒日國。
迦毗羅衛國王也是如此。
做爲佛祖的故鄉,迦毗羅衛國佛教大興,與戒日國信度教盛行本就局面不同。只是過去戒日王兵鋒強勁,迦毗羅衛國都向他臣服。
如今他一死,國中,迦毗羅衛人於是再次恢復獨立局面。
張琿揮兵前來,要求迦毗羅衛國王臣服於大華,並讓他們出兵協助征討阿羅那順,助王平。
但迦毗羅衛國做爲戒日國三十六藩國之一,本實力也還不弱,他們拒絕張琿的提議。
於是一場戰爭開始。
擁有火炮的張琿,其麾下攻城能力遠超過迦毗羅衛國王的預料,僅僅不到一個月時間,張琿就帶著三萬餘人攻到了王都下。
由本地徵召的青壯做炮灰,又有吐蕃軍和泥婆羅軍強攻,再加上華軍的火炮支援,張琿如願以下的拿下了王城。
攻城的傷亡並不大,死了大約幾千個迦毗羅衛國青壯炮灰,又死了大約幾百吐蕃和泥婆羅軍,大華士兵並沒有傷亡幾個。
但就在大軍城後,參謀長宋嶽卻被一個迦毗羅衛的孩子所傷。當時宋嶽在城中負責指揮善後,看到一個城中的孩子面黃飢瘦,爲流矢所傷,一時心,準備救治這個孩子,誰知道這孩子在被包紮後卻拿出一截刀尖刺中了他。
“那刀上有毒,一種劇毒之蛇的毒。”
張琿快步來到宋嶽面前,雖然軍醫馬上救治,但毒太強。
宋嶽已經快不行了。
“老宋,你別睡,我這裡有宮中帶來的藥,是最好的藥,一定能夠治好的。”
宋嶽臉鐵青,額頭全是汗水,他的一側肋下鮮紅無比。
“殿下的藥,軍醫已經給我用過了。不過那蛇毒太毒了。”他咧笑了笑,“老宋也是半生征戰,大小上百戰,過無數的傷。當初還被新羅人瞎了一隻眼睛,那時全靠老軍醫纔給我保了一條命,但也養了一年多。後來上面說讓我乾脆退役,說是以後好好休養。”
老宋說著話,手握著張琿。
“其實上面也是爲我好,只是打了半輩子仗,我老宋也早習慣了軍中。離開了部隊,當起了開國伯,經營著自己的那三十里封地,有幾座莊園,還有一座礦,兩家小作坊,本來也還不錯的,每年的收益確實不。”
他嘆聲氣,“只是每當閒下來的時候,總會有些無法適應,總覺得這樣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當我聽到殿下招募軍,當以前的老戰友引見殿下時,我毫無猶豫的就重新回到了軍中。”
這是一個老兵的心聲,久在軍中,早已經適應了那裡的一切。
“是我不對,我不應當再去打擾你的生活,是我不對,本來你現在應當在自己的封地著退役後的生活,做一個無憂無慮的貴族領主,含飴弄孫。”張琿很抱歉。
兩人相的時間還沒有一年,但這個老夥計卻給了他許多富貴的人生忠告和帶兵的經驗。
從西域行軍到青藏高原,再翻越大雪山來到泥婆羅,他就如同自己的老師一樣,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著,教導著。
獨立團是在這位老夥計一手帶領下,凝聚起來的。也是在他的一手指揮下,才變的那麼強,立下那麼大的功績。
甚至軍中不軍、士,都還是這老夥計幫他招募來的。
宋嶽目從張琿上移開,旁邊站著一大羣的軍們,這裡有他的舊部,也有他的朋友,還有許多老部隊裡的同袍們推薦過來的軍們。
有和他一樣不甘寂寞重新披甲的老兵,也有許多頭小夥子,每個人都是懷著一顆建功立業之心加的獨立團,來到這遙遠的異域。
“泥婆羅一戰,是我老宋最自豪的一戰。迦毗羅衛國之戰本來也打的很好,可惜最後我裡翻了船,丟人,晚節不保。哈哈。”老宋自嘲的笑笑。
“是那迦毗羅衛國人該死。”張琿咬牙罵道。
“算了,我這一生也足夠了。泥婆羅一戰,陛下賜封我開國侯爵位,想我本也不過是一個農家子弟,時家貧,靠佃田爲生,家中孩子多,溫飽都不能。小小年紀時,就被賣給地主家做僕人,從放牛娃開始幹起,後來隋末大,先是被變民軍裹挾,吃上了斷頭飯,再後來被軍俘虜,又轉爲朝廷賣命,打來打去,最後大唐開國,了府兵,再後來到大華新朝,爲職業軍,最後還以功封爵,爲了大華的開國伯,有了一塊封地,也有了不錯的一份產業。”
說到這些事,宋嶽臉上帶著笑容。
他這一生,也稱的上是很傳奇,雖然不如秦瓊、程咬金、羅士信等這羣同樣在隋末世中出頭的王爺們,但他也是靠一雙手爲自己掙下了命,還爲子孫後人掙下了一個爵位和一塊封地。
“老宋,區區一個開國侯算什麼,泥婆羅滅國之功,你封個縣公都足矣,何況這次滅迦毗羅衛國,你依然有定策指揮之功。”
“夠了,此生白手起家,最後也能封侯,夠了。”
老宋的話慢慢變的無力。
“老宋,我要給你請功,要向陛下上奏,爲你請封,你應當封公,縣公都不足封,應當封個國公。”
老宋搖搖頭。
五十年的歲月經歷,此時開始一幕幕的在腦海中迅速的閃過,甚至許多早已經忘掉的年輕往時,也彷彿歷歷在目般清晰。
小時吃不飽飯,和哥哥姐姐們去挖野菜。後來在地主家放牛,有次走丟了牛,差點沒被打死。
叛軍攻破地主家的莊子,他爲了保護妻小而去領了長矛吃上斷頭飯。
·······
“此生不悔華夏,來世再當中國人!”
老宋面突然紅潤起來,他知道自己要沒時間了。
他掙扎著坐了起來,握著張琿的手,他目看過自己的那羣戰友們。
他高聲喊出了自己曾經在講武堂培訓進修時,在漢京時常聽到那些國子監和京師大的大學生們常說的一句話。
這是一句讓人自豪的話語,每一個爲大華的人,都能爲大華而到驕傲。尤其是他們這些軍人,這些職業的軍隊。
在講武堂時,兼任校長的皇帝張超曾經跟他們說過一段話,軍人並不僅僅是一個職業,不是爲了掙錢養家餬口,軍人還有更神聖的使命,他有無比的榮耀。每一個軍人,都是神聖的,他們雙肩上扛著的是整個華夏的安危,他們手中的鋼刀長槍,更是護佑整個中國,他們寬厚的膛後,是他們的同胞,是他們的兄弟姐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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