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深夜,黑天幕深深淺淺一層層蓋下來。
夜空深邃浩瀚,星溫的閃爍其間。
林婳進房間里睡覺后,謝羲沅靠在沙發上,打開手機郵箱看了新發來的幾份報告。
等他看完,已經接近半夜十二點。
他抬起頭,著后頸,目隨意的四下打量。
客廳的電視柜上,致的玻璃花瓶里了一捧梔子花。以前在s市同居時,下班回家會路過花店,隔三差五就帶一些花花草草回來,冬天時家里最常見的是臘梅。有在的地方,總是不乏生機。
謝羲沅看著那捧白的梔子花,疲憊的目漸漸。
他站起,眼神掃過林婳放在餐桌上的茶,剛才只喝了兩口就沒喝了。謝羲沅走上前,拿起茶,喝了一口。
手機鈴聲響起,他把手機接通,端著茶往臺走,一邊聽電話一邊喝茶。
電話掛斷后,一杯茶也喝完了,他把茶杯丟進垃圾桶里。
由于是臨時留宿,什麼都沒準備,謝羲沅走衛生間,用漱口水漱口后,冷水隨便沖了下臉,就算洗漱了。
他關了燈,和躺在沙發上,雙手墊在腦后,閉上眼睡覺。
“你看起來老了快十歲……”
黑暗中,這句話突然在腦海里冒出來。
謝羲沅睜開眼,再次起去衛生間。
盥洗臺上擺放著林婳使用的瓶瓶罐罐的護品,種類繁多,他一直沒弄清楚分別是什麼作用。
即便現在讓書給他準備了一套,也只是最簡單的幾款。他從瓶瓶罐罐里挑出了洗面和,認認真真的洗了臉。
他知道,林婳當初就是看上他的臉,才會想泡他。
……
次日,林婳被鬧鐘準時醒,睡眼惺忪的起床,打開房門,去衛生間。
經過客廳時,乍然看到躺在沙發上的人,原地立定,愣了三秒,才醒過神。
謝羲沅睜開眼,轉頭看,不不慢的坐起,抓了下頭發,打了個哈欠,道:“姐姐,早。”
林婳:“……”
這儼然是過去那個被金屋藏的帥氣大學生。
不,不,清醒點,人家現在是霸道總裁。
林婳角了下,淡淡提醒道:“沅總,你繼續睡吧,最好是我去了公司,你再去,不要跟我一起走。”
“好。”謝羲沅點頭。
林婳快速洗漱之后,回到房間換上服,拎起包包出門。
謝羲沅如所說,快十點才去公司。
他到了辦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把程朗過去,把昨天簽發的文件撤回,重新簽發另一份。
程朗提醒道:“這樣朝令夕改,是不是不太好……”
謝羲沅雙臂抱,睨著程朗,問道:“文件還沒下發,怎麼朝令夕改?”
“昨天已經送到總經理辦公室審批了。”程朗道。
“我讓總拿回來了。”謝羲沅拿起辦公桌上的那份文件,“現在還在我這邊。”
程朗了然點頭,“那請沅總再過批示。”
謝羲沅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道:“我昨晚想了下,還是林部長的預算比較合理。”
“……”雖然程朗也覺得林婳的預算更合適,但是,副總這一天一個主意,實在任。
不過作為下屬,這不是他心的事,他按部就班聽從領導安排就行了。
程朗回到辦公室后,把林婳和夏琰到辦公室,把領導新的意思傳給給他們。
夏琰當場就炸了,沉著臉道:“玩人呢?說變就變?他以為還在學校是吧,辦事這麼兒戲!”
程朗喝了一口茶,慢條斯理道:“你要有意見,去找沅總理論吧,我是沒辦法。”
夏琰惱怒的眼神看向林婳,怪氣的笑了下,“有本事。”
又對豎起大拇指,“厲害。”
說完,摔門而去。
程朗看向林婳,林婳淡然自若的問:“程部長還有什麼指示嗎?”
程朗怕被夏琰刺激,本想安一下,結果發現格外淡定。
程朗笑了笑,道:“夏部長就是個暴脾氣,你別當回事。”
林婳大度的微笑道:“理解,誰都有心不好的時候嘛。”
程朗贊許的點了點頭,他不知道謝羲沅為什麼改了主意,但他對這位下屬很滿意。這樣的人才,他懶得去揣測那些桃緋聞,用的順手才是最重要的。
林婳回到辦公室,看著謝羲沅重新簽發的文件上,他蒼勁有力的簽字。
雖然被夏琰怪氣的涵,但心還不錯。
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的辛苦果被采納了,還是因為謝羲沅氣的打了夏琰的臉。
總歸,并不后悔扮演不那麼彩的角。
日沉月升。
城市亮起萬家燈火。
這社會的運轉規律,有的事是在明面上完,有的事則是在私下里運作。
明與暗,就像日與夜,替循環,各司其職。
謝思明的宅邸里,燈熠熠。
謝家的幾位大多數時候會去謝家別墅,維持大家族繁榮團結的景象。不過,每個小家庭都有自己另外的住。
客廳沙發上,夏琰正在跟謝思明控訴謝羲沅的行為。
“昨天才批的方案,今天說改就改,這也太兒戲了!”
謝思明喝著茶,手里盤著佛珠,靜靜的聽著,臉上表沒什麼變化。
“本來我還以為他顧著姑父您的面子,怎麼著也不至于太出格,沒想到才一天,他就玩變臉。”夏琰氣惱道,“這分明是不把姑父放在眼里。”
謝思明老婆夏玲坐在一旁,嗤道:“給他一個機會進公司,他還真就肆無忌憚了。”
夏玲把哥哥的兒子安排在那個位置,平常沒拿好,自然跟他是同仇敵愾。
“先是非要把林婳調過來,又把放在一個跟夏琰平起平坐的位置,現在還借著來打夏琰,這分明是挑釁你這個三叔!”夏玲越說越不滿,“柿子挑的,都是你平常太好說話,他不敢他二叔,就找你麻煩。”
謝思明把一杯茶喝完,放下茶杯,臉上表依然佛系,慢道:“你們不要忘了,羲沅手里有60的份,他才是大東,實控人。”
“這點蠅頭小利,他還看不上,不過是為了討好那個人。”謝思明盤著佛珠,又道,“他把林婳調到市場部,是為了跟以前的工作銜接。”
“但他為了那個人,連您的面子都不給……”夏琰還試圖刺激謝思明。
謝思明道:“他給他二叔面子了嗎?黎嘉瑤要跟他聯姻,他照樣把人調到總部。”
夏玲譏誚道:“你們幾個,難道還摁不住一個頭小子?倒了他說風是風說雨是雨的局面。”
謝思明笑了下,圓潤的臉盤笑的像個彌勒佛,說道:“他二叔不出頭,我為什麼要出頭?真要得罪了羲沅,有什麼好結果嗎?低調點,沒壞。”
“你也是。”他對夏琰道,“既然他寵著那個人,你就讓著,不要針鋒相對。”
夏琰呼出一口氣,“就是太憋屈了,突然冒出來一個人,對我指手畫腳。”
“曇花一現罷了。”謝思明道,“這陣新鮮勁過了,也就換個人了。他二叔都能容忍,我們什麼心。”
另一邊。
高檔的會員制餐廳,包間私極好。
謝羲沅把謝思華約過來吃飯。
謝思華正想跟他談談,把安排好的應酬排開,專程過來應他的約。
酒水和菜品都上好后,餐廳門闔上,室只有他們兩人。
謝羲沅笑道:“這家餐廳菜品很別致,二叔試試看。”
謝思華道:“還是你們年輕人會生活,我一天為了公司東奔西走,哪有閑心到吃喝玩樂。”
“二叔辛苦了。”謝羲沅道。
“我習慣了,一切都是為了公司好。”謝思華端出長輩的架子,沉聲道:“但是你,行為事,要有分寸。像今天這種隔天變卦的事,最好不要再發生。”
“哦。”謝羲沅笑了下,“我還以為能瞞過二叔。”
謝思華:“你從我書那里要文件,我能不知道?”
謝羲沅漫不經心笑著,點了下頭,散漫又順從的樣子,就像個明明荒唐不羈但面對長輩教訓時仍然乖巧的小輩。
“當初你要把林婳調過來,我就不同意,是你姑姑勸我,我才勉強答應。”謝思華沉聲道,“你以后要跟黎嘉瑤結婚,現在跟林婳糾纏不清,讓黎家人怎麼想?”
謝羲沅道:“黎叔倒是對我很好,隔三差五邀請我去他那兒小坐,經常給我管理企業的建議。他說他會竭盡所能的幫助我。至于我把林婳調過來,他沒說什麼。以后有個這麼通達理的岳丈,也好的。”
“……”謝思華的眉頭不經意皺了起來。
黎顯什麼時候跟謝羲沅走的這麼近了?
連未來婿跟其他人糾纏不清,他都無所謂,這奉承討好的意圖也太明顯了。
“他說結婚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他會真心為我好。黎叔在集團工作十幾年了,把地產公司經營的有聲有,對外也有威。”謝羲沅嘆道,“有他幫我,我以后的路肯定會更順利。”
謝思華面帶不悅道:“他跟你是一家人,難道你的叔叔姑姑,就跟你不是一家人了?我們還會害你不?”
“我不是這個意思。”謝羲沅笑道:“我知道,你們都對我很好。”
他給謝思華倒了一杯酒,道:“其實我無所謂跟誰結婚,不過是多了一個份而已,也不影響我的生活。”
謝思華看他那副輕浮浪的樣子,嗤了一聲,沒說什麼。
“但是我現在確實喜歡林婳的,還不想結婚,希二叔理解。”謝羲沅坦然的看著謝思華,道,“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說。”
謝思華沉片刻,道:“你才大學畢業,還年輕,結婚確實不用急。”
謝羲沅笑道:“還是二叔懂我。”
吃過晚飯后,謝思華回到家,他夫人黎瀟追問道:“他都跟你聊什麼了?你有沒有敲打他,不要跟林婳玩的太過火,以后收不了場。”
謝思華冷笑一聲,道:“收不了場的不是林婳。相反,是最沒有危害的。”
林婳沒有背景,沒有基,不過是只到總部來上班的員工,謝羲沅再寵著,也就是順著的心思,花花錢聽聽的話,對集團沒有毫影響,更不會搖大局。
如果謝羲沅這麼寵著的是黎嘉瑤,黎家又在后面煽風點火,問題就大了。
黎瀟愣了下,問:“什麼意思?”
謝思華睨一眼,“林婳一個普通員工,能掀起什麼風浪,羲沅不想玩的時候,說甩也就甩了。”
“他這麼風流,嘉瑤怎麼辦?”黎瀟面帶不滿,“以后他要一個人接一個人的換,嘉瑤豈不是了圈子里的笑話?再說了,嘉瑤是真心喜歡謝羲沅。我都不敢讓嘉瑤知道林婳的事,就怕傷心。”
謝思華輕笑一聲,“黎家都不在意,你急什麼?”
謝思華是個沉得住氣的人,雖然心中對黎顯有所不滿,但不會馬上捅出去。
黎顯這些年跟在他邊,鞍前馬后,看起來是忠心耿耿,他也對他不斷放權,甚至將地產公司全權給他打理。隨著地產公司上市,黎顯作為總經理賺的盆滿缽滿,同時地位也愈發重要。
黎顯這樣的位置,如果能夠徹底把握謝羲沅,以后連他都奈何不了他了。
……
謝羲沅在跟謝思華吃完飯后,讓司機把車開到了林婳住的小區。
他拎著早早準備好的一袋生活用品上樓,門路的來到林婳門前,按下門鈴。
林婳正躺在沙發上敷面,手里拿著一本書翻閱。
來到北城后,一日三餐吃食堂,也沒什麼娛樂活,每天的時間被工作完全占。零星的空閑,也就看看書。
聽到門鈴聲,看了眼時間,撕下面,走到門前,過貓眼看到謝羲沅。
在林婳遲疑的時候,謝羲沅又按了幾下門鈴。
這樓里幾乎都是君謝的員工,堂堂副總站在門口,實在太惹眼了。
林婳無奈打開門,站在門邊,一臉趕客的表,“你怎麼又來了?”
“先讓我進去,門口站著不方便。”謝羲沅道。
林婳:“……”
他自己抬邁了進來,反手關上門。
林婳無語道:“誰讓你進來的?”
謝羲沅把一袋東西隨手放在餐桌上,看向林婳,英的臉上帶著理所當然,說道:“我今天才批了你的文件,你總不能把我趕出門吧?”
林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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