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那麼一折騰，也沒睡上幾個小時，但活還得繼續幹。

張林已經把早餐準備好，八點班，七點半才把楊平醒洗刷吃早餐。

兩個人班後，跟著韓主任宋子墨去查房，然後去手室，等電梯的時候，張林說：“楊醫生，晚上有空不，一起吃個飯？我請你，就到醫院附近。”

“行呀，還是我請你，這些天一直跟著你，自己很多東西不悉，都是你教我呢，我得謝你一下，我請你，就這麼定了。”楊平滿心誠意。

“行！”張林一口答應。

不管誰請，反正就是吃一頓飯，聯絡一下，消除誤會。

和楊平約好了飯局，張林整個人都輕鬆了。

心想，這個人值得朋友，跟著他，學點東西也好。

兩人到手室，很多手都已經開始了，手室很熱鬧，大家邊工作，邊聊天。

兩個人隔著手室門上的小玻璃窗口，一個一個的看，看到田園宋子墨，就按開門進去。

方炎正帶著無菌手套，擡著一條。足踝已經消毒好，宋子墨正在給足踝以上到大部消毒。田園站在觀片燈前看X片，雙手叉抱在前。韓主任坐在角落裡的凳子上。械護士已經穿好手，在一旁的械臺上擺弄械。巡迴護士走來走去，看有什麼東西補充。械商跟臺的技員，知趣地走到方炎旁邊：“方老師，要不要我來擡！”

“沒事，他行，你去清點一下械。”宋子墨說。

技員聽到這話，纔敢離開。

宋子墨看到張林來了，高興的說：“來來來！擡！磨磨蹭蹭這麼晚纔上來。今天實習生怎麼鬼影子都沒看見一個？”

“去醫教科開會了呢，完班全去了。”張林說。

“難怪呢，幫方炎擡一下，讓他去洗手穿。”宋子墨說。

張林趕把手快速消毒一下，戴上無菌手套，幫方炎擡，讓方炎騰出來去洗手。

等下足及踝以上都要包起來，所以張林可以不用洗手，只需要用消毒凝膠抹一下手，戴上無菌手套，再借助小無菌單包裹擡。

“學習骨科，就是從擡擡胳膊開始的，你知道嗎，我們師父那一輩，計劃經濟時代，還實行糧食票制的，骨科醫生一天的糧食配給比其他醫生多三兩。”

韓主任在角落裡說話。

“爲什麼呀？”田園在那邊迴應。

“因爲骨科醫生要擡呀，這是力氣活，自然比別人吃得多呀。”話剛落音惹來一陣轟笑。

其實手室，醫生護士會經常一起說笑，開開玩笑，有時候會帶點，說說葷段子，活躍一下氣氛，緩解張。

有一次，有個病人投訴主刀醫生：做手的時候居然聊天。

這是對手室文化不瞭解，如果真的大家都很嚴肅，板著臉，不聊天了，估計只有兩種況：要麼主刀是個新手，正張；要麼病很危重，正搶救。

“難怪，我老師說，以前他們招骨科醫生，面試的時候，準備一對鐵球，先舉幾次試試，不行的，直接淘汰，不用進下一。”田園說。

“鐵球，不是說一瓶二鍋頭嗎？先試試酒量，酒量不合格的直接淘汰，合格的纔給進一步面試的資格。”宋子墨說。

“田園，我告訴你，你趕上了好時代，以你剛來時那酒量，要是早生十年，你不了骨科的門。”韓主任說。

大家順著話題，有一茬沒一茬的聊著，但手上沒有停。很快，消毒鋪單完畢，吸引、電刀都連接好，田園也去洗手穿。

韓主任今天沒有排手，所以只是在手室看看，有時候指導一下，他做的手一般是複雜的大手。

楊平到其它幾個手室轉轉，白主任在做隆間骨折的；歐主任正在做骨盆骨折的，。

脊柱病區的，在做頸椎手。關節病區的，正做膝關節置換。

這一圈看下來，起碼對科裡幾個組有點印象了。創傷骨科病區一共有五個組：

韓主任，田主任，歐主任，白主任，丁主任。

創傷骨科編制病牀80張，每個組15張病牀，還有5張公用的，病重病危的病牀。

脊柱和關節病區都是45張病牀，運醫學病區只有20張病牀。

各個病區平時都要加牀。

轉悠了半天，在手室混個手餐當中飯，到休息室的長椅子上躺了一會。手室的休息室有很多長椅子，又寬又長，可以坐，也可以躺。

小五打來電話：“我面試通過了，剛剛也租好房子，就在你樓下，16樓。晚上有空不，一起吃飯？小青也過來了，到時在急診科上班。”

“晚上呀，約了科裡同事吃飯。”楊平想起跟張林吃飯的事。

“那算了，下次，拜拜！”

這什麼小青，就是小五的朋友，人民醫院的護士，這小子有兩把刷子，剛畢業的時候，就把人家騙到手了，這次小五從人民醫院出來，到三博醫院，這姑娘死活要跟過來，家裡不同意，都威脅要割脈了。

正躺著，韓主任進來，看到楊平說：“小楊，剛來習慣不，手多參與，特別是急診，年輕人就要多手。”

楊平趕坐起來：“嗯！我跟宋醫生說了，要是有急診手，隨時我。田主任那邊我也打了招呼，他們手缺人幫忙，可以隨時我。”

“很好！”

韓主任就進來倒杯水喝，喝完又走了。

整個下午又在手室呆著。七點多鐘，看完手。楊平張林一起去醫院附近吃飯。

這附近還熱鬧的，主要是醫院本人多，加上週邊工廠寫字樓都慢慢開發出來了，自然而然配套的服務就跟著發展起來了。

兩人找了一家川菜館，點了幾個菜：烤魚、鐵板牛、四川香腸、再加一個蔬菜，一個青菜湯。

兩個人聊得不錯，喝了點啤酒，張林對第一天的有些做法表示道歉，楊平擺擺手，那都沒放在心上，不算事。

這樣，張林心裡就釋懷了，不然心裡總有個疙瘩，一杯酒，兩人以後就是兄弟了。

張林是東北人，碩士畢業後，父親窮盡關係，用盡畢生功力，才找到一個南方的戰友，將他進三博醫院。他朋友是本院兒科的醫生。兩人存了點錢，準備借力兩邊老人的錢包，供一套房結婚。

“兄弟，你這水平，我看韓主任很快就會幫你要個主治名額。”張林一臉羨慕。

楊平吃一口菜：“如果這樣，那就也算翻了。”

“到時別忘了兄弟我，有空多教教我，兄弟就服你。”張林手一翻，咕嚕，一杯酒空了。

繼續倒酒，張林突然說道：“科裡的好多況你不悉，我跟你講講，宋子墨和唐菲是一對。”

說著還兩個拇指做鉤對的手勢。

管我屁事！楊平心道，跟我說這些。

可張林就是個八卦先生，科裡有名的八卦先生，醫院裡有什麼小道消息，他第一個知道，誰跟誰了，誰跟誰分手了，七八糟的。

“我告訴你，宋子墨和唐菲都是復旦的，宋子墨高兩屆，聽說--”張林掃視飯店，沒有人。

說：“宋子墨一直在追唐菲，還沒得手呢，追了好多年。”

楊平他不喜歡八卦，但是也不討厭張林說這些，就這麼聽著，張林以爲他有興趣，來勁了。

就繼續說：“你說著宋子墨怎麼就追不到唐菲呢，你看，宋子墨那是我們醫院一號男神人，要長相有長相，要高有高，名校博士，既優秀又努力，關鍵還有錢呀，你看人家上班開的是什麼？”

楊平看他一眼。

“寶馬七系呀！”

“不過唐菲好像家裡也有錢的，們說有瑪莎拉跑車，哎，都是含金鑰匙的，我等小民，只能電驢代步，日日爲柴米油鹽耗盡青春。”

還青春，二十幾的人了，還青春。

“別那麼傷，人嘛，各有各的日子，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就是最大的幸福。這個世界上，大多數是小民，小民有小民的幸福。”楊平安。

張林端起杯子：“這話說得好，你看到天橋過去的房子沒，我已經看了好幾趟，準備下手，先弄個小的做窩。”

“你行呀！才畢業幾年，就著手弄房子了？”楊平誇他。

張林瞇著眼睛：“別說了，說起來都是淚。”

“你怎麼還有這麼多酒？”

“你不是說你幹完，我隨意嗎？”

“我說過嗎？行行行，東北人別的不說，喝酒不能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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