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爲,我只是執著?”
整個九天十地如今都在關注著十九天,聽著那兩位至高無上的存在對話。
他們心間抱著某些念頭,也因此不敢錯過他們二人對話的一個字。在他們想來,這樣的兩位高人時隔萬年再次對話,許是每一個字都蘊含大道至理,但出人意料的,這兩位至高無上的存在對話聽起來卻非常的簡單,就像是兩個很長時間沒見的老朋友,在平靜的討論著某個小問題!
“你向來執著!”
東皇老祖聽了太皇天傳來的聲音,笑著開口,道:“我也曾經執著,我們那一代的人,都很執著,也正因爲執著,纔有了後來的九天十地,尤其是因爲你的執著,才讓我們不曾斷了那惟一的希,現如今的小輩們,大概很難理解我們曾經堅持的事了……”
東皇老祖的聲音不大,帶著一種浸滿了歲月滄桑的勸之意:“但總不能一直這樣執著下去,該放下的還是要放下,我們曾經面對大劫,面對強敵,我們屢次要敗,便是因爲執著才能撐得下來,但如今已經不一樣了,我們面對的是九天十地,是人間,也是人心……”
說到了最後時,東皇老祖的聲音裡已滿是看破一切的解之意,他的聲音,也帶著一種奇妙的力量,傳遍了九天十地,每一個正在凝神關注著九天十地,或是潛心修行的人,都聽到了他的聲音:“萬載時,已可以看很多事。人心的變化,也是一種強大的力量,或許你可以制這種力量,卻無法一直制他,這種力量的強大,已經超越了所有的神通法則!”
他的目看向了太皇天,彷彿穿了無盡的天地壁障:“就像是當初的帝氏一脈,力量何其強勝,三十三天共主,諸天萬界,皆非其敵,但就算是他們,也無法阻止大劫的到來!”
說到了這裡之後,東皇老祖稍稍沉默,停頓了片刻。
太皇天沒有聲音落下,似乎便是太皇聖尊,也認可他如今說的話。
東皇道主沉默了片刻,才苦笑道:“我以萬載,看人世變化,才參悟了這個道理!”
他平靜的說著:“就算當初的帝氏一脈,沒有主去逆轉鴻蒙,大劫也一定會出現,或許是道氣自發逆轉,或是人間不甘與憤怒引道氣逆轉,無論何種形式,大劫一定會來!”
“這是阻止不了的!”
“因爲……”
他長長嘆了口氣,才低聲道:“大劫,本就來自人心!”
……
……
周圍諸天修士,皆在此時一片寂然。
東皇老祖說的話並沒有多麼深厚的道理,只像是在講一些舊事,並通過這些舊事說明一些問題,而對他們來說,這些舊事或許已經太過久遠,但有些學識淵博的老修,仍然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因爲關於九天十地的前三十三天,以及祖地天元的一些過去,在九天十地裡並不是一個,那些故舊過往,早就被人整理了出來,埋在了故紙堆裡,等人蔘研。
他們只是覺得,東皇老祖的話,看似簡單,卻總有些很難聽懂的地方。
太皇天的聖尊無疑是聽懂了的,所以他輕聲開口:“這就是你勸我放下執著的原因?”
“不錯!”
東皇老祖袍服,帶著些灑,笑道:“既然終究無法改變,何不任他去?”
他轉看向了周圍,看向了十九天魔息之中浮沉的仙軍,也看向了那無數著他,或是祈求,或是野心的目,眼底似乎也有些厭惡,但終究,只剩了些無奈,道:“人心是改變不得的,更是無法制,你今日斬了三王,他日便會有十王,甚至百王,便如當初的帝氏阻止不得大劫降臨,你也阻止不得,或許即便是我們,也該給人心一定的尊重,既然大道有其自己的規律,我們又何必強要制,開了萬世太平,剩下的,便由小兒輩們鬧去吧!”
他這一番話,多多,說得一些人眼睛亮了起來。
更有無數人期待的看向了太皇天,只等著太皇天那位表達他的意見。
“時隔多年,總算有個可以論道的人了!”
太皇天的聲音,慢慢響了起來,衆修看不到太皇天發生的一切,但卻能夠覺到有目穿了天地障壁,落到了他們的上,那目先是看向了三位仙王,道:“這些小輩,自以爲悟了不朽之力,便參悟了大道,但他們沒有資格!”然後他又看向了那些老怪,道:“這些朽爛之人,自以爲掌控了世事如棋,便有了論道的資格,但他們也沒有……”
最後那目看向了東皇老祖,似有些欣:“只有你,勉強能說一些!”
東皇老祖聽了這句“讚賞”,臉多有些難堪,苦笑道:“只能說是勉強?”
太皇天傳來的聲音,似乎也有了些笑意,變得有些輕鬆了起來,道:“人心所指,無可更易,也是事實,不過,既然如此,那我們便真個順其自然,什麼也不做了麼?”
東皇老祖苦笑道:“又是教化那一套?”
他這話裡,多有些自嘲的意思。
對人心變化,教化自然有用,但用又有多?
人心便是人心,即便是教化,也只是一定程度上改變而已,人心的劣勢,哪怕是得到了教化,也會以另外一種形式表現出來,所以到了他們這等境界,說這些著實有些多餘了!
“是大道!”
太皇天的聲音傳了下來,九天十地之,聽到了這話的人皆是一怔。
就連東皇老祖,臉也出現了片刻的遲凝。
太皇天聖尊話說的簡單明瞭,甚至近乎直白,道:“宇宙洪荒,星河寰宇,皆有著他自己的規律,人心再如何,世事再如何,也只在這規律之,而這規律,便是大道,既然人心無解,那又何必去解,只需改變了規律,人心自然便走向了該走的方向,便如天元三千年一度大劫,人間最爲絕之時,反而會誕生出許多讓人欽佩的英雄與好的傳說來……”
太皇天這一番話,已是九天十地無數修士所聽不懂的。
大部分人聽到了這話,只是一臉的茫然。
只有東皇老祖忽然心裡一驚,覺到了某些驚恐之事:“你想說什麼?”
太皇天傳來的聲音很簡單:“人間需要大劫!”
“……”
“……”
東皇老祖在這一刻,不知有多話想說。
他心間的驚滔駭浪,也絕非這九天十地之,任何人可以理解。
但在東皇天那位聖尊說出了這話時,卻已經不準備再給他說話的時間了!
“咻!”
那一道早就已經在十九天外溫養的劍,氣機本來在東皇老祖出現之時,便已收斂了敵意,卻在這一霎,劍再次大盛,瞬間斬進了十九天之,那一道劍之快,便是連東皇老祖都來不及阻止,或說他是本沒有想過阻止,因爲他急著去阻止一些更嚴重的事……
歸神仙王,中極仙王,東皇仙王三個人的臉上,還凝滯著萬分不解之意。
然後他們便看到那一道劍飛了出來,再之後飛起來的是他們的頭顱。
鮮向天空噴出,染紅了片片詳雲!
直到眼前天旋地轉,景變幻,他們都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
堂堂太皇天聖尊,爲何一定斬自己這三個小角?
至於那些野心的老怪們,在這時候更是戰戰兢兢,已失去了所有的念頭。
他們只是祈禱著,那一道劍不要落在自己頭上。
反倒是這十九天裡居的那位老嫗,在這時候臉上出了淡淡的期待之意。
“你究竟想做什麼?”
東皇老祖飛之上,袍袖,便已破開了天地壁障,來到了太皇天之中,然後他便看到了一個端坐在太皇天之上,穿青袍的人,那個人看起來很是年青,與他記憶裡的模樣幾乎沒有分毫差別,他面平靜,沒有任何緒,只有一雙眼睛,在這時候深邃異常。
而在他後,則有一道巨大無比的道卷展了開來。
那道卷之上,寫滿了字跡,又有無盡道蘊顯化,似乎可以從中看到天地生滅!
看到了東皇老祖過來,那年青人向著他笑了笑,彷彿舊友之間的招呼。
然後他回答:“改天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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