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波一聽自己室友也有問題了,他頓時心里平衡了許多,你看,丟臉的不止他一個吧?
同來的那倆同學都驚愕地捂住了,他們班里的男同學都這麼虛的嗎?
陳夏也錯愕回頭,他問:“你那個腰不是昨天打球扭到了嗎?”
馬波的室友大聲自證清白道:“對啊,對啊,我是扭到了,扭到了,我可沒虛啊。”
許點點頭:“沒好嗎?”
馬波室友道:“沒好利索。”
許道:“要我給你治治嗎?”
馬波室友一愣,他看了看馬波,又看了看陳夏。
這事兒是馬波挑起來的,然后他們傳來傳去傳到了陳夏那兒了,陳夏師兄是他們學校里的風云人。
一個醫學生做醫學科普自做到了三十多萬,這可不簡單,陳夏師兄可是他們這些師弟師妹們的偶像。
然后陳夏師兄說要來學探討,給他的自做宣傳,他們這幾個師弟師妹就都跟過來了。
所以馬波室友也在看陳夏,今天這事兒陳夏師兄是領頭的。
陳夏則是看了看許,疑問道:“你這種外傷也會治?”
許點點頭:“我會一點。”
許又看向馬波:“你之前不是說中醫的經脈位都是臆想出來的嗎?今天就向你證實一下!”
怎麼又cue自己了,馬波尷尬地看著地面,看看哪里有……
他室友倒是來勁兒了:“哦,還有這機會啊,那許醫生,你幫我看看。”
許點點頭,道:“針灸五十。”
馬波室友爽快答應:“行,反正我有醫保。”
馬波室友扶著腰走了過來。
馬波繼續找地。
許扶著馬波室友的腰查看,他一邊查看一邊說道:“中醫呢,不是你們想的那麼簡單,不是見病治病,見癥治癥。”
“我們需要辨證論治,需要知道患者的病機到底是什麼。我知道你們都是醫學生,但是不能把西醫那一套套在中醫頭上。”
“當然,我不是反對西醫,其實我很佩服西醫。只不過這個世界是因為不同才會彩,醫學同樣如此,所以我很討厭門戶之見。”
“就像六味地黃丸,所有人都知道這是補腎的,但是大家不知道這是治腎虛的,五心煩熱,骨蒸熱,腎虧損才會吃它。”
“像你是有虛之證的,吃六味地黃丸,是不會有效果的,甚至會更差。但你不會怪到自己沒吃對藥上,只會責怪中醫本無用。”
馬波鬧了個大紅臉,他是中醫黑,不過吃了六味地黃丸之后沒有效果,他就更加黑了,中藥果然沒有用嘛。
許道:“腎虛呢,是吃桂附地黃丸或者金匱腎氣丸的。不過也不能把桂附地黃丸簡單局限在腎虛上,不說你們,現在許多中醫都會犯這個錯誤。”
“其實桂附地黃丸是主治虛勞的,桂、附二位藥雖然是大熱之藥,但地黃丸卻是滋的,這是醫圣張仲景的八味腎氣丸,也崔氏八味丸的方子,因其出自《金匱要略》,所以后世醫家稱其為金匱腎氣丸。”
“我們現在能買到的中藥金匱腎氣丸并不是原來的古方,它多加了兩味行水的藥。其實桂附地黃丸才是原來的古方,一共有八味藥。宋代名醫錢乙化裁其中桂、附二味藥,只剩六味,所以六味地黃丸。”
“其實最開始六味地黃丸是兒科用藥,后來被現在商家不停宣傳,都以為是補腎神藥,可不辯證地去吃,怎麼會有效果?”
“至于桂附地黃丸,藥王孫思邈在《千金方》里,將其總結適應為‘虛勞不足,大飲水,腰痛,小腹拘急,小便不利。’這都是虛勞之證,并不單純是虛。”
“所以有腰酸、疲乏;小便異常,或次數過多,或者小便不利都可以用這個藥。而往往這些患者也會有多汗、盜汗、鼻衄、氣短等表現,腹痛、腹瀉也會常見。”
“有些中老年人,有前列腺疾病,小便不利,又經常會腰疼。同時也會有腹瀉的表現,去查腸鏡也是查不出什麼來的。”
“甚至有些患者還經常會口腔潰瘍,因為中老年人更容易虛勞,也更容易腎氣不固。其實吃些桂附地黃丸,就能諸癥皆消了。”
“包括我們治糖尿病,中醫消,也會用到這個藥,但如果你發現自己有糖尿病,就去吃這個藥,那又錯了。”
“消,有上消,中消和下消之分。你上飲一斗,下溲一斗,腎氣不固,為下消,才應該用這個藥,中醫一定要辯證論治,因為經常會出現同癥異證的況,同樣的癥狀,卻是不同的病機。如果拿西醫的病名來套中醫的藥方,那就更加會錯上天了。”
“不要老是西醫的觀點批評中醫。等你們上了臨床,見識足夠多之后,就會發現有許多疾病,西醫治療效果不好的,中醫來診治反而會得心應手。”
“中醫診治很麻煩的,給西醫來治療,他們反而會覺得很輕松。這種能形互補的優勢,就是因為二者醫學的天然不同。還是那句話,這個世界就是因為不同才會彩。”
許給這些西醫學生上起了中醫課,這些人還都聽得一愣一愣的,主要是剛才許的表現太讓他們吃驚了。
就了脈,看了看舌頭和臉,就能斷定病證,關鍵是他還說的準,這不是一臺行走的化驗儀嗎?
許問馬波:“我剛剛說的這些癥狀你有嗎?”
馬波下意識點了點頭。
許道:“那就去拿藥吧,不過……這藥里面可有附子哦。”
馬波立刻又尷尬起來了。
許搖頭微微一笑,對馬波的室友道:“來,轉一轉你的腰,如果疼了就停下來。”
馬波的室友輕輕扭。
“抬一下,直抬高,疼了就停下來。”
再然后,許又給馬波的室友做了屈頸腹試驗。
許記錄好醫案,問道:“扭傷多久了。”
馬波的室友回道:“昨天打籃球扭的,剛剛這一鬧,又扭了一下,又有些疼了。”
許點了點頭:“舌頭看一下。”
馬波室友吐出舌頭。
許看了一眼:“舌質淡,苔薄白。手診脈。”
馬波的室友扶著腰坐下來診脈。
許診著脈。
而小胖子馬波去付錢拿了藥之后,立刻地把藥藏在了自己的書包里。
半晌后,許診完脈了,記錄病案,患者腰椎弧度平,雙側有些腫脹,迫會疼。屈頸腹試驗為,直抬高,左80度,右80度。舌質淡,苔薄白,脈弦,為氣滯瘀。
許去拿了針灸包過來,取了一毫針出來。
馬波室友臉都綠了:“臥槽,這麼長!”
“別怕嘛,別。”許拿著針,另外一只手抓住了馬波室友的下,針扎了過去。
馬波室友頓時慌了:“臥槽,你扎我臉干嘛?”
許掐著他的下,道:“扎的是你人中,別,再就扎歪了。”
“臥槽,救命啊,好大好啊!”
許沒好氣道:“這特麼是毫針!”
“我現在后悔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了。”許拿著毫針以斜向上45度角刺了馬波室友的人中,深度為0.4寸。
“嘶。”馬波室友倒吸一口涼氣,都不敢,他怕他自己被扎了。
馬波看到這場面,突然覺得自己也不是那麼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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