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心懷小心思的,更是心中惴惴。至於心裏想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今日你前來,所求為何?」
李世民心大好,連態度都溫和了許多。
「我家大首領和諸部首領,懇請陛下主持正義,派出天兵,逐鹿漠北,共同討伐頡利那個殘暴不仁的暴君……」
果然是求援!
李世民淡定地點了點頭。
「此事事關重大,需從長計議。你遠道而來,一路辛苦,先下去休息去吧。」
等薛延陀使者退出大殿,李世民才掃視群臣,沉聲問道。
「今薛延陀部前來求援,諸卿以為如何?」
「陛下,微臣不知道陛下從何得來的消息,但微臣以為,在沒有核實消息之前,切不可輕舉妄,更不可偏信薛延陀使者一家之言,以防有詐!」
杜如晦應聲出班,沉聲應道。
「微臣附議……」
「微臣附議……」
……
李世民不聲地點了點頭,軍國大事,定然不能輕率決定。
「陛下——臣敢問陛下,是如何知道這漠北之事的,莫非這薛延陀使者已經私下裏聯繫了衛?」
今天陛下表現的實在是太奇怪了,和薛延陀使者之間一唱一和,宛若唱雙簧一般。
不會是為了出兵漠北,故意找的托吧?
這個大膽的念頭,在魏徵心裏一起來,就再也摁不住了,忍不住出聲問道。
「哦——此事啊……」
李世民聞言,下意識地掃了一眼程咬金,發現這廝眼觀鼻,鼻觀心,就跟沒聽到一樣,頓時心中瞭然。
這老匹夫,怕是暫時不願意暴王子安之事。
那就好辦了。
想到這裏,李世民輕咳一聲,腰桿一,從龍椅上站起來,俯瞰著滿殿的文武大臣。
「朕這是從價上看出來的……」
「價?」
所有人,不由一頭霧水,價上能看出這麼多事來?
「朕最近發現,自冬以來,牛羊馬匹價格上漲幅度異常,便知道漠北必然遭遇了百年不遇的酷寒,恐怕牛羊凍死無數。鹽鐵皮價格與去年同期相比,已經超出了兩倍之多,便知漠北恐怕是要發生戰。」
李世民聲音不急不緩地在大殿上響起,滿殿都是倒吸冷氣的聲音。
陛下越發深不可測了!
「不錯,陛下最近確實問本要了一份長安價浮況的調查表……」
唐儉下意識地補充了一句。
大家看李世民那眼神,頓時就不一樣了。
「陛下,漠北與長安遠隔萬里,據微臣所知,邊關至今尚未傳來相關消息,陛下又是如何知薛延陀等部叛變突厥,要與頡利開戰的呢?」
侯君集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不由下意識地出班向李世民請教道。
大殿裏其他大臣的目也齊刷刷地聚攏過來,都想聽聽李世民怎麼解釋。
「問得好!」
李世民滿意地掃了一眼侯君集,按照王子安那小子的話說,這個哏就捧的很舒服。
「朕觀那頡利可汗,名為雄主,實不過一自私自利之小人耳。此等天災之下,為了保全自己實力,我料定他必然會加大對薛延陀、回紇等附屬部落的盤剝。」
說道這裏,李世民頓了頓,這才徐徐說道。
「薛延陀等部,遭逢天災,本就維持艱難,頡利此舉定然讓他們不堪重負,
顧為求生存定然會鋌而走險。但以他們實力,絕非頡利之對手,故而,朕斷定,他們不日就會前來向我大唐求援……」
「陛下英明,智慧如海,臣等拜服!」
連李靖、徐世績和李孝恭等人武將都不由心悅誠服,陛下的智慧越發深不可測了!
以謀略智慧見長的房玄齡,杜如晦和長孫無忌等人,著侃侃而談,舉重若輕的李世民,也不由佩服的五投地。
見微知著,明見萬里啊!
「陛下聖明!但茲事大,微臣以為,為穩妥起見,最好還是等漠北那邊傳來消息再作定奪為好……」
長孫無忌話音未落,就聽大殿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報——邊關急報——八百里加急——」
邊關急報,八百里加急!
莫非突厥犯邊?
大殿裏的群臣頓時臉肅然,紛紛回頭去,只有李世民臉上出一不易察覺的波。
算算日子,自己派出去查看邊關況的校尉也該到了。
不一會,一個風塵僕僕,乾裂的校尉就帶著一寒氣,站在了大殿上。
「報——陛下,果如陛下所料,漠北出現了百年不遇的大風雪,牛羊凍死無數,薛延陀、回紇等部不堪頡利所部的盤剝,蠢蠢,已經有了叛的兆頭。」
著端坐在大殿寶座之上的皇帝,這位剛剛從邊關趕回來的軍中校尉,眼中出一狂熱。
自家陛下簡直有鬼神莫測之能。
遠隔萬里,對漠北的況卻了如指掌,如同親眼目睹一般。
著自家校尉,眼神中那瘋狂拜的表,李世民心中跟酷暑天喝了冷飲似的,舒坦之極,連聲音都溫和了許多。
「頡利可有靜?」
「陛下神明,明見萬里!果如陛下先前所料,頡利所部正在召集人馬,向邊境移,似乎有大舉用兵的跡象……」
又被那小子給料中了!
李世民強住心中的震撼,微微頷首頭。
「卿一路辛苦,下去休息吧。」
校尉轉退出,大殿裏已經嘩然一片。
消息實在是太過驚人。
漠北遭遇雪災,突厥附屬薛延陀、回紇等部主聯絡朝廷,圖謀叛變,而頡利則整頓軍備,對大唐用兵。
然而相比於這個消息,讓大家更加震驚的是,自家陛下今天忽然展現出來的能力。
已經不能用先見之明來形容了,簡直有如神助!
有人欣喜若狂,也有人心事重重。
作為李世民最倚重的班底之一,杜如晦強著心中的震驚,當即站出來,沉聲建議。
「微臣以為,此乃天賜良機。我們當立即調派大軍,出兵突厥,與薛延陀諸部外結合,給那頡利可汗迎頭痛擊!」
「陛下,天賜不,必遭其咎。微臣以為,當趁此良機,立即出兵,直搗漠北王庭,以雪當年渭水之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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