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見修格這句玩笑似的提問后,被魔法召喚而出的三尾老鼠在原地停頓了一下,隨后它便拖著自己的長尾快速地竄向了門廳的一角,只輕輕地一轉,便消失在了柜子之后。
修格連忙追了上去,仔細一看才發現,在這柜子之后的墻壁之中似乎存在著一道不大不小的裂,而那老鼠似乎正是竄了這道裂當中。
雖然現在修格暫時沒有辦法看見自己召喚出來的魔法生,但魔力層面的聯系卻仍舊維系著,他能夠到這魔法生此刻正在墻面之后的空間活躍地移著,而終于,它在某停了下來。
“這是什麼意思?它是想告訴我,自己的行可以非常麼?”
就在修格有些不著頭腦的時候,他的面陡然一變。
他覺自己的魔力正在以驚人的速度開始流逝,修格可以清晰地覺到,自己的魔力正在被那只召喚出來的三尾老鼠快速地消耗著。
出于好奇,修格并沒有阻止這一過程,他快速地估算了一下自己的魔力容量,隨后便放開了對于魔力的限制,任由自己的召喚繼續支取魔力。
很快,這種行為便得到了反饋。
修格首先聽見了些許細碎的聲響,它們從四面八方包圍了過來,天花板、墻壁、地面以及各種各樣的老舊家后均有聲音傳出。
那是某些生爬時所造的聲響,它們的數量似乎非常夸張,因此在匯聚的過程中難免互相踩踏,因此便也發出了集的“吱吱”聲。
修格的臉漸漸發生了變化。
他終于明白自己的魔力被用來做了些什麼。
“所以……我的腳底下應該全都是老鼠了?”
這個想法從修格的腦海里蹦了出來,而就像是在主地回應他一樣,在這個想法出現的一瞬間,整間恩斯特老宅都微微了起來,那些到召喚而聚集過來的老鼠們簡直就像是開啟了一場狂歡般,在地面之下的管道里以及墻壁的夾層當中奔跑起來,那種可怕的聲響在瞬息之間便形了一浪,令人到窒息。
修格算是明白了,自己召喚出來的三尾老鼠似乎天生便擁有著以魔力呼喚、統鼠群的能力,雖然尚不知道這一能力的極限究竟在哪里,修格卻也不打算讓它繼續實驗下去了,他還不想將這個地方弄一團糟。
伴隨著修格切斷魔力的供給,墻壁當中立即傳出了三尾老鼠尖銳的聲,接著,那些被呼喚而來的普通老鼠們立即四散而去,短短幾個呼吸,恩斯特老宅便重歸寧靜,那些蜂擁而來的鼠群并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三尾老鼠遵從修格的指令從墻壁當中鉆出,安安靜靜地站在了他的面前,因為魔力供應的中斷,它的軀開始漸漸失控,很快,它的軀便開始在修格的注視當中“融化”。
就像是那些離了修格手掌的魔法手一樣,這只召喚而來的魔法生最終也徹底地消散在了修格的眼前,只有它原本站立的位置留下了一灘不太明顯的水漬。
修格坐在了樓梯上,他盯著那攤水漬,認真地在自己的腦海當中復盤了一遍自己的所見與所得。
“現在,我功銘刻的魔法已經有兩個了,手魔法已經被證實能夠用于實戰,而最新獲得的這一召喚魔法,則能夠被用于更為廣泛的場景。”
修格一邊凝視著自己的神世界,一邊思考著:“一只能夠隨時出現與消失,并且靈活貫徹我的命令的魔法生……它所能夠起到的作用注定是巨大的,更別提它那呼喚鼠群的能力了,雖然使用這一能力會大量消耗我的魔力,但這本卻也足以作為保命的底牌了。”
想到這里,修格的腦海里卻有一張面孔突然蹦了出來。
那是薇琳·恩斯特。
修格忍不住苦笑了起來,因為這位試圖將自己安全帶出塞倫城的法師在離開老宅之前,曾經非常嚴肅地做出了叮囑。
薇琳·恩斯特認為,如今的修格是一名絕對的法初學者,無論他是否已經完了魔法銘刻,在沒有專人指導的況下濫用、索魔法都將是一種極其冒險的行為。
“如果你不想被自己的魔法干尸,也不想因為魔力失控而炸碎,最好乖乖聽話……如果你想學習魔法,大可等我們解決眼下的問題,到時候我或許可以當你的引薦人,法委會現在最缺的就是有資質的生力軍。”
回想起對方留下的這句話,修格緩緩搖了搖頭。
薇琳作為一名湖泊級法師,所說的這些話自然是正確的,在塞倫城方面的迫與警惕心或許已經遠超常人,但仍舊不清楚這一切究竟意味著什麼。
修格清楚,但他不能說,就算說出來,也不會有人信。
他還不想被法委會拖到小房間里搞那種會把人當場變傻子的魔法儀式。
“魔法實力的增長是必須的,如今我神世界當中的一切或許已經能夠為當下的困境打開一道新的缺口……但這還不夠。”
修格微微活了一下手掌,魔力輕微調,于是兩極殺傷力的魔法手當即從他的掌心當中迸發,它們就像是黑的利劍一樣,在半空之中一閃而過,只留下兩聲可怕的呼嘯。
修格注意到,自己呼喚出來的手之上,竟然多了一墨綠之,而當這彩到一旁的圍欄時,他竟然聽見了“滋滋”的腐蝕聲。
顯然,那種來自于魔法圓盤中心墨綠結晶的彩為他的魔法附加了一些新的特。
“先是手,然后是老鼠,再然后是煉金炸彈和劇毒……”
修格晃了晃手掌,將自己的魔法解除:“怎麼都是些這種元素?明明我也不是什麼反派。”
……
午后時分,稍微悉、練習了一遍自己魔法的修格帶著自己之前胡編造出來的稿子走出了老宅。
按照計劃,他今天還需要去和平報社一趟。
修格打算用稿為借口,想辦法從菲利普主編的辦公室里再找出點什麼東西來,有了三尾老鼠的幫忙,他認為自己應當可以找到更多之前錯過的細節與證據。
“必要的況下,或許我也可以考慮使用暴力……但考慮到我已經為了法委會的關注焦點,我最好還是能夠保持克制。”
修格如是想著,目卻是忍不住掃過了自己手中的稿紙以及眼前這座大而言仍舊安寧的小城,心中對于菲利普主編的憎惡在不知不覺當中又上了一個臺階。
不知是不是心理暗示所帶來的錯覺,修格總覺得,隨著停戰慶典的近,塞倫這座麗且獨特的小城當中確確實實醞釀出了一怪異的暴躁緒。
“作家先生,您今天還需要報紙麼?”
悉的小孩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的裝扮與以往并沒有什麼不同,只是臉上的笑容不知去了哪里,怯生生的模樣讓人看了心里不太舒服。
小心翼翼地從隨的一個小包里取出報紙來:“您今天好像一直沒出門,所以我就給您多留了一份。”
和平報社的報紙總是很早的時候就開始向外散發,因此這份報紙其實已經在孩的包中待了整整半天了,現在,這份報紙變得有些發皺,上面甚至還沾了兩滴油漬,看起來頗為狼狽。
修格倒是并不在意,他將報紙接了過來,隨后如往常那樣,將零錢放進了孩的掌心里。
孩非常認真地點頭道謝,只不過臉上始終沒能出現笑容來。
看著面前這張蒼白的小小面孔,修格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手拉住了正準備轉離去的小孩,將另外兩枚零錢一并塞進了的手心里,隨后他自然地彎下腰來,并盡可能地將自己的聲音放輕。
“嘿,發生什麼事了?”
在這種時候,修格那頗為孱弱的樣貌便又現出了自己的優勢,至這些孩子們并不會對擁有這種長相的年輕人抱有太多的敵意與戒心。
孩盯著修格看了兩眼,隨后又瞥了瞥自己掌心里的零錢,隨后便小聲地回答道:“早些時候……三兄弟會和塞倫共助團的員們發生了沖突。”
“三兄弟會和塞倫共助團?”
修格微微瞇了瞇眼。
這是兩個任何長住于塞倫城的人都相當悉的組織名稱,不開玩笑的說,它們出現在大眾視野當中的頻率甚至已經足以與法委會相提并論。
三兄弟會以塞倫城的大量底層青年為基礎構,其中行蹤的專業潛行者與走街串巷的盜賊們便是其中主力,這些年輕人們認為善用力量與刀劍才能夠真正意義上的為底層民眾謀得福祉,這樣的觀點或許有些偏激,但對于容易熱上頭的青年們而言,這種目標與理想總是充滿了力。
如果修格沒有記錯的話,自己的好友普特林便是三兄弟會當中的一員,據他自己所說,如今的他已經為了兄弟會基層的重要員候選者。
相比建立于年輕基礎上的三兄弟會,塞倫共助團的歷史則更為久遠,它的建立甚至能夠追溯到兩百余年前的戰爭時期,塞倫城的本土居民們為了能夠更好的生存下去而建立了這樣的互助組織,雖然隨著時間的變遷,這個地區真正的本土居民早已所剩無幾,但這一傳統卻被長久地流傳了下來。
修格對于共助團頗有好,盡管人們常說如今的共助團早已為了那些達顯貴們的“白手套”,但就修格自己的觀察,這一組織仍在有序地幫助著城的居民,尤其是那些因為各種緣故失去了家庭與父母的孩子更是共助團的首要益人。
然而……
這兩個組織之間向來沒有任何的利益沖突,為何會在今天突然發這樣的矛盾?
“作家先生,您應該知道的吧……我們的廉價報紙,其實都是共助團弄來的。”
孩有些苦惱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隨后解釋道:“但今天……今天共助團告訴大家,最近和平報社的報紙當中出現了很多不太好的文章,所以共助團希我們不要繼續在城販售報紙了……為了補償大家,他們還幫我們找了一些零時的小工作來作為補償。”
“聽上去不錯。”
孩小聲說道:“但三兄弟會……他們不這樣想。”
修格忍不住皺起了眉:“兄弟會是怎麼說的?”
于是孩認真地回憶了一下,隨后有些磕地說道:“他們說……他們說報紙上的那些文章其實沒有問題,它們只不過是揭示了塞倫城當中的一部分事實,兄弟會認為,這些真相應該讓年齡最小的人也知道,而不是像共助團做的那樣,欺騙所有人。”
“原本負責給我們帶報紙的羅伊大叔認為兄弟會的人在胡說,他想上去辯論,但才說了兩句話就被打了,滿臉都是,后來被人抬走了……”
說到這兒,孩小心地看了修格兩眼:“是您的那個朋友打的。”
“普特林?”
“是……是的。”
修格原本還想再多問一些別的,但孩顯然不愿意繼續討論這樣的話題,找準機會掙了修格的手掌,揣起自己額外得來的那兩枚零錢,轉便朝著街道的另一頭跑去。
修格緩緩起,原本溫暖明的午后在此刻莫名染上了些許冷,一陣風吹過,令他忍不住打了個。
增長的魔力令他的變得更為敏銳,于是修格準地找到了兩道從街道一側投過來的目,他迎著那目找去,卻見兩名穿黑短袖,頭戴風帽的青年正盯向自己的方向。
雙方的視線出現了短暫的匯,隨后那兩名隸屬于三兄弟會的風帽青年便分散開來,朝著街道的兩端各自走去。
冬天還未到來,但修格卻已經切實地到了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