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遠志聽到這,覺得還真是低估了這個年輕人,他以為凌游只是一個赤腳大夫,但屬實沒有想到對方還是京城首都醫學院畢業的,要知道那可是國醫學領域的最高學府,錄取率極低,從那裏出來的一部分人如今都在各自的專業領域上獲得了很高的榮譽,於是他又問道:「那在大醫院工作的怎麼樣。」
「不怎麼樣。」凌游苦笑著搖頭。見尚遠志疑地看著自己,他又接著說道:「先拿小病來說,醫療過程複雜化嚴重,掛上號醫生接了診,沒問上兩句話,還沒等病人把與病癥說完,就被開了一堆單子,然後樓上樓下的去做各種儀,最後拿著各種各樣的片子回來,再被告知並無大礙,再說大病,手和葯的價格太過昂貴,雖然現在醫療有改革,能報銷很多,但是還是有大部分人治不起,我親眼看到過一個例子,十幾歲的孩子患上胃癌,早期,可家庭並不富裕,父親是農民工,母親照顧孩子上學的同時做做小時工,因為遲遲湊不上治療費用,生生的從早期給拖了晚期,最後回天乏,父母辛辛苦苦養了十幾年啊,孩子突然的離世,加上前期治療的費用,最後的結果就是人沒了,還欠下一屁的債,對於這樣的普通家庭來說,天已經塌了。」
一番話說完尚遠志也陷了沉思,漢寧省這樣,自然江寧省也是如此,有些事他是有所了解的,可醫療改革的路任重道遠,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輕易解決的。
「我就是一個普通大夫,沒有那種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的能力,所以我也就只能做到雲遊四海,福澤一方就夠了。」凌游再次談及此事心中依舊是五味雜陳。
這時屋裏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小小年紀能有此般心境,看來也真是嘗過了人間冷暖的。」
聞言尚遠志和凌游等人都站起了,只見秦衛山在顧振林和周天冬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您可醒了秦老。」尚遠志走過去驚喜的說道。
秦衛山笑道:「無礙,無礙。」然後又走到了凌游面前說道:「你就是我老頭子的救命恩人?」
凌游施了一禮:「救命恩人不敢當,醫者本分罷了。」
「好一個醫者本分,剛才我聽屋裏那個小丫頭說,我這條命,就值三十六塊錢?」秦衛山此時已經覺得好多了,於是又有了神打趣道。
凌游笑道:「您的命可價值千金,從您昏迷的時候,這幾位先生的張和關切的程度上就能看出來了,只不過,您這個病,就值三十六塊錢罷了。」
這句話一出,秦老哈哈大笑,顧振林和尚遠志、周天冬幾人此刻對這個年輕人也又一次投來了讚許的目,這外人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這可比自己為自己說一百句都好用。
於是顧振林也說道:「是啊,剛剛您的狀況可把我們嚇壞了,不過這小凌手下也是有真本事的,三下兩下就把您的病給治好了,所以說,這個病可能真的就值三十六塊錢,您的好著呢,再干三十年革命都沒問題。」
尚遠志也笑著附和道:「是啊,秦老的素質,比我們這些小輩都好,這次您就是近鄉切啊。」
秦老心中暗笑,這兩個人在打什麼算盤自己能不清楚嗎,不過這次也確實不怪人家,如果自己真的今天栽倒了這,反而是給顧振林和尚遠志帶來了一次無妄之災,所以也便給了他們一個定心丸:「我自己的狀況,我自己清楚,不過今天這事,不許說出去,到時候讓那幫老傢伙再看了我的笑話。」然後又一指周天冬:「尤其是你,別什麼事都和保健局那幫人彙報,我被他們煩都煩死了。」
這話一出,尚遠志和顧振林、周天冬三人都長長出了一口氣,謝秦老恤啊,如果真的把這件事彙報了上去,雖然事是和自己沒什麼關係,但在一些上層人的心裏,那可是留了一個極其不好的印象啊,以後還有哪個老領導敢來江寧省啊。
幾人笑著將秦老扶到了涼亭的石凳上坐下,秦老看著已經漸漸暗下來的天,一陣陣風吹蟬鳴的聲音說道:「好久沒有過這樣的寧靜了。」
尚遠志也說道:「是啊,今天是託了您老的福,我和顧司令也難得的在這樣的環境裏清凈清凈。」
這時凌昀從屋裏走了出來對凌遊說道:「哥,飯做好了,大家進屋吃飯吧。」
秦老笑道:「呦!還給供飯呢。」
凌游起笑道:「那也不能著您老啊,進屋吃飯吧。」
顧振林哈哈笑道:「那我們得伙食費的。」
尚遠志也笑著附和打趣道:「是啊,凌大夫一共才賺了我們三十幾塊錢,我們再白吃他一頓飯,那不是虧本了嗎。」
眾人紛紛笑著,秦老也轉頭對凌昀說道:「小丫頭,能不能把飯菜端到院子裏來啊,就在這吃吧,好幾十年沒有在鄉下的院子裏吃過飯了。」秦老邊說邊指了指涼亭的石桌。
凌昀點頭道:「沒問題。」然後就轉回屋去端飯菜。省委大麥曉東也跟了進去,對凌昀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小妹妹,我們外面還有些同志沒有吃飯呢,您看......」
凌昀笑著哦了一聲:「您放心吧,我哥剛才和我說了,我做了兩大鍋飯呢,菜炒的也多,足夠的。」
麥曉東雙手合十激的點頭道:「多謝了。」然後又說道:「我和你一起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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