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夫人聞言面上出一爲難,剛要開口回絕,卻見那慕容瀠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氣紅了一張俏臉,不屑道:“你不就是會彈首曲子嗎?有什麼了不起?!至於這樣笑話人嗎?我告訴你,我不是不會彈,只是不興趣而已,就你那破曲子,我聽一遍就會!”
衆人聞言不由一驚,這裡在座衆位早就聽聞慕容夫人教極爲寬鬆,今日一見方纔發現,雖長相極爲緻,但卻放肆無禮不知禮儀,語氣也過太狂妄了,竟然如此公然挑釁皇上所讚的第一才,別說到時候彈不出來什麼曲子來,就算是到時候真把流敏彈出來的曲子再彈一遍,也不過是拾人牙慧而已。
“那我就洗耳恭聽了。”流敏離開琴凳,端莊有禮地朝皇帝的方向行了個禮,在衆人的目中風扶弱柳般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相公,都怪爲妻平日裡對瀠兒疏於管教,瀠兒長這麼大都從未過琴絃,眼下這可如何是好啊?”慕容夫人麗的臉龐上滿是焦急,因慕容瀠此刻在君天瀾邊,也來不及阻止,不由轉頭看向慕容錦。
“夫人不必擔心。”慕容錦在桌下握住夫人的手,朝揚脣一笑道:“瀠兒自好強,從不肯服輸,既然有膽量接挑戰,就要有勇氣自己承擔後果,若是輸了,正好也能挫挫的銳氣,讓知道以後不能一味逞強。”
聽慕容錦這樣一說,慕容夫人便安心了很多,只靜靜坐在那兒看著慕容瀠下一步該如何打算。
此時,君天瀾也是著急不已,正在慕容瀠耳邊爲惡補古箏基本常識,什麼宮商角徵羽,什麼音、上劃音、下音……所有技法恨不得一腦兒全塞進慕容瀠的腦袋裡,慕容瀠聽得一個頭兩個大,不耐煩地揮揮手,了上的點心渣兒就走上臺去。
衆人見慕容瀠帶上義甲後,對著古箏就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不由覺得好笑,無不掩脣低頭竊語。
慕容瀠恍若未覺,往琴凳上一坐衆人的反應在眼中便已完全不復存在,素手微擡指甲劃過琴絃撥出一串麗音,一一試著琴音,或按或擡或,分析著每一次變化帶來音效的不同,人們不收了臉上的笑容,就連梅落塵也收了眼裡的不屑,轉而認真地看著。
明明完全沒有勝算,卻如此大膽敢於接挑戰;明明完全不諳音律,卻冷靜自持從頭開始,不急不躁;明明完全不懂古箏,每一次的試音卻都帶著用心和進步。
上明月見慕容瀠這個關頭纔開始來練琴,頗爲不耐煩,卻還是維持著大家閨秀的樣子,微笑道:“慕容小姐,你不會是從未練過琴,現在纔來臨時抱佛腳吧?”
“噓……”慕容瀠豎起食指橫在脣邊輕輕噓了聲,閉著眼睛在琴絃上學著母親每次琴的樣子在琴絃上勾託抹託,看那樣子竟是無師自通,在一瞬間急速掌握了琴技。
衆人安靜下來以後,已經開始了彈奏,從一開始的右手單手起拍,接著再加左手的伴奏,那旋律完全不似流敏適才所彈的曲子那樣複雜清麗,旋律簡簡單單不經雕飾,卻給人一種返璞歸真之,讓人對梅落塵所做《鵲橋仙》又有了一種更爲深刻的認識。
衆人中不乏琴藝高手,見此無不倒吸一口冷氣,一個從未過琴的孩子,竟能在片刻之間創作出一首新曲,並且當即彈奏出來,這他們這些研習多年的人何以堪?!
前奏過後,梅落塵怕不記得自己所做的曲子,竟走至後,跟著的琴聲輕聲唱了起來:“一竿風月,一蓑煙雨,況肯到、紅塵深?生理棹,平繫纜,落浩歌歸去……”
君天瀾見此,也從侍手中取過玉笛,和著琴音吹奏起來,笛聲配著琴音別有一番豁達,灑的意味,更加將詞中那一抹恬適、淡薄名利的深層涵表達出來。
流敏原本是想讓慕容瀠難堪,沒想到不僅得到了別人的口稱讚,就連君天瀾、梅落塵兩個萬衆矚目的男子都對慕容瀠青睞有加,流敏氣得握拳頭,指甲幾乎要把自己的手心掐破。
一曲終了,場中掌聲雷,梅落塵看著已經睜開雙眸的慕容瀠,揚脣一笑,竟是連臉上的傲然也不見了,他向著衆人開口道:“雖然流小姐的琴技更爲高超嫺,但慕容小姐的琴音卻是更合我的心意,沒想到落塵多年來一直尋覓不著的知音,竟是慕容小姐這樣的小娃。”詞作者這樣當著衆人的面宣佈,無疑是表示他認爲是慕容瀠贏了。
“落塵公子過獎了。”慕容瀠晶亮的眼睛看著他眨了眨,朝他燦然一笑,一派真實坦毫不。
君天瀾上前一步來到皇上、皇后邊,笑道:“父皇、母后,這可是瀠兒第一次彈琴哦,你們可要好好打賞纔是。”
皇帝著須笑道:“沒想到,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慕容瀠小小年紀,從未學過琴藝卻能在這短短的時間,現場作曲、彈奏,真可謂是個音樂天才了!慕容將軍,真沒想到你竟然有這麼一個出類拔萃的兒。”
“皇上過獎,小頑劣,實在有負皇上誇獎。”慕容錦對慕容瀠的表現也很是吃驚,見皇帝誇讚,趕忙拜謝。
“慕容將軍,你就不必過謙了!”皇后一臉慈的笑意,將慕容瀠至邊,看著慕容錦道:“慕容將軍,你看本宮這兒子,可是越來越維護了,怎麼辦呢?本宮也是越看越喜歡瀠兒這丫頭了,不如等以後就將瀠丫頭許給太子爲妃好了!”
此言一出,場中一片譁然,梅落塵眼底有一看不清道不明的痕跡劃過,而流螢心頭卻更是猛然一震,這是不是代表著,若是靖王的謀反失敗,那麼最終嫁給君天瀾的,就會是慕容瀠了?
“皇后……”慕容瀠正要開口反對,卻被君天瀾適時的捂住,按住的小腦袋往下拜謝道:“謝皇后娘娘賜婚!”
流螢只覺得心口遽然一痛,瞬間臉變得煞白,流銘在旁輕輕握住冰涼的手,心疼道:“螢兒,閉上眼睛,什麼都不要聽,什麼都不要看。”
流螢極力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躲在流銘後閉上眼,不去聽,不去看。可皇上的聲音卻還是無孔不的傳來:“既然如此,那麼朕今日就下旨,封慕容瀠爲太子妃,待四年後與太子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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