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爾的第一節導師課變了大掃除。
但好在,索爾原本就有幹活的經驗,上手很快。
馬克見到他工作細緻認真,心變得不錯,一邊收拾,一邊給索爾講了一些學習上需要注意的事項。
兩個小時的時就這樣過去,馬克有事要離開,便和索爾代收尾工作。
「一會兒你將垃圾倒進那個黃的垃圾桶。一定記得是黃的,如果不是黃的,就先放在袋子裏,封好口,明天再理。」
索爾看看實驗室大門旁邊,比他口還高的黃垃圾桶,認真點點頭。
「好了。」馬克拉開一張椅子,開大坐下,「現在給你機會,最後回答五分鐘,之後我就要去約會了。」
索爾連忙問出他早就準備好的問題。
「馬克學長,神力和魔力對於巫的學習都有什麼影響呢?」
馬克並不意外索爾的問題,聽卡茲導師的話,他已想到眼前這個學弟的魔力天賦恐怕真的很差,但神力天賦又不錯。
大概也是不甘心。
「如果按照書本上的知識來看,這兩者同樣重要。但是作為一名重視實踐的巫師,魔力才是我們將知識變巫的介。」
「我說個近似的比喻。外界的元素離子是距離你一百米遠的一條河。你的神力天賦是你跑步的速度,而你的魔力天賦則是你搬運水的道。」
馬克用手比劃一下。
「普通巫師學徒運水一般都是用桶。」他的手勢又小,「而你是用碗。所以你的長會慢很多,明白了嗎?」
索爾立刻道:「按我就多跑幾趟。」
馬克搖搖頭,「不止如此。在巫師界,幾乎沒有不用魔力的時候。你施展巫、製作道、繪製法陣、構建符文,而這些需要你一趟搬運兩碗水,甚至一桶水。你的碗做不到,怎麼辦?」
索爾低頭,左手指尖出一點,「馬克學長,就沒有將我手中小碗,變大桶的方法嗎?比如說巫改造?」
馬克也瞥到索爾的左手,不過這種程度的改造對他來說本不算什麼。
「當然有,可幾乎沒有一級學徒能承的。導師剛剛提到的巫改造,至需要二級學徒才能嘗試。」
他舉起雙手,兩隻手的手心同時裂開一張大,不斷地開合著,想要吞食,想要舐。
兩條鮮紅舌頭,不斷地向索爾試探、靠近。
索爾咬著牙,強行不讓自己本能地後退。同時他的左手也隨時準備手。
就在房間的氣氛變冷時,馬克突然又將手了回去。
「別,這可是實驗室。」
他面如常地說,彷彿剛剛只是想嚇唬索爾一下。
「好的,馬克學長。」索爾也放下左手,不死心地問,「沒有一級學徒能做到的改造嗎?我恐怕只有三個月的時間。」
馬克學長了個懶腰,站起,「那你就只能賭命了。比如,去圖書室,看看那些二級學徒會用到的教材。」
索爾看出來,馬克準備走了,他已經沒有多問話的時間。
他連忙跟著馬克一起往門口走,「我可以借閱二級學徒的書籍嗎?」
馬克快步地走到門口,一手拉開門。
「只要在公共圖書室的書都可以借閱。」他回頭,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圖書室,可從來都不阻止低階巫師看高階巫師的書,它們也很無聊的。」
說完,
馬克離開了實驗室,順手關上門。
索爾站在門前,低頭沉思:「賭命嗎?」
靠冥想,索爾三個月本不可能完卡茲導師的要求。
他看向左肩上靜靜漂浮的皮書,「這個我擅長。」
這時,實驗室的門突然又向里推開,馬克探出半張臉,「記得收拾好東西再離開。」
「知道了,學長。」
索爾一驚,看著馬克那半張臉又了回去。
門關上。
房間里只剩下索爾一人。
大概吧……
索爾轉環一圈他剩下的工作並不多,簡單的歸位整理,傾倒垃圾,還有就是檢查所有柜子是否都已經關嚴實。
索爾沿著實驗室走一圈。
他將馬克拉開的椅子推回去,將桌子下的垃圾鏟起扔到黃垃圾桶里。
黃的垃圾桶里很黑,深不見底。不像桶,倒像個通道。
索爾沒有多看,倒完垃圾后就立刻蓋上蓋子。
「只剩我一個人的實驗室,總是覺得令人不舒服。」索爾了一下胳膊,彷彿能到一個個皮疙瘩「啪嗒啪嗒」地從皮底下鑽出來。
索爾又在實驗室中間的桌子上發現幾張塗。紙上曾經畫過東西,但已經被黑混的線條全部遮蓋住,什麼也看不見。
紙張皺皺的,彷彿曾被人丟掉,又撿回來攤平。
「剛剛這裏有這幾張紙嗎?」
索爾小心地將其掃到小桶里,轉準備費事再倒一趟。
然而就在索爾手去掀垃圾桶的蓋子時,那垃圾桶當著索爾的面,一瞬間變了紅。
索爾的手急剎在半空,慢慢回去。
他就當自己什麼也沒看見,轉將小桶封好,放到桌子下面。
他繼續巡視,走到實驗室最深的一排柜子前。
不知怎地,他突然想起了今天冥想用的人怪行走圖。
按照圖上的佈局,索爾此時正站在最低端怪的位置上。
他連忙甩甩頭,將這個不太吉利的想法甩出去,然而當他再次邁步時,卻一腳踩上了什麼東西。
他低頭一看,差點兒跳起來。
竟然是他們新人測試天賦時,用的那個木偶娃娃。
那木偶眼睛的位置明明是兩個空,索爾卻覺有視線從裏面注視著自己。
「……離開時要保證柜子區地面沒有雜。我會先清理一遍,如果你在離開時發現有東西在地上。不用急,在四周找到放有相同東西的柜子,然後將地上的撿起來放回去。一定關好櫃門!」
索爾想起馬克剛剛的指導。
他一扭頭,就看見自己邊的柜子開啟了一道小。
玻璃櫃門裏能看見……一堆一堆橫七豎八放著的木偶。
「好嘛,這是到你家了。」
索爾微微側頭,不讓自己直視地上木偶的眼睛,俯手去撿木偶。
在他指尖木偶糙微涼的外表時……
「嘩啦啦……」
只有索爾能聽見的聲音響起,皮書飛到索爾面前,書頁快速翻著,最後定格在新的空白頁。
【朔月曆314年,5月26日,
你被馬克留下來打掃實驗室。
這個真不是什麼好活。
你被一個淘氣的木偶硌到了腳,並準備將其扔回該待著的地方。
你打開櫃門,拎著木偶的腦袋,小心翼翼地放進去。
你被拎著腦袋,小心翼翼地放下去。
你躺在同伴的上,看著玻璃櫃門關上,門外的索爾哼著聽的歌曲,開開心心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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