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昕寶玥有幾年沒見了,更別說姐妹在一起好好說說心裏話。
看寶昕喜歡沅陵,寶玥也很高興:「這才出月子,就想著生小二了?你不問問孩子樂意不。對了,孩子起名兒了嗎?或者有什麼小名兒?老這麼寶寶、孩子地,不親熱。」
寶昕噘,太上皇與太后沒想好,阿哥哥與也沒想好孩子的小名兒,都是因為太在乎了。
寶昕回頭瞪秦恪,秦恪不好意思地理了理袍袖,他是太忙,沒時間想那些事。
「臨走,爹娘說了,若是沒有小名兒,不如就平哥兒,咱沒別的期盼,只要兒孫平平安安順順噹噹的就好。嗯,這是爹娘的原話。」
「好,就平哥兒。」
秦恪搶先說話,他知道寶昕會徵求他的意見,可這是小事,能讓岳父母高興心安,比什麼都強。
「我們常年在外,讓爹娘掛心還牽累,實在是不孝。等事了,我們回去好好陪他們待幾日。」
「爹娘知道你們的孝心,只希你們萬事小心。」
「夫人,飯菜備妥了。」
因為天晚,飯菜盛卻清淡好克化,沅陵小不停,的小肚子一會兒就鼓了起來。
「好啦,沅陵不能再吃了,乖,明天我們再吃好吃的。」
沅陵嘟著,捨不得放下碗筷,「可陵兒的眼睛還。」
胖乎乎可得不得了,貪吃的小模樣讓人彷彿看見了時的寶昕。
寶昕招手,沅陵這才放下碗筷,走過來,抬頭著寶昕。
「陵兒,小姨保證,一定讓廚下每頓都做許多好吃的,讓陵兒大飽口福。只是今日天晚,陵兒玩一會兒就會困了,肚子飽飽的睡覺難啊。」
沅陵咬,「每頓都有許多好吃的嗎?」
「絕對。」
「拉鈎鈎。」
寶昕忍俊不,出手指與打鈎鈎,說話算話,沅陵這才高興地與娘與院子裏散散,一會兒方便洗漱歇息。
寶玥捂臉,「真是,其他小姑娘喜歡花花朵朵的,可就吃,看見好吃的,管不住。」
「小孩子嘛,喜歡吃才長得好長得高。」
「其實啊,跟你小時候還真是相像呢。你姐夫也說了,喲,沅陵,你本來是你小姨的閨吧?」
說著,寶玥就笑噴了,寶昕推,「姐姐!」
「好啦,唉,時間過得真快,我們都做了娘,很快就老去了。」
「這麼大老遠,你怎麼獨自前來?」
「他們都沒法離開啊,又十分掛念,放心,爹爹遣了泰永他們相送,娘也讓王管事一起送,王管事不能離開太久,也是到了綏博才走,泰永他們送到興安,我就讓他們趕回去了。爹娘邊都有人盯著呢。」
秦恪臉一沉,真是……不知所謂!
「讓岳父母累了。」
「聽說谷打仗,我們從廣泰過還心中忐忑,沒想到一點事都沒有,遇見前來打探消息的良王斥候,聽說是寧氏庶七房姑,禮讓得很。」
寶昕不明白個中緣由,秦恪卻是瞭然地笑了笑。
「也是奇怪,良王大軍推進很慢,與朝廷大軍對峙,好像相得不錯呢。」
「希還是別打仗,倒霉的是百姓。」
「是啊。」
「姐姐累了,我送你去歇息,那邊還有事呢,明天我們姐妹再好好地說話。」
「嗯,好的。」
跟隨的人,自有管事安排,秦恪去七皇姑那邊,寶昕帶著寶玥去乾淨的客院。
「依佧還記得嗎?外祖母現在是南魯的大巫,也是我認下的干祖母。前來參加平哥兒滿月宴,發現七長公主有惡疾,據說這病在肺,沒什麼特別癥狀,可是一旦發作,大約也就藥石罔效了。」
「嘶?這麼厲害!」
「也是七皇姑運氣好,得到大巫診治,剛開始,還不願意呢。」
「還好,不惜福送出去的,可是自己的小命。」
「就是啊,苦的是自己,悲的是親人,其他人,也不過嗟嘆幾聲而已。」
「既然是妹妹認下的祖母,那我也得擺件一二。」
「明日吧,待不了多久,明日也許暫時不會走。這也得看你與的因緣。」
「嗤!祖父出了家,你也信了因果?唉,一路上趕慢趕,還是天黑了。這邊覺又冷又干,了香膏管不了多久。」
「我這裏有特指的,比一般的水分足,一會兒就讓人送來。」
安頓好寶玥,寶昕又回到七長公主這邊。
「還沒出來?」
秦恪搖頭,低頭勸秦步琛:「祖父歇著去吧,這麼等著也不是個事,而且,有我們呢。」
秦步琛搖頭,放下皇權,他比以往更在乎親人的安危。
「我現在好得很,你以為曼青姐的葯是白給的?別管我。」
寶昕了,大巫說過讓他別曼青姐了。
秦恪扯了一把,寶昕挑了挑眉頭,笑了笑,沒想說出來。
此刻,七長公主正是煎熬的時候。拚命制自己想起尖逃離的衝,閉著眼,想著孩子們小時候可的模樣,長大些努力上進在面前爭寵的小算計,家后沉穩孝順的俊雅,咬牙出一安的笑來。
最初火焰上,只是細碎的熱辣,慢慢地,彷彿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噬,兩手攪擰著,忍住想要抓撓拍打的覺。
火焰的溫度一點點升高,逐漸蔓延,頭髮上、腳趾尖都被藍的火焰覆蓋,七長公主有些忍不了了,那種焚燒的覺,痛得想撞牆,若是能暈倒就好了,可神很好,暈不過去,只能生生地承著。
咬著,皺著眉,將細碎的哼哼吞咽下去,口中有腥甜的滋味兒,已經顧不得,子因疼痛慄起來。
沒發現,慢慢地,黑污的從孔中慢慢溢出,先是上半被黑掩蓋,慢慢地,整個全是黑污,包括臉上。
「堅持住,快好了。」
大巫的聲音彷彿在腦子裏,奇異地安了七長公主快要崩潰的神經。
快好了嗎?堅持住!
不斷給自己打氣,慄的子慢慢穩住了。
大巫很滿意,這是個意志堅定的人,難怪能走出皇宮,嫁到好男人。
大巫引導著藍火焰在七長公主遊走,一點點的,損的臟被修復,灰敗的氣息被趕走,慢慢恢復生機。
收回火焰,拿出千年冰,將丹火放進去淬鍊,去除雜質,這才收了回去。
「好了。」
七長公主無力睜眼,看見自己彷彿被黑漆漆的墨塗滿了全,不由驚了一聲。
隋參政聽到聲音,忍不住沖了進來,看見自家公主這模樣,也傻了。
「這是塗抹了墨?」
大巫「嗤」了一聲,才懶得尋墨來塗抹呢。
「這是的病毒、雜質、損嚴重的……哎呀,反正的病都被我引導出來了,現在重新恢復了生機。十日,只能喝白粥、吃水果、蔬菜,忌油鹽,十日後百無忌。」
「糖呢?」
「吃。記住,只吃著三樣,任何補品都別吃,給調整的機會。」
七長公主整整用了三桶水,才將污垢清除,整個人輕飄飄的,彷彿要仙一般。
換上家常衫子,七長公主「撲通」一聲跪倒在大巫腳下,隋參政也隨妻跪下。
「謝謝曼青姐的救命之恩!」
「嗯,起來吧。」
向曼青起出去,站在門口,看著秦步琛:「你兒沒事了。」
秦步琛點點頭,眼睛有些潤。
他不希白髮人送黑髮人,還好遇見曼青姐。
「我不參與東華政事,也不關心帝位的更迭,不求你們的回報,但是,誰若欺負寶昕他們,我絕對不會輕饒。縱然我現在尚無毀天滅地的本事,但是想要對付誰,放眼整個南魯、東華、西梁、北晉、齊力、伽拉,無人可以戰勝我。」
「不會,我們豈是那起沒良心的人!」
「哼,可難說,有的人被救了,可沒念過寶昕他們的好。」
瞟了一眼秦恪,說的就是現在的皇後娘娘。
「曼青姐,有什麼話明日再說吧,我送你去客院。」
大巫瞭然,用指尖點了一下,這才與寶昕一起離開。
「你就心吧。」
「曼青姐,你可真威武!」
「那是,我可是很護短的。人不怕有波折,那是一種鍛煉,可是若是被信任的人算計,我絕對不能接。你那婆母……罷了,看在你夫君的面兒上,不跟計較,最好見好就收。」
「我有曼青姐做後盾,那可得橫著走。」
「屬螃蟹的嗎?」
「我高興!」
向曼青大笑,真的與寶昕很投緣。
讓寶昕忘記前世投今生的生活,覺得做得很對,背著那樣的枷鎖,對寶昕不公平。
寧寶祺是吧?只要還沒投胎,就能找到好好折磨。
「那場功德雨之後,我完全可以不睡覺了,不過,還是要打坐恢復提升。你姐姐來了?明日見一見吧。」
寶昕已經是佩服得五投地了,從未期盼過變大巫這樣的人,但是不耽誤對大巫的敬佩。
七長公主雖然很累,可是睡不著,依偎在隋參政懷裏,心裏的驚濤駭浪平靜不下來。
「太神奇了!你不知道,我此刻覺得力充沛,而且輕如燕,那種覺,那種輕鬆,真的……」
七長公主哽咽著,將頭埋在隋參政懷裏,那種覺,就像有人頭痛多年,突然不痛得到解一般;
就如失眠多年,突然躺下就睡著了一般,通舒暢。
「是看在我們對阿他們的一份善意上,才出手相幫,對吧?這算不算傳說中逆天改命呢?無論怎樣,我們一定要厚謝,一定要,沒什麼比生命更貴重!」
隋參政沒說話,只是用手輕輕拍著激的七長公主,心裏想著京中生病多年的老娘,若是曼青姐能出手相幫,若是……
是不是能消除娘親對他的怨恨?
他不是任,他為駙馬,不想碌碌無為,只能不參與任何站隊,遠離京城。
公主都能放棄京中富貴繁華,他又怎麼放不下?
「我們全力支持阿,怎麼都不變!」
「嗯嗯。」
七長公主絮絮叨叨,終於睡去,留下隋參政無眠地著房梁,直到天亮。
「阿,我們該去一趟了。」
朝廷大軍與良王大軍對峙,相和睦,承聖帝大怒,又遣了出名無腦莽夫董重山帶五萬人馬前去,兩軍對壘,衝殺了好幾場。
這時候剛用過早膳,消息送到,秦步琛就坐不住了。
「不過,要瞞住你皇祖母。」
太后,在秦步琛眼裏,就是個自私壞事的,萬一向秦聿暉送信,呵呵。
「父皇,讓夫君隨你一起去吧。」
隋參政本來要去,當時是沒想到七長公主惡疾纏。
「你的?」
「兒臣覺非常好,曼青姐說了,十日可完全康復。」
「那好吧。」
「而且,兒臣可以陪伴母后,讓每天都過得很充實。嗯,就說你們出去打獵了?現在還不算冷嘛。」
「可。」
隋參政叮囑了公主,剛走出院子,耳邊傳來大巫的聲音:「我知你所求,你來拿藥丸,可治你娘親的病癥。」
隋參政一個激靈,神了!
走到大巫居住的客院外,恭敬地跪下磕頭:「謝謝曼青姐。」
要是以前,肯定不出來,現在那是心甘願。
「一瓷瓶葯,可服用半年,每日正午隨餐服用一粒,溫水。正常來說,三月可康復,用足半年,白髮可轉青,承歡膝下,有時間。」
大巫哀憫的聲音讓隋參政有些心酸,磕了頭,藥瓶憑空出現,他納懷裏。
「去吧,幫著秦恪,幫著寶昕他們,就是回報我了。」
「不用吩咐,心甘願任其驅馳。」
大巫在屋子裏躺下,哎喲,做個合格的祖母,不容易啊,見山移山,遇水搭橋,心喲!
不懂的,自然認為怪力神,得過好的,才知道什麼是敬畏。
可是能做的,也就這麼多,多度參與,對寶昕他們也不是好事。
依佧個死丫頭,看見男人就如蚊子見,不知道回來侍奉外祖母!
大巫出門,輕飄飄上了屋頂,放出丹火凈化這宅子,嗯,見過腥,現在有娃,還是乾淨些好。
遠遠地看寶昕寶玥牽著小姑娘抱著娃娃過來,笑了,都是有福氣的孩子。
秦恪安排好,便去與寶昕說話,告訴自己要離開一段日子。
「為了戰事?」
「皇祖父沒事,總要去良王跟前一面。這事瞞著皇祖母,七皇姑會幫你,就說我們出外狩獵去了。」
「有危險嗎?」
「沒有,一切都在我們的控制中。屋子外,我們也安排好了人,不會再發生上次的事。」
「在外,你只需要保重你自己就好。」
「我知道。」
他們匆匆離開,太後晚膳時才想起問,七長公主告訴男人們都去狩獵了,冷哼,覺得太上皇拿大,還以為自己年輕呢?
「母后,要不您跟兒臣去綏博住些日子等父皇他們吧?他們進山,可得耽誤些日子。」
「我當然知道。去你那兒?這寶昕他們怎麼辦?」
「您看,姐姐在,曼青姐也在,不會寂寞。太吵鬧了,還是兒臣那邊清靜,而且也自在不是??」
太后想不出,這裏有什麼不自在,但是點頭答應了,因為不想看見曼青姐。
所以,太上皇他們前腳走,七長公主隨後就把太后弄走了留給寶昕他們清靜。
「放心,你的阿哥哥不會有事。」
大巫安,寶昕點頭,正想說些什麼,修媛媛們裊裊婷婷地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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