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的娘啊!就是神仙也喝不到這種茶吧?”胡三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端著茶杯的手,都有些抖了。低頭看了一眼那翠綠的茶湯,想想葉描述的那過程,竟不舍得喝了。
“原來如此!茶葉中浸潤了蓮花的清香,難怪會有高潔之意!蘇翁詠茶有云‘兩腋清風起,我上蓬萊’,今兒,喝了你這茶,我算是真會到這種飄飄仙之了。唉,葉,若是早知道是這樣的茶,老朽是堅決不會喝的。”林廣白搖著頭唏噓不已。
“老爺子何出此言啊?”葉笑問。
“是啊,爺爺,這種茶中極品,能喝到已是三生有幸,為什麼您這麼說呢?”林遠志咂著口里的回甘,不解地問道。
“喝過了葉這茶,以后,還有什麼茶能得了口啊?唉,從來佳茗似佳人,除卻巫山不是云啊!”林廣白搖頭嘆息。
“哈哈,”葉聞言,卻是笑道,“老爺子想喝這茶,那有何難?只管隨時來喝就是。就憑老爺子能一口品出茶中的高潔之意,就足可謂茶中知己。”
“就是就是,林老爺子您可得常來,我才有茶蹭著喝啊。”胡三即刻大聲道。
“哈哈哈!好,好啊!”林老爺子開心至極,捋著胡子,哈哈大笑。
四人品茗聊天,聊的是不亦樂乎。
正說話間,診所門外卻是傳來了一聲剎車聲。
隨即,一個氣度不凡的中年人,大步走進了杏林春。
正品茗的四人,不由得俱都抬眼去。
“老爸,您怎麼來了?”林遠志見了來人,倒是第一時間站了起來,驚喜地道。
“遠志。”來人顯然是林遠志的父親,只招呼了兒子一聲,亦沖著葉和胡三略一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便快步走到了林廣白前,垂手躬,小聲道,“爹。”
林廣白淡淡瞅了兒子一眼,也不應答,依舊慢悠悠地品著茶水。
林遠志的父親,垂著手,臉上有些尷尬,卻也依舊低聲說道:“爹,市醫院有個棘手的病例,發燒四十多天了,各種抗生素都用過了,都不見效,下了好幾次病危通知書了,市里組織專家會診,想請您過去給看看。您看……”
話沒說完,林老爺子就是一聲冷哼:“我就知道,你能追到這里來,一定是棘手的事兒。平日里讓你多專研醫,比殺了你還難,有事了,求到老子頭上了?不學無的家伙!”
林遠志的父親,被老爺子劈頭蓋臉一通訓,臉登時紅了,眼瞅了葉和胡三一眼,滿臉尷尬,卻也不敢頂。
胡三看得驚奇不已,捅了捅葉,興地小聲說道:“這就是海城同益堂現任的董事長。”
葉一邊品茶,一邊微微點了點頭,心里對于林遠志這一家,印象不由得更好了幾分。
堂堂一任董事長,平日里必然是前呼后擁,盡吹捧的,可是如今,被自家老爺子當著外人的面,訓得劈頭蓋臉的,卻也不見惱,可見,林家家教之嚴。
林廣白恨鐵不鋼地瞅了兒子一眼,搖了搖頭,卻也就勢放下了茶杯,一指葉,對兒子說道:“快來見過遠志的老師,葉老師!葉老師,這是老朽那不的兒子,林決明。”
林決明聽了老爺子的話,倒是馬上轉向葉,說道:“葉老師,您好,貿然追到您這兒,讓您見笑了!”
葉也就笑著說道:“原來是林董事長,久仰久仰!”
林決明亦是拱了拱手,卻不敢坐下,依舊半躬著子,等著老爺子的回復。
林老爺子見了兒子那模樣,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水,繼續問道:“是個什麼病人?至于市里出面組織專家會診?”
“是喬市長的老母親。”林決明急忙答道。
“難怪如此!”林廣白了然說道。
“爹,您這是答應去看看了?”林決明臉現喜,小心翼翼地問道。
林老爺子剛想應承,可是,卻一眼瞟到了年輕的葉,心中一,眼睛微微一轉,便輕咳了一聲說道:“我這幾天子骨不大舒坦,去不!”
“啊?”林決明一聽老爺子這話,滿臉的失和焦灼,“這可怎麼辦?市長那邊,我可是打了保票的。”
“誰打的保票誰去!自己沒那金剛鉆,還敢攬這瓷活?”林老爺子一瞪眼,大聲叱道。
林決明嚇得急忙住了口,臉上焦急,卻也知道自家老爺子的格,多說無益,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林決明微微一跺腳,便躬對老爺子說道:“那好吧,爹您在這兒聊著,早點回家,我就先回去了。”
說著,又沖葉說道:“葉老師,我告辭了,有時間的話,請您臨寒舍,咱們再好好聚聚!”
葉倒是有些詫異林老爺子的表現。卻聽林廣白老爺子又重重地咳了一聲,眉頭微挑,開口對兒子說道:“別忙走!”
林決明還以為老爺子回心轉意了,大喜過,即刻轉。
哪知道,老爺子卻是轉向葉說道:“葉啊,你醫之高,高過老朽數倍不止,你看,你能不能有時間移駕,去給看看呢?”
葉聽了這話,微微吃了一驚,不過,片刻之后,便明白了林老爺子的一腔好意,不由得笑著說道:“林老爺子,其實不必如此……”
不及說完,林老爺子便擺了擺手,說道:“決明,今兒算你運氣好,我雖然去不了,可是,這里卻是有個比你爹我醫高明得多的醫生,你快求著葉老師,跟你去吧!”
林決明聞言,心里直接涼了半截,心想老爺子這是開什麼玩笑?那病人可是市長的母親啊,豈可兒戲?
可是,葉畢竟是林遠志的老師,林決明也不好當面說什麼,最關鍵的是,老爺子的話,誰敢當面忤逆,雖然心里萬般不愿,卻也只得著頭皮說道:“那就有勞葉老師了?”
葉還待推,林廣白老爺子卻是揮了揮手,說道:“葉,這蓮花茶不喝,老朽今兒是不會離開杏林春的!你就當是幫幫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