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

殘如。

野盤旋，繞于孤村，凄厲的鳴聲和村中的慘哀嚎聲織在一起，更顯得此地如同鬼獄。

趙長河呆呆地站在遠樹后，看著村中一片凌的場景。他都還沒從兩界穿梭的不適中回過神來，一個瀕臨屠滅的小村莊就展現在眼前。

碎裂的門窗木片七八糟地散落，刺鼻的腥味從家家戶戶傳出，尸首凌地倒于門前窗外，赤的尸隨意拋棄在路上，遍布被凌辱后的痕跡。

四依然有黑人在肆，破門搜屋，掠奪財貨，強化了的目力清晰地看見，有人拉出一個子當街凌辱，一群黑人哈哈地笑。

這就是所謂的“初始位置會在安全的地方”？

出現在村外樹林，不是直接在村子里，兇手們不知道他的存在，可以悄悄離開，這就算是安全的是嗎？

卻見有黑人牽著黃牛拉著一堆帶的財貨，不耐煩地喊：“差不多了，這里的村姑能有多滋味？太快下山了，都殺了，別留下后患。”

眼見有黑人舉起屠刀，就要沖著旁邊一個孩子砍下去，趙長河怒火上沖，再也無法按捺，隨手抄起林中一截木，直接撲了出去。

話說以前每次做夢都隨的闊刀怎麼沒了……無所謂，要你媽的安全，不就是個夢嗎！按經驗死了就醒了，正好回去問那瞎子在搞什麼名堂！

“啪！”木呼嘯而過，黑人猝不及防，刀被開。趙長河手上不停，揮橫掃，結結實實一子拍在黑人臉上，鮮噴濺。

黑人捂著腦袋慘，其余同伙愕然看了過來，趙長河飛速拉著后的孩子轉就跑。和一群人打架顯然是打不過的，救人要。

有人忽然嗤笑：“居然還有活口。殺了。”

黑人們出了獰笑，齊齊追了過來，趙長河帶著孩子如何跑得過？他清晰地“看見”背后的場景，已經有一柄長刀向著自己脖子劈落。

后眼，真的有效？

趙長河急側，揮一架，木被直接砍兩截。他飛速閃了一下，長刀在他臉上劃出了一道長長的痕。

而就這麼一拖延，孩子已經被另一人砍翻。

趙長河顧不得臉上的痛，腦子一片空白。

孩子死了……就這樣生生被砍死在自己面前，救不下來。

這個村子，好像已經沒有活人了……

“草尼瑪的！”趙長河憤怒地狂吼一聲，手中半截木狀如瘋虎地拍過去。

“原來是個本沒練過武的莊稼漢，只有一蠻力。”黑人都在笑，此前被一子開了瓢的那人閃過來，輕而易舉地避開趙長河的打，手中長刀輕巧地劃向他的脖頸。

完了。

躲不過。

什麼狗屁噩夢！不但比之前更惡心，難度還提高了！

腦子里剛閃過這念頭，忽有銳破空之聲呼嘯，“叮”地一響，黑人的長刀已被擊飛。

與此同時，馬蹄聲由遠而近，有人策馬而來。馬尚未到，馬上騎士已經騰而過，趙長河只來得及看見紅倩影一閃，劍氣寒，周圍忽地花噴濺，數聲慘幾乎不分先后地同時響起，又驟然切斷。

那奔馬此時才抵達面前，紅影一翻，回到馬上。

趙長河直到現在才看清那是一個紅勁裝子，扎著高馬尾，下青鬃馬，一柄紅鞘長劍斜掛腰間，眸如電，英姿凜然。

“撲通”“撲通”聲接連響起，周圍的黑人紛紛栽倒在地，已是盡數命喪當場。

在夢中糊里糊涂砍殺了這麼久的趙長河，第一次到小說里描繪的一劍落九雁是什麼場面。

這是武學！真有這東西！

子環顧周圍慘狀，眼里也有些哀，低聲自語：“早來片刻就好……”

趙長河劇烈地息著，險死還生的驚險都蓋不過這村子悲劇帶來的憤懣，他都忘了致謝，茫然地抬頭問子：“這些是什麼人？”

子默然搖頭，良久才道：“在下只是路過……不過或許有點線索。先問問，家莊可是走這條路？”

原來是路過的，恰好見到此景出手……趙長河哪知道家莊是什麼玩意，也只能搖頭。

見趙長河迷茫的樣子，子倒也理解他此時的心，沒有多說，自行策馬繞了一圈，便看見村口立有石碑，上書“趙厝”。點了點頭：“趙厝，之前問別人路徑，說是趙厝往前數十里，那就是這條路沒錯了……”

繼而打量周圍黑人尸，再度蹙眉低語：“那這就是他們來了？可為什麼會如此打草驚蛇？”

蹲下來，仔細搜了兩黑人尸，只得許銀錢，并無其他標識。子皺眉想了一陣不得要領，轉頭見趙長河還是呆呆站在那里，嘆了口氣道：“你……可還有親人？”

趙長河還是搖頭。

子道：“我有事前往家莊，你不妨隨我前去。此地后事可以讓莊上來人料理，你也可以在那里尋個活計安立命。”

去什麼家莊尋活計？趙長河覺是不是偏離了自己夢該做的事來著……但讓自己找目標的話，又該去哪呢？

見他猶疑，子勸道：“這大之世，你沒練過武，便只能人欺負。家莊好歹是大夏名門，據說與皇室都有不小的瓜葛，若你能在那里學得一招半式，方有報仇之，也是日后安家之本。”

大夏……

這夢還TM帶世界觀？

趙長河一時懶得想那麼遠，下意識口而出：“姐姐你這麼厲害，學武的話，我能不能向你學？”

“姐姐？你我年齒誰大還不好說呢。”子笑了，搖頭道：“我浪跡江湖，沒法教徒弟。家莊適合你的，我帶你去的話，他們或許會給我些面。”

趙長河只好道：“好吧。適才茫然，忘了謝過姑娘救命之恩，請教姑娘名字？”

“岳紅翎。”子隨意答了一句，倒有些好奇：“你這談吐倒像讀過書，你什麼名字？”

“趙長河。”

意外還符合了此地趙厝。

岳紅翎沒再多說，手一拉，趙長河只覺自己騰云駕霧般飛起，很快落在馬背上，就坐在岳紅翎背后。

窈窕筆的后背就在眼前幾寸，依稀還能聞到上的清香。母胎單趙長河不好意思想，老老實實抓住后面的馬鞍，覺得這次夢比之前的夢境還要離譜，因為實在太細節了……

有對話，有清香，有颯爽的俠，率灑，本就是個真人。

周遭的薄雪，策馬馳騁的風，很寒。岳紅翎策馬馳騁時帶起的發梢，輕輕掠過臉頰，微。

這些是此前除了砍殺之外沒其他項目的夢境里，絕對驗不到的，如此詳細。

臉頰上之前被一刀劃過的傷口，依然在疼，手一，都是跡。

趙長河看著手中的，忽然有了點恐慌之——如果這不是夢？

他心中紛，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向岳紅翎問點事兒，一路無言。

行約數十里，前方出現了大片田地。時值初冬，左右田中微有薄雪，無人干活，田地盡頭是連綿的莊園，院墻高聳，不知其廣。通向莊園的道正中就是碩大的牌坊，上有鎏金大字“家莊”。

岳紅翎放緩了馬速，看著前方的守衛家丁，吁了口氣：“看來此莊還無恙。”

很快便有莊丁攔在面前：“來客止步！”

岳紅翎勒馬，抱拳行了個江湖禮節：“煩請通報莊主，落霞山莊岳紅翎來訪。”

聲音不大，卻如晨鐘暮鼓，遠遠飄傳。趙長河心中羨慕，這就是力吧？可不像自己，坐個馬都快顛出傷了……

沒等莊丁們回應，莊就先傳來了爽朗的笑聲：“什麼風把岳姑娘吹到我們莊上，真是蓬蓽生輝，蓬蓽生輝啊。開門，迎客！”

莊丁們忙不迭地大開中門，一個長須中年人大步迎了出來，見面便笑：“果然，這黃昏之時，落日紅翎映晚霞，得不似人間景，江湖盛贊果然不是沒有道理。”

趙長河：“嘔……”

岳紅翎：“……”

趙長河不是故意的，第一次飛馬顛簸，他這是真被顛吐了。如果可以選擇，他倒是很想贊同對方的話——岳紅翎真的很漂亮。

中年人的目落在趙長河上，目征詢：“這位是……”

“咳。”岳紅翎干咳一聲，把趙長河扶了下來，拱手道：“紅翎見過莊主。此番前來，有些事相告。此人恰與這事有些關聯……”

趙長河豎起了耳朵。

第二張卡，卡面是個玉佩，說是指向初始位置，結果這初始經歷莫名其妙，看不出和玉佩有啥關系。岳紅翎此刻說的事，莫非指的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