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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第12章 祖母,夫妻,孩子,這是吉祥的一家(2)

王氏臉上一曬,不予理睬,華蘭微有不屑,盛老太太卻在看唯一沒說話的盛明蘭,正傻傻的看著墨蘭,心中又是歎息。

東拉西扯幾句之後,王氏慢慢把話題帶到華蘭的及笄禮上去,沒說兩句,盛老太太就發話讓媽媽在這裏擺早飯,分擺兩桌,一桌在正房,三個大人吃,次間擺一桌,孩子們一起吃。

早飯端上來,出乎意料的簡單,即使是不甚了解況的明蘭也覺得有些寒酸了,一個大瓷盤裏麵盛著白饅頭和香油花卷,外加白粳米熬的清粥,還有幾個小菜。

明蘭抬頭,看見長柏哥哥神似有歉然,長楓和墨蘭神如常的起筷用餐,華蘭和如蘭則齊齊撅了撅,雖然作幅度不一,但角度如出一轍。

明蘭由丫鬟服侍著也慢慢吃著,回想這幾天在太太屋裏吃過的早餐,蓮藕糖糕,油鬆釀卷,炸糕,鬆香蒜花卷,麻球,棗熬粳米粥,紅稻米粥,臘蒸蛋,燕窩燉蛋,幹清炒牛脯,麻油涼拌熏,十六樣各小菜拚的什錦醬菜八寶盒……

大戶人家講究食不言寢不語,何況他們兄妹六人來自三個不同的生產廠家,這之前連話都沒說上幾句,這會兒就更是隻聞得調羹筷子輕聲。

吃完早餐,盛紘趕去上衙,王氏回自己院子,幾個孩子吃完後也都被不同的媽媽接走了,負責明蘭的那個媽媽在抱廈還沒來,明蘭就跳下凳子,到門口,對於陌生的地方不敢走,但是沿著門口的走廊散散步應該沒關係吧。

北方的建築和南方就是不一樣,高闊的廊柱,方正的石板條凳,沒泉州府邸那麽致秀氣,卻也大氣明朗,明蘭扶著牆壁一邊走一邊看,不知拐了幾個彎,經過了幾個房間,越看越搖頭。這裏房舍空闊,擺設簡單,除了必要的家,一應金玉古玩全無,仆婦婆子大都是上了年紀的,隻有幾個小丫頭在灑掃漿洗,看著比別的丫頭寒酸,院子裏無花無木,隻是簡單的修剪了下,門庭頗為寥落,活一個苦寒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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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蘭暗想:看來傳聞是真的。

這位盛府老太太出勇毅候府,生高傲,年輕時目下無塵,早年最喜歡折騰,據說把夫家和娘家都得罪了,後來盛府老太爺過世,守了寡也轉了,待到盛紘年娶妻之後,盛府的產業一點沒留全給了盛紘,自己卻沒剩下多己銀子。

念佛吃齋,與世隔絕,整個壽安堂的下人也都跟著一起出了家一般,平常飯菜簡陋,差事沒油水,日子清淡,有一陣子甚至連院子大門都關上了,似乎完全和人氣旺盛隔離開來,下人們都不願去壽安堂苦,所以這裏使喚的也都是當初跟著老太太陪嫁過來的老人。

明蘭總結:冷門單位,效益不高,福利稀薄,領導沒有進取心,職員缺乏積極

走到又一個拐角,明蘭突然聞到一悉的香味,頓時呆了,這味道宛如來自記憶的最深本已打算忘記的過去,順著香氣來到一個房門口,推門而進,一個小小的房間,正對麵是一個長長的紫檀案幾,上麵隻放著幾卷經書,向左進去是兩個如意紋方凳,旁邊是一張靈芝紋紫檀方桌,再往裏去,明蘭看見了一座小小的佛龕,上懸著秋香烏金雲繡紗帳,下麵是一張香案,正中擺著白玉四足雙耳貔貅臥鼎,鼎中正緩緩燃著香煙,明蘭聞到的原來是檀香,香臺左右各設一座,中間下方是一個團,原來這是一間設的佛堂。

香臺上供奉著一尊小巧的白玉觀音,明蘭抬眼去,隻見那觀音端莊肅然,眉眼卻慈悲,仿佛看盡了人世間的苦難,明蘭忽然眼眶一熱,忍不住掉淚。想起姚媽在下鄉前,特意買了一個玉觀音的掛墜,去廟裏開了,諄諄教念著兒帶上,好保佑此去一路平安。當時姚依依不耐煩聽母親嘮叨,急急忙忙爬上了車子,現在卻是想聽也不能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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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回憶起當時失去意識前,依稀記得外麵有人在撬車門,看來是救們的人來了,也不知法老太和其他同事獲救了沒?難道隻有一個因公殉職了嗎?想到這裏,頓時悲憤不已,悲憤過後是木然,木然之後是消極,沒有特別想要活下去的意誌。

認為老天虧待了,如果死亡是注定的,那也應該投生在一個更好的裏才是,憑什麽華蘭如蘭甚至墨蘭都能夠千萬寵,卻要重新開始鬥人生?悉這個陌生的世界,去討好並不是親生母親的王氏,估計忍氣吞聲是免不了的,些委屈也是正常的,學著去看人臉,重新學習古代子的生存技能。

而這裏,並不是一個適合人生存的世界。

很久之前看《藍生死》時,朋友們都為恩熙跌宕的命運哭的死去活來,可姚依依獨獨同那個心,在主角定律下,恩熙顯得那麽好善良,而心卻有心機又刻薄,所有人的都朝向恩熙那一邊,可是大家都忽略了一個問題:出生在富裕家庭當大小姐的原本就應該是心生來就屬於那個溫暖舒適的家庭,而恩熙本來會生活在那個骯髒糟糕的小店裏長大,被兄長欺侮,忍的母親的脾氣。

在姚依依看來,是心到了不公的待遇,如果心一開始就在人人嗬護的溫暖環境下長大,也許就沒必要長斤斤計較的刻薄脾氣,因為這段倒黴的經曆,即使日後回到了父母邊,也和母親有了隔閡,無法像親生母一樣親。心這筆賬又跟誰去算呢?

看到最後男主角雙雙死去,姚依依甚至惡毒的想,恩熙好像是注定去那家討債的,因為白病肯定是要死的,不但平白獲得了十幾年原本不屬於的幸福生活,還把養父母唯一的兒子一起捎帶著進了黃泉,而最後留在那對養父母邊盡兒義務的孩子,反而隻剩下了那個一直不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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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熙當然很可憐,難道心不可憐嗎?

現在姚依依也是這樣,原來滿的人生被走了,換了一個可憐孩的人生,如果投胎在一個千萬寵的上,那麽也許會很心虛,但矯幾下之後,也會接算了,可是現在的況卻是曆史的倒退。

原本的生活雖然沒有丫鬟婆子伺候著,可那時的生命是自由的,已經熬過了高考和求職,人生艱難的第一關已經過去了,擁有好的工作和溫暖的家庭,記得泥石流發生前兩天,姚媽還打電話說有上好貨等著回去相親,隻要不發生小三二絕癥車禍等狗事件,將像大多數普通生一樣,平凡充實的過完一生。

而現在的明蘭小姑娘呢,親媽是小妾,而且已經死了,估計這會兒正等著投胎,老爹有三男四,看似也不特別喜歡自己這個庶,還有一個沒有當聖母打算的嫡母。好不用考試考公務員考職稱,壞將來的丈夫人選沒有權利發表意見,將來的人生隻能運氣,有家暴不能找警察,自己抹點兒紅花油湊合,有小三小四甚至小n也不能吵鬧,得‘賢惠’的當自己姐妹,丈夫差勁猥瑣的實在過不下去了,也不能鬧上法庭。

哦,對了,還有更糟的,也許會連個正房也湊不上,庶向來是做妾的好材料呢。

這樣富有挑戰的人生,姚依依如何甘心。

隻能甘心。

學著母親當初禮佛的樣子,恭敬的跪在觀世音菩薩麵前,雙手合十,誠心誠意的祈求,祝禱那個世界的母親兄長平安康泰,莫要牽掛兒;從今天起,也會關心糧食和蔬菜,關心河流和大山,認真努力的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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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燙的淚水大顆大顆的湧出來,無聲哽咽著,淚水順著略顯瘦弱的小臉,滴落在淺青團上,有些滲不見了,有些滾落到地上,與塵土混為一,晨早的過藕荷的紗窗照進佛堂,彩清朗,

明蘭小小的伏在團上,心裏前所未有的寧靜平和,發自心虔誠的低聲祈禱,願觀世音菩薩慈悲,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願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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