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頭也不回地回答了路平的問題后,莫森立即飛一般的消失了,連飯都沒有再去吃。
「怎麼回事?」蘇唐皺眉。莫森那心神不寧的樣子,誰都看得出極不正常。
「心事重重的樣子。」路平連連點頭表示認可。
「要再去看看嗎?」蘇唐有些擔心,兇的莫森見得多了,但這樣魂不守舍的樣子真的從未有過。
「我就不必了吧?看到我他只會更鬱悶。」路平說。
「他找你去18號園林什麼事?」蘇唐又問到這問題,結果這次路平又沒來及回答,就再一次到打擾打斷。
三個人,攔到了路平和蘇唐面前,順勢分開站立,拉出包圍的架式。
摘風學院並沒有統一的學院服裝,但這三人卻著一模一樣的黑服飾,左手臂上綉著一個紋章,銀邊金字,是一個「紀」字。
風紀隊!
主要由學生構,協助學院一起維持學院秩序的團隊。在很多學院都有類似職責的團隊,但是摘風學院的風紀隊說起來卻是一個略有點尷尬的存在。
因為摘風學院的院規實在一點都不嚴謹,遲到早退曠課這種在絕大多數學院都會嚴厲制止的行為,在摘風學院本連問都不會被問一聲。風紀隊本就沒有多事可做,絕大多數學生完全沒跟風紀隊打過道。
但是路平對風紀隊卻一點也不陌生,一看到這三位攔到面前,一臉的無奈特別嫻。
「又有什麼事啊三位學長?」路平問道。
「你說呢?」三人正中的學生西凡,摘風學院四年級生,現任風紀隊隊長,一聽到路平話里的那個「又」字,他就特別火大。從二年級加風紀隊開始,他就盯上了路平,這一盯就近三年。
三年沒上過幾次課,兩次大考不過,只有摘風學院這樣寬鬆的院規才能容忍這樣的存在。這種不歡迎的廢,西凡一直認為風紀隊有責任找到他的把柄,將他驅逐出學院。除了三次大考不過,摘風學院還是有一些其他不可的底線的。
但是,三年。
西凡盯了路平近三年,愣是一點把柄都沒有抓到。別人眼中路平就只是個沒用的廢而已,可他卻連一個廢都對付不了,這讓他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
可是留給他的時間卻不多了。年度大考臨近,這一次,他通過,就將畢業離開摘風學院;路平不通過,則會依院規被學院驅逐,無論哪種況,都將讓他再也無法洗刷他與風紀隊在很多人眼中的無能。
這一周里,一定要找到路平的把柄!
西凡重視這件事,甚至超過重視他的畢業大考。
眼下他終於找到機會,死盯著路平,生怕他跑了似的。
路平卻繼續著他無奈的表:「大家都這麼了,有話直說嘛!」
「和我套近乎。」西凡嚴厲呵斥了路平一下,「18號園林的觀景亭,是不是你做的手腳?」
「當然不是。」路平說。
「哦?那為什麼有人那麼巧看到你早上有往18號園林去呢?那個地方平時可是極有人去的。
」西凡說。
「是誰看到了?」路平問。
「還存著僥倖心理?」西凡冷笑,一揮手,停下圍觀這場面的學生人堆里走出來一位。
「小寶。」路平朝走的人打招呼。
被作小寶的學生一愣。他和路平本談不上認識,更沒說過話。他認識路平,這不稀奇,牛皮糖雖然名聲差,但論名氣,在摘風學院屈指可數。可他魏寶在學院中只是再普通不過的一位,被路平認得可就有些意外了,而且得還是自己相朋友才會稱呼的「小寶」。
「你們認識?」西凡也覺得詫異。
「不認識。」兩人都說。
不認識,名字卻得親熱?西凡疑,可眼下暫且顧不上這點,示意魏寶先把要說的話說了。
「就在西北區的那個丁字路口,我看到路平從東邊過來。路口往北,只通18號園林那一個地方。」魏寶一臉的信誓旦旦。
「這一早上,可只有你一個人往那方向去,你還有什麼話說。」西凡這次真是前所未有的自信,盯了路平近三年,他第一次覺距離自己的目標是那樣的接近。
「就我一個人?不會吧,你的報是不是有什麼?」路平卻疑起來。
「你什麼意思?」西凡認定路平是在胡攪蠻纏,冷笑著。他不介意多一下這一時刻,畢竟他期待了那麼久。
「你看到我過去了是嗎?」路平忽然問起魏寶。
「是的。」魏寶也是自信十足。
「我也看到你了。」路平點點頭。
「啊?」魏寶一愣,神間閃過一些不自然。
「雖然你當時躲得比較蔽,但我還是看到了。你和一位生在一起,我就不點名了。你看到我過來,瞟了我一眼,沒理我。因為當時你很忙,你的距離生的右臉只有一點七公分,然後你閉上眼睛,一臉陶醉地湊了上去,後來你睜眼了?」
「我沒有!」魏寶想也沒想連忙就說。
「沒睜眼,怎麼知道在路口我是向北,還是向西?」路平說著,向西凡做了一個他十分嫻的無奈表:「你這次的人證也不靠譜啊!」
西凡咬牙切齒,這表,三年裡他見多了,那個「也」字,也十分刺耳。又一次,自己臉上像就被刻寫上了一個「無能」。
看到西凡可怕的神,路平淡定依舊,魏寶倒是慌了,他已經反應過來自己的白癡,忍不住向西凡解釋:「我……我是在幫你呀!」
「滾!」西凡沒有多說第二個字。他明白魏寶的心理,學院里看不起路平的人太多。18號園林的觀景亭事件,無數人先為主地就認為是路平做的。西凡也是,他也覺得路平的嫌疑最大,但是作為風紀隊的一員,無論如何他也要有明確的證據才能做進一步的推斷,而不能像魏寶這樣,因為偏見,就想當然地胡編造。他盯了路平近三年,毫無建樹,但是哪怕背上無能的包袱,他也沒有一秒想到過要用栽臟抹黑的手段去針對路平。這是他的底線,是為風紀隊隊員絕對無法容忍的事。
在這一秒里,西凡對魏寶的厭惡,超過對路平。但一秒后,仇恨回歸。
「還有六天,我會盯死你的。」西凡對路平說。
「辛苦學長。」路平笑。
「走。」西凡轉,帶著兩個風紀隊隊員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其他學生隨即散去,言談中不乏鄙夷,有針對路平的,也有針對西凡的。
「西凡學長真是……」蘇唐也不知該用什麼詞來形容了。西凡的正直是無可挑剔的,但在針對路平這件事上,事實上他比任何人都先為主。近三年,他是除蘇唐以外接路平最多的人,結果積累起來的只有越來越多的偏見。
「還好他就快要畢業了。」路平長出了口氣。
「莫森老師約你去18號園林到底做什麼?觀景亭的事是不是和你們有關?」蘇唐開始了非常準確地聯想。
「不只和我們,和你也有關。」路平說。
「和我?」蘇唐愣。
「所以我說,莫森老師很關心你呀!」路平說著。
蘇唐繼續發著愣,但是已經意識到了些什麼,臉上的神漸漸變得哭笑不得。
「就是不知道他現在死心了沒……」路平說著。
死心了嗎?
莫森暫時還沒考慮到這下一步。觀景亭的事讓他心緒不寧,不過這一路聽到的一些學生議論,總算讓他稍稍平靜了一些。
目前,還沒有發現任何線索。就在剛剛,還聽到幾個學生言之鑿鑿地說是路平。
莫森當然知道不是路平,雖然他自己還沒有站出來承認,但也沒有樂於看到有人替自己背黑鍋的心,哪怕那個人是路平。
幾個學生被他訓斥了幾句,但都沒有慚愧,反倒都是一臉詫異。有人會幫著路平說話彷彿是什麼非常難以理解的邏輯似的。就在離開后,他們還在不住地回頭看著,想不通莫森老師這是吃了什麼葯了。
這該怎麼辦呢?
莫森撓著頭,來到路平小屋附近的花圃。摘風學院二十二片花園,他最喜歡這一,他總覺得這邊的花草似乎有一種特別的生命力,長得總是特別神。
但是此時剛走近,就看到花圃中蹲著個人,一綠,頭頂上扣著個草帽。
「誰?」莫森沖近了些,想看清這人在花圃里做什麼。
「是我呀!」那人聽到聲音,一邊站起轉過來,一邊摘下頭頂的草帽。一個看起來也就十七、八歲的年輕人,經常的日曬,沒有給他留下什麼健康漂亮的,倒是增添了一些曬傷的痕跡,此時著莫森,嘿嘿笑著,出一口白牙。
「是你小子,你怎麼這麼快就過來了?」莫森一邊歡喜,一邊卻在詫異。
「我本來就要路過這邊,正準備來看看您,結果就接到您的信。」
「那還真是巧。」
「所以,有什麼麻煩要我幫忙?」
「其實不算什麼**煩,只是我不想弄出太大靜,所以我想,你比較專業。」莫森說著。這半天下來的遭遇,已經讓他十分清楚,專業,這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