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侯府。
因為父母尚在,白髮人送黑髮人,府里不宜停靈太久。
謝四兒的棺木已經封好,杠夫各就各位,就要起靈,前往陵墓。
吊咽的賓客聚在門口,車輛擁堵了半條街。
謝世子立於門首,迎來送往,指揮著府中下人,準備好紙糊的車馬,上供的果品糕點,開路的紙錢。
花寫意的馬車在侯府門口停下,開車簾,匆忙下車。
見者跪地行禮。
花寫意徑直上了臺階,謝世子立即命下人前去通知富貴侯。..
富貴侯聽聞花寫意駕到,不由心中一沉,知道怕是不妙。
「們幾個人?」
「只有自己。」
富貴侯一時間有點捉不花寫意的來意了。
昨日夜半,他才猛然想起命人尋找王媽下落。
結果門口侍衛告訴他,王媽說要回將軍府取東西,早就離開侯府了。
掐算時間,應當還是在事發之前。
他心裏就有了不好的預。命人前往將軍府找人,卻被告知,王媽並未回府。
所以他才如此著急忙慌地辦謝四兒後事。
現在,花寫意不請自來,會不會跟花想容的死有關?
他只能著頭皮迎出去。
侯府外,謝世子親迎上前。
「王妃娘娘駕臨,有失遠迎,裏面請。」
「謝世子節哀,」花寫意頷首:「我就不進去了,今日來此,就是想見一面我妹妹。勞煩世子爺將想容出來,我與說句話。」
謝世子眸中閃過一抹慌:「只怕是不太方便。」
「為什麼?」
「不在侯府。」
「不在?今日可是四公子下葬的日子,去哪兒了?」
「不知道。大概是悲傷過度,一時間緒失落,想一個人出去靜靜。」
「謝世子果真不知?」
「王妃此話何意?」
花寫意「呵呵」冷笑:「我剛剛收到一封我妹妹親筆寫的求救信,說侯爺要毒殺了給謝四兒陪葬!讓我速來侯府搭救。」
此言一出,舉眾嘩然。
「怎麼可能呢?侯府怎麼能做出這種草菅人命的事?」
「就是,雖說將軍府現如今沒有了,可是四夫人好歹也是攝政王妃的妹妹,侯爺不能這麼糊塗。」
大家議論紛紛,全都難以置信。
謝世子面上一僵,心裏卻是十分慌,一時間不知道應當如何應對。尤其是大庭廣眾,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自己堅決不能承認。
「王妃這是開玩笑呢吧?」
花寫意也不廢話,從懷裏出花想容寫的書信,當著眾賓客的面展開,然後拿給大家看。
「是不是玩笑,大家一看便知。想容親筆,說侯爺要前去書房殺人滅口,給謝四兒陪葬!謝世子,這是不是真的?」
許多賓客湊近了看花寫意手中的信,著謝世子的目就多了一抹意味深長。
謝世子面紅了又白,他實在沒有想到,花想容竟然提前挖坑,擺了他一道。
此時,承認也不是,不承認也不是。
「子虛烏有!花想容這是想報復,故意挑撥王妃你與我們侯府的關係。」
富貴侯一步出大門,一口否認。
「那就請侯爺出舍妹,我就相信,想容這是心存歹心。」
「不在侯府。我兒剛剛亡,就席捲了細,帶著下人一同離開侯府去了。」
「證據?」
「府上下人都可以作證。」
「我也有想容跟前的下人可以作證,想容並未離開侯府,現在生死未卜,只怕已經遭遇不測。」
「胡說八道!」
「既然侯爺不肯承認,」花寫意冷哼:「那就對不住侯爺你了。」
「你想做什麼?」
「救人。」
然後氣沉丹田,揚聲喝道:「來人!」
突然,長街盡頭一片喧嘩。
無數的士兵手持紅纓長槍,著甲胄,水一般,向著富貴侯府涌過來。
為首之人正是攝政王府的輕舟與追風。
二人騎在高頭大馬之上,威風凜凜,沖著後士兵一揮手:「給我將富貴侯府包圍起來,一個人都不許離開!」
這分明就是有備而來啊。
賓客大驚失,議論紛紛。
富貴侯瞬間慌了:「大膽,沒有聖旨,誰敢搜查我侯府?」
花寫意冷冷地著他:「假如我妹妹有什麼三長兩短,誰能承擔這個責任,就可以彈劾我花寫意膽大妄為。否則,看誰敢說一個不字!」
沒人敢說。
就算是富貴侯的黨羽,也沒有人敢說一個「不」字。
不出花想容,理虧。
富貴侯青著臉:「假如本侯不讓呢?」
「人命關天,救人如救火,那就對不住了。今日本王妃要殺生了,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花寫意你欺人太甚!本侯要進宮,向著太后,太皇太後奏你一本。」
花寫意冷笑:「彈劾我可以,但是首先要我小妹安然無恙。但凡有任何閃失,你以為,你還有命進宮嗎?
追風,照顧好侯爺與謝世子,輕舟,帶人府,給我仔細搜查,尤其是侯爺書房,每一寸,都要搜查仔細。誰若反抗,只管殺無赦!」
輕舟追風領命,立即率兵直闖侯府。
侯府侍衛擋在門口,扭臉看富貴侯臉。
富貴侯此時有氣憤,有擔憂,有心差人進宮報信,宮錦行的虎衛軍又將侯府圍堵得水泄不通。
雙方手,自己勢必吃虧。
咬牙,瞪著花寫意:「假如,你搜查不到呢?」
「想容敢無中生有,挑撥離間,這是重罪,我自然應當鐵面無私,絕不偏袒。」
一句話將責任推卸得乾淨,富貴侯鼻子都快要氣歪了。
「王妃你目中無人,胡作非為,難道不同樣有罪?」
「那我見死不救,豈不被千夫所指?於於理,我沒覺得自己有罪。當然,侯爺要是借題發揮,我沒辦法。輕舟,還不快點,別一會兒耽擱了四公子下葬。」
富貴侯只能無奈揮手:「讓開!」
輕舟帶人長驅直,直奔富貴侯書房。
富貴侯面上掛著冷笑,一副有竹的模樣。
花寫意心裏暗道不妙,莫非他已經有了準備?
假如一無所獲,什麼也搜查不到,事可不好收場。
過了約莫半炷香的功夫,輕舟垂頭喪氣地出來,沖著花寫意搖搖頭。
花寫意一愣:「沒找到想容?」
「沒有。四全都搜查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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