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悅心挑了簾子，紅拂和木芽一前一後走進來。

兩個丫鬟端著紅的托盤，出現在眾人面前，把事先分配好的飯菜依次放在眾人面前。

眾人看了眼桌上的飯菜，不解的看著老夫人。

沈氏緩緩地端起茶盞，兀自抿了一口，待月白描畫的茶盞落在小幾上，才開口道：「老太師自從五品卿一路過關斬將坐上太師的位置，人敬仰，德高重，靠的是什麼，是人品。到如今，皇上提及老太師，還會由衷的說一句，『稱己德隆重，外群僚皆應盡敬』。」

提及老太師，眾人肅穆。

「你們今日能安穩度日，還能被眾人高看一眼，是老太師庇護，一點沒了這棵大樹，你們什麼都不是。」沈氏淡淡地看了一眼秦氏，不由的搖頭：「你們眼前的飯菜，是大廚房做給昭華閣的，你們也嘗嘗。」

二房的顧蘭珍是個單純的子，拿起筷子加了塊木耳，剛放到口中，啊的一聲吐出來，端起眼前的咕咚咕咚的灌下去，眼淚汪汪的著舌頭，二夫人急的上前：「這是怎麼了？」

「娘，娘，好辣啊，好多芥末。」顧蘭珍指著眼前的飯菜道。

「芥末？」二夫人差異的看向秦氏。

大廚房的管事，是秦氏心腹杜媽媽的小嬸子，這事若說秦氏不知，打死都不會信。

這事大家心知肚明，看秦氏的目多了幾分鄙視。

不管怎麼說，顧蘭若可是昭化郡主的兒，更的太后寵，秦氏這麼做擺明了拉整個太師府下水。到時候太后怪罪下來，都沒有好果子吃。

沈氏似乎沒看到眾人的臉，語氣平淡的說道：「太師府向來公允，有福同有難同當，把眼前的飯菜都吃了，誰若是剩下，馬上離開太師府。」

「祖母」

「母親」

眾人齊齊求饒，奈何老夫人鐵了心，看都不看眾人一眼。

二夫人氣不過，磨牙的看向大夫人秦氏：「大嫂，您還真是治家有道。」

大夫人就算再有涵養，如今一張臉也變了豬肝，黑了泛著紅，一旁的顧蘭若忙求道：「祖母，母親待姐姐如親生，定是那個不長眼的奴才起了別的心思。」

說著，看向顧蘭若，語氣帶著幾分賊被，然後眼底的寒卻異常冰冷：「大姐，你脾氣隨，說不定無意中得罪的廚房的管事，他們惡意報復，母親待你如何，你不是不知，怎麼會剋扣你的飯食？」

顧蘭若淺笑，帶著不解：「二妹說的是，我也奇怪，我堂堂太師府的嫡，被一個小小的廚房管事欺負，是仗得誰的勢？」

堂堂太師府小姐，被廚房管事欺負？若背後沒有人指示，誰信？

更何況，大廚房管事和大夫人的關係路人皆知。

容不得們狡辯。

大夫人秦氏氣的火冒三丈，卻不能發。平日里就算在生氣，也不敢發作。出本就不高，又是庶，當年若不是仗著顧蘭若的母親，別說太師府的大門，就是進京都難。

多年來，暗中學習京中貴婦的禮儀，平日里端莊世家的面和尊貴。

這麼多年過去，秦氏自以為胎換骨，沒人在敢輕看一眼，可眼前的飯菜，無異於打的臉。

正廳，一下子安靜下來，落針可聞，眾人似乎只能聽到心跳的聲音。

老夫人不鬆口，屋的人值得著頭皮把眼前的飯菜咽下。

錢嬤嬤提前備好水，屋略顯狼狽。

每個人都猛灌水，哪還有世家小姐的樣子。

坐在門口的顧蘭歡被芥末辣的睜不開眼睛，一口氣頂在口，生疼，待看到兀自陪著祖母喝茶，心裡憋屈的火被徹底的勾出來，大房姐妹眾多，唯有顧蘭盺是秦氏嫡親的，們姐妹平日里小心謹慎、誠惶誠恐的侍奉在秦氏左右，唯恐那一句話說的不對，惹來禍端。

顧蘭若母親早逝，日後還要多依仗秦氏，今日公然對上秦氏，是不是瘋啦。

顧蘭若何嘗不知，得罪秦氏，日後在秦府的日子會愈加艱難，可那又怎樣，上一世，把所有都獻給了秦氏，還不是落得墜崖亡，棄子一枚。

恃寵而驕，傲慢無禮又如何，如果那些名聲能讓過的舒坦，不介意做的更過一些。

如今，知曉老夫人的心思，只要抱老夫人這顆大樹，日後，秦氏就算想要為難自己，也要掂量掂量。

見眾人都吃下，老夫人沈氏淡淡地道：「老大媳婦，知道哪裡錯了嗎？」

秦氏自掌管太師府以來，老夫人還從未教訓過，今日短短幾個字，便定了的罪。火氣在五臟六腑竄，臉一會青一會白，眼中的更是一層霜一層火。

秦氏猛地站起，出低微，老爺又不管事，府中大事小，都要老夫人點頭，而老夫人又是個極重規矩的人，萬萬不敢得罪。

特別是，抬眼看了對面兩人一眼，二房和三房暗中的咬著大房，這個時候，就算在惱也不敢教訓顧蘭若。

是太師府的大夫人，尊貴的嫡母，顧家公正嚴明的掌舵人。顧蘭若一個孤，就算有太后撐腰又怎樣，山高皇帝遠，為了此等小事，太后的手還能到太師府來？收拾，日後有的事機會。

不過，眼前最重要的是重新獲得老夫人的信任。顧蘭若能輕而易舉的讓老夫人信任，這已經超出的意外。

和老夫人說了什麼？

可現在，顧不得許多，臉沉下來，突然厲聲看向邊的心腹杜媽媽：「還不跪下。」

眾人一驚。

大夫人面恢復如常，端著長房長媳的款，冷冷地訓斥杜媽媽：「二小姐這兩日病著，我無暇分心，讓你照看大小姐，你就出了這樣的紕，說，是不是你命人這麼做的？」

顧蘭若聽了，心裡冷笑。秦氏果然有兩把刷子，先拋出顧蘭盺，堵住的，后扯出杜媽媽，讓其頂罪，眾人就算有怨言，也不好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