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嬤嬤一路擔憂地回到翠竹園,屏退丫鬟后,對沈氏道:「老夫人,大小姐似乎和往常有些不同?」
「哦?有何不同?」沈氏半瞇著眼睛,手裏捻著佛珠。
錢嬤嬤道:「剛才大小姐在門外,問了不您最近的日常,老奴不敢說,只說您最近胃口不好,這在往日,可沒有的事。」說著從懷中掏出二十兩銀子,小心的瞥了一眼邊人,訕訕一笑:「這是大小姐給的。」
沈氏聽著耳邊人尷尬的笑,眼睛都沒抬一眼,舒坦地嗯了一聲:「大丫頭給你,你就收著。」
「謝老夫人。」錢嬤嬤寶貝的把銀子塞進袖籠里,給老夫人按著肩膀。
「終於,有點出息了。」沈氏拍了拍肩膀,錢嬤嬤把寬大的迎枕塞到後面,老夫人舒服地半躺著。
「郡主琴棋書畫,文韜武略,樣樣出類拔萃,大小姐為郡主的掌上明珠,自然差不了。」
「差不了?你真這麼覺得?」沈氏慢悠悠的反問道.
顧蘭若雖不是看著長大的,可卻是太師府的嫡,又是個白貌,單純的孩子。奈何老大顧貿好吃懶做,整日花天酒地,不理世事,秦氏作為長房長媳,主持太師府中饋,於公於私,對顧蘭若這個繼都挑不出病來。
可越是如此,沈氏越是看輕秦氏。
那點小心思,怎麼能逃得過沈氏的眼睛。
不過為了家宅安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錢嬤嬤很見沈氏如此表,忙解釋道:「大夫人把大小姐教導得很好,應該,不會差。」
「好?」沈氏輕笑一聲,那雙明的眸子,緩緩睜開,裹著一嘲諷:「不是從肚子裏生出來的,能有多好?原本我還想著,是世家出,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不過今日看來,也是個眼皮子淺的。太師府是什麼地方,若是傳出一星半點待嫡的事,都別出門了。」
沈氏冷哼一聲,雖很問分府中的事,可心裏明鏡一般,有些事能睜一隻眼,但有些事就必須敲山震虎。
「把紅拂給大小姐送過去,好好教規矩禮儀,幾日後的花宴,可不能出岔子。」
「是。」
錢嬤嬤忙應道,就知道,老夫人是個外冷心熱的人,見不得那些腌臢事。紅拂可是老夫人邊的一等丫鬟,大小姐這一聲『』真沒白。日後大夫人就算想要耍手段,有老夫人的人在哪兒,也要顧慮幾分。
沈氏想了想,吩咐道:「日後派人多注意點昭華閣。」
「是,奴婢明白。」錢嬤嬤應聲道。
太師府的風向,在眾人不知不覺中,已經改變。
誰也沒想到,『』兩個字,是制服沈氏的殺手鐧。
顧蘭若出了翠竹園往回走,路過花園的時候,聽到花叢后,有人低於。
「你聽說了嗎?大小姐昨日懲罰昭華閣的人,一死一傷?」
「自然聽說了,那晴兒平日裏趾高氣昂,把自己當昭華閣的主子,如今落得這個下場,活該。」
「這倒是,不過大小姐也真瞎了眼,居然會聽信晴兒的話。」
「你懂什麼,晴兒還不是聽二小姐的?」
站在灌木叢后的木芽臉煞白,恨不得上前堵住兩人的最。
顧蘭若無所謂的繼續往前走。
木芽張的快走兩步,道:「小姐,您別生氣,奴婢這就去找人掌們的。」
「打們做什麼,人家說的沒錯,昭華閣一死一傷。」顧蘭若兀自往前走,看不出喜怒。
木芽心裏沒底,忐忑了一路,直到回了昭華閣,用過午飯,見小姐睡下都沒在提上午的事,懸著的心才落地。
昭華閣夏有桃花冬有梅,秋有海棠春有牡丹,一年四季,花開不敗,奐似人間仙境,特別是昭華閣東側的荷花池更是惹紅了太師府的小姐夫人。
奈何,昭華閣是顧蘭若的母親,昭華郡主所建造,聽聞當年花費斐然,族中旁支拈酸吃醋,羨慕嫉妒恨,卻也只能酸兩句。
最主要的原因是,昭華閣的建造沒有花太師府一分錢,全是昭華郡主自掏腰包,為兒建造。
顧蘭若了眼睛,聽到外面的吵鬧聲,煩躁的喊了一聲:「誰在那?」
木芽急匆匆的挑簾子進來,屈膝道:「大小姐,是二小姐、四小姐和五小姐,們……」
「呦,這昭華閣還真是奢華,比卿水閣還要尊貴幾分,一個草包能承得住嗎?」尖酸刻薄的聲音,隔著簾子傳進來,擺明是說給屋的人聽。
木芽惶恐的看著自家小姐。
只見顧蘭若不不慢的起,木芽快速幫小姐梳妝好,才挑簾子道:「原來幾位妹妹來了。」
一羅的子,站在最前面,鴨蛋臉、丹眼、臉頰微胖,一開口兩個小酒窩,看著十分討人喜歡,只是說出的話,讓人聽了堵心:「姐姐不怪我不請自來吧,不過,怪也沒辦法,誰讓你的院子比太師府的花園還要好看。」
顧蘭若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那笑容璀璨如星辰:「妹妹要是喜歡,大可仍姨娘也給你建造一個。」
「你?」
府中誰不知道,四小姐和五小姐的母親溫氏,原本是太師府伺候茶水的丫頭,因大爺吃醉了酒,在書房稀里糊塗要了溫氏,便有了眼前這兩位,顧蘭喜和顧蘭歡。
站在顧蘭歡邊,與有幾分相像的子,就是顧蘭喜,比妹妹顧蘭歡穩重,更溫些。
顧蘭喜一愣,柳眉倒立,上下打量顧蘭若,好一會兒,發現本沒有在意兩人,心裏有些堵。
顧蘭歡小時候沒欺負,奈何每次秦氏都做和事老,賠了夫人又折兵,歉沒到,銀子也沒出。
現在想來,秦氏還真是險,懷疑自己賠給顧蘭歡錢,都落秦氏的手中。
顧蘭若一直不明白,自己從未招惹過顧蘭歡,為何總要和自己作對。重來一次,明白了,有些人就喜歡無事生非,作威作福。
可惜。
顧蘭若清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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