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冷黑暗的簡陋房間,月過窗戶灑進來,塗添寒意,破舊的床上,一個纖瘦的影,蜷著睡,眉頭微蹙,似乎睡得很不安穩。
尹幽月此刻在睡夢中,腦中傳來泣和痛哭的質問:
「為什麼!為什麼父親和母親不願我回京城!為什麼都要討厭我,我明明已經努力改了……」
模糊看到原主站在一個的院子外,躲在角落,聽到裡面白如煙的說話聲:
「欣,你二姑母來信說,讓我們想個理由,把尹幽月永遠留在汴州,阻止回京城,這真是天大的好事……」原主的母親,便是柳府的二小姐。
原主臉唰地變得慘白,倉皇逃跑……
翌日。
尹幽月猛地從床上坐起,夢中的一切十分真實地記著。
甚至能覺到原主那種被父母徹底拋棄的絕,以及濃濃的不解。
原主執拗地想知道,為什麼印象中無底線寵溺自己的親生父母,會徹底拋棄自己!為什麼所有人都厭惡!
尹幽月為旁觀者,都有些唏噓,原主的父母都是親生父母,明明以前對千般萬般好,送離開時卻毫不猶豫,這些年更連一點關心都沒有,還不讓回京。
也許原主毫無求生|,也是會輕易死去的原因之一。
嘆了口氣,對著空氣道:
「你放心……你的疑,我定會幫你解開!」
話音還未落下,尹幽月便覺渾一輕,好似多年沉痾也漸漸消散。
等了半個時辰也沒人送早膳過來,日頭都不早了,暫時沒空去修理下人。
瞥到鏡子里的自己臉蠟黃,還帶著不痤瘡,實在有些丑,這是因為里藏有不毒素導致的,只要治好,以原主的五,容貌絕不會差。
尹幽月想到這,便直接出府買葯,無論如何,必須先養好,答應原主的事,必會做到。然從汴河去京城,千里迢迢,路途兇險,沒有好的,極容易出各種意外死去。
汴河城位各路通行要塞,比其它州府更加繁華。
走在府城的大街上,抬頭看到寫著濟人堂的藥鋪,這算得上是汴河最大的藥鋪。
尹幽月走進去后,招來一個夥計:
「我需要買些藥材。」
夥計本來還算客氣,可他看清尹幽月的臉后,臉上便帶上了厭煩,聲音帶著不耐,對尹幽月不客氣地驅逐道:
「不好意思尹大小姐,我們葉公子不在,請你立刻離開這裡,不要耽誤大夫治病。」
旁邊的百姓聞言,當即對尹幽月指指點點:
「這就是不知廉恥勾搭男子,被人從京城送到汴河來的那位國舅府嫡長?嘖嘖嘖,長得這般丑,難怪看到男子就想勾搭……」
「怎好意思連葉公子都不放過,葉公子和柳家二小姐投意合,說是葉家和柳家有意聯姻,竟然連自己表妹的人都肖想,實在不要臉至極。」
「可不是嘛,還好意思來藥鋪找葉公子,要是我有這麼個外甥,早就趕出去了,也就是柳督統和柳夫人心善,一直好吃好喝供著。」
尹幽月眉頭微皺,差點忘了。
柳家在汴河的地位可以說是沒什麼人能撼。除了有醫在宮裡當差的醫藥世家——葉家!
柳欣在汴河名聲極好,而他們口中的葉公子,葉意軒,是汴河數一數二的男子,因醫極好,待人溫文爾雅,更是汴河大多數心中的完男子。
柳欣自然也不例外,心裡一直喜歡葉意軒。
因這藥鋪是葉意軒開的,柳欣為了來看葉意軒,以前經常欺騙原主,借口讓原主假裝不舒服,帶著原主來到濟人堂。
葉意軒揭穿原主假裝生病,柳欣就吞吞吐吐解釋原主不是故意的,只是想來看葉意軒,還說的語焉不詳,因此別人都覺得是原主不知廉恥,為了來勾搭葉意軒,還故意裝病,說原主水楊花,來到汴河還死不改,要勾搭葉意軒!
原主想要解釋什麼,可葉意軒本就和柳欣互有好,自然是護著柳欣的。
葉意軒不但對原主沒一點好印象,每次尹幽月出現,還讓夥計直接把人趕出去,畢竟原主長得乾瘦,臉又臘黃醜陋,穿的還花里胡哨,難看的很,誰會喜歡。
尹幽月目冷淡地看向藥鋪夥計:
「我來這裡買藥材治病,你們藥鋪要把客人趕出門嗎?」
噗呲!
突然,一聲嘲諷意味十足的聲音突然響起:
「尹幽月,你的臉皮怎的比城牆還厚,明明是不知從哪兒聽到意軒兄今日在此會診,才故意找如此蹩腳的借口來這的吧?就你還買葯治病?治你的恬不知恥病嗎?哈哈哈哈哈。」
肆無忌憚的笑聲還未落下,裡間便緩緩走走一個穿著奢華長袍、手裡拿著摺扇的英俊男子。
尹幽月看到他,腦海中出現對方鄙夷地說不要臉,早該自己上吊去死,別出來丟人現眼的一幕。
這個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柳欣的表哥白千憶,白千憶竟然蠱原主,說名聲臭不可聞,讓死了算了,反正被自己親父母趕出京城,沒人在意的死活。
尹幽月臉一冷,既然現在了原主,便不會再任由對方欺辱。
「白公子,你可知現在自己在和誰說話?!」
尹幽月冷厲的聲音在大廳響起,居高臨下地看著白千憶,周氣息傲然,帶著國舅府嫡長矜貴不可侵犯的氣場。
那一刻,白千憶有些不敢直視尹幽月。
他剛低頭,卻猛地反應過來,自己竟差點被一個蠢貨唬住了!
白千憶猛的抬頭,臉上帶著惱的憤怒:
「尹幽月,你不過是個被趕出家門的刁蠻醜,怎麼,還想拿份唬人嗎?!」
尹幽月目涼薄地看著白千憶:
「本小姐被趕出家門?這是誰告訴你的?不若我修書回京城問問父親母親,我是不是無家可歸,連一個刺史家的嫡子,都能隨意嘲笑於我了?」
白千憶聞言臉倏地變了,倘若尹幽月真的修書到京城,他絕對沒有好下場。
再怎麼說,尹幽月也是國舅府的嫡長,他平日看尹幽月被他肆意嘲諷欺負都不敢吭聲,才敢如此肆無忌憚。
可此等齪事若真的捅到了京城去,質便完全不一樣了,有可能連父親的職,也會他連累被罷免。
白千憶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
「千憶,別和愚昧之人一般見識。」
就在這時,一道溫潤的聲音緩緩響起。
白千憶後的門徐徐開啟,一個穿著白長袍,儒雅風流的俊俏男子緩緩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