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間不確定他是不是已經睡了？

意外的是，很快，才響了三聲，那邊的手機就已是接聽狀態。

過手機聽筒，他的聲音格外的醇厚磁啞，“有事兒？”

他是知道是嗎？不過這語氣，又冷又，他現在要是在邊，一定瞪他。

可他不在啊。

估計就算在，也不會瞪他了。

手機通了，卻忘了要說什麼，或許什麼都不說，覺著他就在另一座城市，即使很遠，甚至遙不可及，都很滿足。

只是那個人，很會破壞氣氛的，冷冷的說了一句，“有話就說，不說我掛了。”

仲立夏是真的怕他會先關了手機，心急的說，“今天蘇茉來找我了。”

站在落地窗前的明澤楷，眉心瞬間蹙，表明顯的不悅，聲音冷，“找你做什麼？”

仲立夏把腳踩在了木椅上，雙膝蜷在前，下磕在雙膝蓋中間，手機在耳邊，生怕會錯過他在那邊的任何靜。

頓了一會兒，整理好緒，才說，“說……你們要結婚了。”

聽筒里傳了明澤楷嗤之以鼻的冷笑聲，“很奇怪嗎？這不是你很久以前的心愿嗎。”

聽到他的話，仲立夏心臟又是一揪，以前的那個，真壞，還傻了。

仲立夏心里酸楚的想著，反正他都要結婚了，還快做爸爸了，想在他這里，任一次，說，“那如果，我現在改變心愿了，還來得及嗎？”

換來的，是他毫不猶豫的答案，“沒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結果。”

仲立夏心里酸酸的，眼眶的，低頭，臉埋在膝蓋間，輕聲喚了他一聲，“明澤楷……”

有多久不敢念出這個名字，三年了，喚出聲音后，如果不是臉埋在上，真怕自己會沒出息的哭出來。

那邊的明澤楷，心口有錐心的疼，比三年前進去的那一刀，還要疼。

他終是做不到丟下不管的，渾厚的嗓音蔓延進仲立夏的耳朵里，“現在在哪兒？”

仲立夏如實的告訴他，還多多夾雜著當初的那麼一點兒撒，“大街上，就我一個人，坐在路邊的木椅上。”

“趕回家！”毋庸置疑的命令語調。

站在落地窗旁的他已經離開了臥室，疾步走到玄關，客廳里的燈都沒開，換上鞋子，拿了車鑰匙，出門。

他怎麼都不罵呢？兇兩句也行，或者生氣的直接掛掉的電話，就如三年前說的那樣，再無瓜葛。

仲立夏不自的又輕喚他一聲，“明澤楷……”

明澤楷已經啟了汽車，只在乎深秋的夜晚，是一個人無助的坐在路邊給他打著電話，“別說廢話，回家。”

他每次這樣的語氣命令，都是因為關心，仲立夏覺自己所有的堅持就快要淪陷了。

仰頭，夜空在模糊的視線里繁星爍爍，緩了好一會兒，才低聲的呢喃，“我沒有家了。”

三年前，就沒有家了。

明澤楷握著方向盤的手收，手背的骨節都已泛白，“……仲立夏，告訴我你現在的心愿。”

其實他更想對說的是，‘有我就有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