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雙方還在對峙。
榆林村這邊的人不斷增加,斷指男的臉越來越難看。
這麼多青壯和家伙,白天真打起來,他們也討不了好。這幾月搶劫逃荒的難民,蓬溪村連死帶傷已經廢了十來個人。
幸好他抓住的兩個孩子,剛好是最兇那一家的人,有談判的價值。
“十袋糧食,我們放人。”斷指男謹慎地掃過村長、程大牛、程三牛以及蕭崇,退了一步。
后兩個男人扔出十個麻袋,顯然是有備而來。
村長從未遇到這種況,強撐著鎮定周旋:“做不到。”
“我們都窮到逃荒了,去哪里找那麼多糧食?”
斷指男語氣極為篤定:“你們有。”
“別想著討價還價,老子早就盯上你們了,心里有數。”
“放人,我饒你們一命。”蕭崇語氣平淡,氣勢卻極為凌厲。
可惜他錯失躲到蔽位置的機會,不能搶在對峙前,割下斷指男的頭。
若是老大一死,程大牛等人就有機會趁救人。
看這些人練的架勢,明顯不是初次犯事,死不足惜。
程大牛一直沒說話,趁著綁匪的注意力在別,嘗試了幾次用手勢、眼神暗示程文韜和程三蓮。
可惜這兩人早就哭得視線模糊,渾抖得站都站不穩,更別說配合自救了。
程三牛向來不是個有主意的,程鐵牛倒是腦子靈活,此時也束手無策。
對方是老手,而被抓的偏偏是家里最弱膽小的兩個孩子。
斷指男似是被蕭崇激怒,面狠戾地威脅道:“不給糧食,我們就帶他們走,反正吃人也能飽。”
“我不要被吃!快救救我!”
程三蓮被扣著脖頸,一聽要吃人,嚇得六神無主。
“爹!娘!大伯!”
程文韜涕淚橫流,主把家里存貨都賣了:“把糧食都給他們吧!”
“好漢,我家有豬,很大的一塊!”
“還有臘腸,求求你們放了我。”
程大牛剛要開口,楊氏已經哭著跪倒在他面前:“大哥,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把糧食和豬都給他們吧!”
“棠寶不是有福氣嗎,肯定能再找到吃的!”
楊氏以己度人,不指鄉親們能幫忙,更怕婆母舍不得糧食。
“大哥,弟妹求求你了,三牛,快給大哥跪下!”
程三牛被拽了一把,看到哭喊不止的兒,順勢撲通一聲跪下。
“這是干啥?”程大牛低了聲音,一把將程三牛扯起來,“拿起刀,你孩子還等著救命!”
人肯定要救,但不能讓斷指男牽著鼻子走。
添這麼一出,幾個人搶著把家底抖落干凈,只會讓對方強起來。
楊氏還莫名其妙提到棠寶,程大牛氣得只想一掌把劈暈了。
果不其然,斷指男見程三牛一家如此作態,立馬坐地起價:“十袋糧食,再加上豬和臘腸。”
“沒有就去借,去搶,填滿十個麻袋。”
“否則,老子也不保證他們回去的時候,是完整個。”
說話間,斷指男還冷笑著用刀在程文韜的手腳上比劃。
“別傷我兒子!”楊氏尖利地哭嚎著抱起麻袋,“我去湊!我這就去湊!”
“好漢大人有大量,等我帶糧食回來!”
“程三牛,小明,快拿上啊!”
蕭崇角,還找出手,他已經快被楊氏給吵聾了。
挾持程三蓮的人好解決,棘手的是,怎麼救出快暈過去的程文韜。
小個頭的劫匪相當狡猾,自己完全藏在程文韜的后,又用鐮刀牢牢環住脖子。
實在不行,只能先退一步。
“老大,他們還有兩頭牛,好幾只騾子和驢。”一個地包天青年目貪婪,測測開口,“十袋糧食,得有輛牛車才方便。”
程鐵牛恨得雙目赤紅,握柴刀一字一頓道:“我家沒牲口。”
“閉!”
“要什麼牛車,我們也是講江湖道義的。”斷指男暗道不好,又換回裝模作樣的無奈表,“不過想求條活路。”
程大牛聽得心中鄙夷,還有臉提道義。
他們走鏢經常會遇到攔路打劫的,要麼給路費,要麼打,還是從未遇到抓小孩勒索的。
“你們是蓬溪村的人。”蕭崇卻捕捉到了關鍵信息。
方才斷指男說跟了榆林村許久,蕭崇只當他是想詐村長的話。
他今晚是疏忽了點,前些天一直注意著四周的靜,不可能察覺不到有人跟蹤。
斷指男派人埋伏在這里,沒理由看到隊伍中牲口的數量。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白天見過。
“死老頭胡咧咧什麼,什麼蓬溪蓬河的,聽都沒聽過!”先前打退堂鼓的干瘦年,一聽蕭崇報出蓬溪村,立即慌了。
蕭崇笑容森然,進一步施:“蓬溪村隸屬于河縣還是康川縣?”
“搶劫,綁架,都是掉腦袋的大罪。”
干瘦年是剛被提拔上來填補人手的,心虛地反駁:“哪個縣關我屁事!”
“我們就是落草為寇的外地人!”
旁邊的麻臉比年老道,狠狠給了他一下,“你嚷個屁!”
以往他們搶完東西,都是殺人滅口。
就算有僥幸逃走的人,也不敢頂著扔下親人的罵名,跑去報。
“你們村里井里還有水吧?”程大牛明白過來,試著松對方,“那已經是難得的寶地了。”
“我們一路走來,死的人遍地都是。”
斷指男不愿示弱,咬著后槽牙道:“廢話!一手糧,一手人。”
“別以為知道個蓬溪村能威脅我,老爺們早就不管事了。”
“我就是把你們全殺了,也沒人抓。”
“說得這麼厲害,還不是躲在人背后。”程鐵牛故意挑釁,“有本事跟小爺單挑啊!”
“就你這慫樣,以前是做狗奴才的吧?”
不得不說,程鐵牛準地踩到了斷指男的痛。
斷指男本就不是什麼綠林好漢,立即被激怒了:“死在老子手里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你算什麼東西?”
“再,老子就算也不要糧食,也先殺你全家!”
“吹牛誰不會。”程鐵牛響亮地嗤笑一聲,“大奴才領著一群廢。”
“還一個侏儒,躲在孩子后,更是廢中的廢。”
“狗雜種罵誰廢呢?”
李鐵蛋從小就因為材矮小欺辱,好不容易靠打劫殺人找回了尊嚴,比斷指男還要敏。
被指著鼻子罵侏儒、廢,李鐵蛋氣得暴出青筋,揮舞著鐮刀要沖過來。
好機會!
蕭崇和程大牛同時出手,一個沖向李秋芬,一個沖向程文韜。
“別殺我!我不想死!”
程文韜嚇得抱住頭蹲了下來,絆倒了李鐵蛋。
“快跑!”程大牛卯足勁的一刀劈了個空,失去平衡摔倒在地,沖著程文韜大喊。
蕭崇長刀不留面地砍向程三蓮,殺氣嚇得李秋芬推開人就跑。
“接住人!”
蕭崇刀鋒偏轉,直擊最近的麻臉,在對方慘的同時,拎起呆住的程三蓮往后一扔。
幾瞬之間,又砍傷三人,眼看就要解決掉斷指男。
“住手!”
李鐵蛋比程大牛快了一步,再次挾持住陳文韜:“再我就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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