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刺目的火沖起,很快便是被人注意到。
“失火了,失火了啊!快救火……”
“等等,那個方向是……老疤子家!”
“誒?還真是……這、這還要去嗎?”
鎮子里一片混,不鎮民本來都準備沖出去救火,但此時卻紛紛停住了腳步。
“疤爺手下猛將如云,應該用不著咱們吧……”
一個老漢嘀咕道,扔下了水桶,把孫子也揪回屋里:“看什麼看,上菜……哦不,上床睡覺。”
“說不定是疤爺過年開心,點火助興呢……”另一戶人家里,有人故作正經的推測,語氣里卻有著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
于是奇異的一幕出現了,整個平安鎮竟然沒有一個人去救火,不知多雙眼睛都眼睜睜的看著火勢越來越大,將整個院子籠罩……
而老疤子家的方圓幾十米一片空曠,平日里沒人敢接近,如今倒是也沒波及到其他人家,于是大家更不著急了,就當新年看煙花……
李家小院。
江明從外面經過,瞥了一眼已經空的院子,只剩幾尸安靜的趴在雪窩里……
看來老李頭一家人,已經離開了這里。
“能不能活,就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江明面不變,轉回家。
他能做的都已經做了,人活著終究要靠自己,沒有人能幫他們一輩子……
把渾跡洗干凈,江明靜靜地躺在床上,終于覺得舒暢了許多。
經此一事,他終于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長生雖好,但不快樂的長生,如同一個不死的幽靈,又有什麼意思……”
“我能活很久,久到也許十年、百年對我來說也不過是白駒過隙,轉瞬即逝……但即使如此,當下的每一天也要活得縱快意才是……”
“但是我的實力還不夠,只有更加強大,才能更加快意恩仇,如果我是一流武者,便可直接殺穿老蛇幫和石家,打死所有可能來找我麻煩的人,這樣才更穩妥……”
江明三省吾,深刻反思……最終沉沉睡去。
……
次日,清晨。
外面的嘈鬧聲把江明吵醒,他心里跟明鏡一樣,卻還是一臉茫然的開門走出來。
一群人圍在李家院前,對著那幾死狀凄慘的尸指指點點,個個滿面紅,興不已……仿佛發現了金礦一樣。
江明有些呆住,這可跟他想象的不一樣,他本以為是人人自危,驚恐不已……
“這場景……可真他麼怪異!”他無語的搖搖頭。
“明哥兒,你真睡得著啊……出大事了!”阿飛揣著袖子站在門外,連忙招呼道:“全滅、全滅啊!”
“什麼全滅?”江明臉上掛出恰當的懵表。
“老疤子那伙混混兒,死了個干凈!”阿飛低聲音,卻是都快咧到耳朵了:“這老李家門口死了三個,一個比一個慘……那邊老疤子的院子也被人點了,揚了個干凈,從里邊挖出來幾坨焦炭!”
江明換上震驚表。
“我說昨夜怎麼沒人救火,原來都烤全人了,憾、憾吶……”一個老采藥人唏噓不已。
“您憾個什麼勁兒?”阿飛不解道。
“憾我沒親自去看吶……這等喜事,竟然沒親眼看到!”老漢猛拍大,悔恨不已。
江明無語,您這戲比我還足!
很快,一個皂服都沒穿戴整齊的小吏急急忙忙沖來,臉難看無比的喝罵著:“都散了散了,誰再呆下去我就把他當兇手抓了……”
“嘁,有本事抓真兇手!”眾多鎮民漸漸散去,然而一喜慶的氛圍,卻是悄然在平安鎮彌漫開來。
有的人家以過新年的名義,把紅紙燈籠高高掛起,有人甚至提前起了對聯,更有甚者提前相互走,拜起了早年……
江明本來想保持低調,然而就連旁邊那個胖婦人鄰居,都掛了兩個大紅燈籠,還穿著大紅棉襖,顯然老疤子那天的大兜……給造了很大的傷害。
“我不搞點啥……還怪不合群的。”于是江明也買了一副對聯,提前在門上。
看著幾個人在隔壁收拾尸,江明心中估計:“也應該快來人了吧……老疤子畢竟是老蛇幫在這兒的管事人,再加上那什麼通爺折在這里……”
果然,當天下午,一批老蛇幫的人馬便是風塵仆仆的趕到平安鎮,挨家挨戶的砸門,厲聲詢問昨夜發生的事。
然而不管如何威恐嚇,最終卻還是一問三不知……
寒冬臘月的晚上,本來就沒人瞎溜達……再加上也沒人敢跟老疤子這伙混混兒離得太近,竟然沒有任何人看到兇手。
最后,唯一的報也只有李家人消失不見了……
“該死!”
老蛇幫來的領頭兒臉沉如水,眼中怒火燃燒,不僅沒抓到李壯,還折進去一個應氣的高手……簡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然而當他看到那些尸,那怒火卻是仿佛被一盆涼水澆下,瞬間熄滅。
“這、這傷口絕對是武者造的!”領頭兒心中震:“也許還不止一人,就算是武者,也難以把通爺和老疤子這些人,全殲在一個院子里……”
“說不定就是幫派的哪個仇家……”領頭兒都有點冷,老蛇幫囂張慣了,惹的仇家數都數不過來。
一個武者對老蛇幫來說,也許算不得什麼……但如果對方打定主意,在背后不停地下黑手,而不正面對抗,那就算是老蛇幫也要頭疼不已。
“要給幫里匯報,不能再在平安鎮這麼張狂了……”
領頭兒心中暗道,在府城還好說,沒人敢對老蛇幫做什麼,但如果仇家盯著平安鎮下黑手,那可就真沒辦法了。
當晚,老蛇幫的人便是如水般退走,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引得鎮民們嘖嘖稱奇,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他們怕了……”深夜的酒館中,只剩下江明和老姜頭。
老姜頭愣住,喃喃道:“怕了?”
“原來城里的這些老爺們,也會害怕……”
“今后,即使老蛇幫重新派人來管事……鎮上的日子應該也會好過不。”江明淡笑道。
老姜頭給江明倒了一碗酒,慨道:“還得謝謝那個不知名的好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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