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提心吊膽,楚河總算是撐到了天亮。
洗漱好后,他立刻就去找福伯。
“福伯,怎麼樣了?”
楚河一臉急切,昨夜的兇險,讓他迫切想要踏上儒修之路。
福伯一臉苦的搖了搖頭:“爺,您還是安心讀書吧,等老爺沉冤得雪,您再出詩集也不遲。”
楚河頓時就明白了,老爹是被誣陷為考場監考舞弊,在這個文道至上的世界里,沒有書坊會愿意為一個考場舞弊犯之子出詩集。
“難道就沒有一個書坊愿意幫我出詩集?”
楚河心中不甘,昨夜那鬼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他必須要盡快擁有自保之力。
福伯嘆了口氣,道:“其實還有一個書坊愿意幫爺出書,但那書坊販賣的都是雜書,購書之人都是些三教九流。”
“雜書?”楚河急忙道:“雜書我也能寫啊!”
這個世界只有詩詞歌賦是正統,其他書全部都是雜書。
有人讀了雜書,著書者也能得到文氣加持,只是其他儒修都看不起寫雜書之人。
但這都火燒眉了,楚河哪里還顧得了這些。
而且他也不認同這些儒修的觀點,前世四大名著也是雜書,但哪本不是經典?
“爺,老爺要是知道了……”
沒等福伯把話說完,楚河當即道:“福伯,要麼就幫我聯系那間書坊,要麼我現在就去怡紅樓。”
福伯臉接連變化,最終嘆了口氣,還是答應了。
當天上午,楚河馬不停蹄就趕了過去。
書坊老板王初勇是個大腹便便,生著三角眼,鼻下留著八字胡的猥瑣中年人。
幾人落座后,福伯介紹道:“王老板,這是我家爺,他打算在你們東萊書坊出本書。”
王初勇笑呵呵道:“楚爺要出書?可有手稿了?”
他臉上帶著笑容,心里卻對楚河很是瞧不起。
這個生在皇城的大,老爹獄,而他回來第一件事就是進怡紅樓,連儒生都不是,還學人家出書。
不過有錢不賺王八蛋,只要錢到位,書明天就能上市。
楚河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笑道:“手稿都在這兒。”
“楚厲害,不愧出于書香門第。”王初勇連連稱贊,心里卻嘲笑不止。
這紈绔大是把自己當文圣轉世了,還真以為自己能出口章。
楚河擺了擺手,笑道:“王老板過獎,咱們還是先談談出書的事宜吧。”
“正有此意。”王初勇當即應聲,他等的不就是這個嗎?
楚河泯了口茶水,淡然道:“我先說說我的要求,我寫的書,一定要擺在書坊最顯眼的位置!”
“這個……”王初勇面猶豫之。
“福伯!”
楚河招了招手,福伯當即從袖中掏出一張五百兩銀票拍在桌子上。
王初勇的呼吸頓時就急促了起來,“這個沒問題!”
楚河滿意的點了點頭,道:“王老板,一般一本書大概多字,賣多錢?”
“尋常書籍,字數大抵在十萬字以,如果是普通人所作,千字收費在一文,名家所作,收費大概在三文。”王初勇答道。
楚河沉了一下,道:“那我的千字收費就定在五文錢。”
“楚,這會不會有點貴?大儒所著書籍,也不過千字五文。”王初勇有些猶豫道。
楚河擺了擺手:“他們看不看,就千字五文。”
看到他這麼堅決,王初勇也不再勸阻,反正也賣不出去,最后還是得送到公廁當廁紙。
“楚,您打算什麼時候出書,印刷多本?”王初勇著手問道。
“三天后,我會讓人送來十萬字手稿,就先印刷這個數吧。”說著楚河出了一手指。
王初勇心里有些失,但還是笑道:“一百本,也算不了,十萬字,單本本大概在一百文,我就算楚八十文,一共就是八兩銀子。”
“不是一百本。”楚河搖了搖頭,道:“是印刷一萬本。”
“一……一萬本!”王初勇驚的張大了,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一本收八十文工本來算,他還賺五十文,這一萬本,那豈就是五百兩!
加上之前給的五百兩,賺一千兩啊!
“一萬本只是第一批的量,估計后面還得再加量,王老板要有心理準備。”
楚河招了招手,福伯又將五百兩拍在桌子上。
“這五百兩是定金,三日后會有人送手稿過來。”
王初勇連連點頭:“好,沒問題,楚手稿一到,我立刻讓人連夜趕工,絕不耽誤楚的書大賣。”
談好了出書事宜后,楚河和福伯離開了東萊書坊,打道回府。
回到家,楚河立刻鉆進書房開始寫書,三天十萬字,就算是前世小說作家也要碼斷手。
如果不是著急出書保命,十萬字高低也得寫上一個月。
看著楚河鉆進書房,福伯不由得嘆了口氣。
一千兩就這麼沒了,三日后還要花出去三百兩,府上的錢可就所剩無幾了。
不過只要爺不去怡紅樓,那什麼都好說,就是砸鍋賣鐵,也要供爺出書。
丫鬟在一旁研墨,楚河斟酌片刻后,在紙上寫下了兩個大字《水滸》。
楚河選這本書,也有著自己的想法。
去東來書坊買書的人大多是三教九流,和水滸傳中人職業相近。
再者,儒修著書,可通過書籍匯聚文氣蘊養書靈,水滸傳有一百零八將,總能蘊養出幾尊書靈護。
哪怕只有一尊書靈護,都能輕易鎮殺鬼之流的邪竦。
或許是融合了兩世靈魂的緣故,楚河的記憶力提升了許多,以往模糊的記憶也逐漸清晰了起來。
飽蘸墨,他開始筆疾書,一行行小字出現在紙張上。
文氣匯聚,寫書非但沒有讓他到疲憊,反而愈發神。
接下來的時間,楚河除了吃飯,就是在筆疾書,甚至連睡覺都省去了。
眼看命都快沒了,還睡什麼覺,等以后死了睡覺的機會多得是。
寫到第十九回林教頭火并王倫時,剛好已經有十萬字出頭。
楚河癱倒在了椅子上,仿佛被掏空了:“玉靈,把筆墨都收了吧。”
正打著哈欠的小丫頭猛地一個激靈,驚奇道:“爺,您都寫好了?”
“嗯,收拾好筆墨后,把手稿給福伯,爺我要回房好好睡上一覺。”
楚河了個懶腰,晃晃悠悠回了房間,倒頭就睡。
賬房里,福伯撥算盤,眉頭皺的越來越。
“哎!還要給書坊三百兩,府上只剩下二百零三兩銀子,本不夠啊!”
就在他憂愁之時,一道清脆聲音在耳邊響起。
“福伯,爺讓我把這個給您。”
小丫頭玉靈捧著楚河三天趕出的手稿,聲音清脆。
“這些是爺兩日寫出來的?”
看著厚厚一沓手稿,福伯不由得吃了一驚。
以往爺可是寫上幾個字,都會喊著手腕快被累斷了啊!
莫非,爺真的改邪歸正了?
想到這兒,他不由得咬了咬牙。
只要爺能走上正路,就算賠上棺材本,也要支持!
福伯掀開床板,取出一個小箱子,里面是他這些年存下的積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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