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座的大多数都认得邵循,毕竟是英国公的嫡长,若不算皇帝的公主,有些关系稍远的王室郡主县主也不一定比尊贵,只要说到大周朝的贵,这最顶尖的一个没人会落下。
但即使之前见过,这些人们再次定睛向邵循看去时,还是不免被盛极的容貌所惊艳,都在心里又妒又羡,心想俗话说大十八变,这邵大小姐一天一个模样,真是越变越了。
刘修仪捂笑道:“瞧瞧娘娘爱得跟什么似的,我们敢说个不字么?”
宜嫔道:“姐姐这话可偏颇了,就算不是娘娘偏爱,邵小姐也是国天香,之前瞧着还小了些,今日一见……”呵呵一笑:“竟把咱们丽嫔妹妹也给比下去了,你说这可怎么办?”
丽嫔生的娇艳非常,面如含春,材丰有致,又比在坐的其他妃嫔小了那么几岁,确实也是位与众不同的人,瞟了邵循一眼,哼了一声,仿佛轻蔑,又仿佛不悦。
“宜嫔姐姐倒是识趣,自己不去比,偏要我去,怎么,对自己的容貌就这样没有信心么?”
淑妃见宜嫔脸一变,还要继续打机锋,就不动声的拉着邵循继续说话,把这话题了开来。
邵循其实很不愿意让们拿自己做筏子争斗,可惜这里说了不算,只能做出一副端庄的样子来,含着看似涩的笑任人家或是夸奖,或是打趣。
就在这时,有宫人前来通报,说是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到了,想要一同为淑妃贺寿。
所有人都向同一个方向看去。
现在皇子们都要年,大周未来几年甚至几十年最重要的事就是立储,将会决定这诺大的帝国未来的归向,当然比邵循甚至今天的主角淑妃更要引人注目。
三个皇子并排走进来,他们年纪差不了几岁,但十八岁的大皇子赵言栒已婚,看上去材壮硕更像个年男子,三皇子赵言彬则削瘦高挑,眉清目秀,还是个年模样,生母出最低的二皇子则神冷淡,容貌不算出众,走在大皇子和三皇子中间,更是毫不起眼。
兄弟三个长得都随各自的生母,因此乍一看并不相像。
淑妃和气对让献完寿礼的大皇子道:“难为大殿下费心了,阿循,你将礼好好收起来吧。”
大皇子长了一双格外炯炯有神的虎目,看人的时候总是让人忍不住畏惧,他在说话前就已用余瞥见了邵循,此时见低着头走过来接寿礼,便微微动了动眼珠,出手去。
……
邵循有一瞬间手指蜷,但立即镇静了下来,不动声的将盒子接在手中,退回了淑妃边。
大皇子呵呵一笑,明知故问道:“这丫头打哪儿来,怎么看着眼生,是刚到娘娘边的人?”
这话听起来像是单纯的好奇,但在底下坐着的大皇子妃齐氏却立即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齐氏心知邵循以往就算进宫多是陪在淑妃边,可是与其他人也并非全无集,况且自己夫君是个什么子还能不知道,要说不记得别人倒真有可能,但漂亮人,特别是漂亮到邵大小姐这份儿上的妙龄,大皇子脑子里要是没有印象这才是有鬼。
邵循抿着低下头,只听淑妃乐道:“这是我侄儿,大皇子可是认不得了?你们小时候还在一起玩儿过呢。”
说着拍了拍边三皇子的手,“彬儿,还不跟你表妹打招呼,愣在这里做什么?”
三皇子和邵循是同一年生的,生日还在同一个月,两人也不能说陌生了,他的脸略微发红,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表妹好。”
他此时状与平日不同,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下面的人们不免都来了兴致,捂着揶揄的笑了起来。
邵循此时已觉到有些不对了,但也只能福了福子,语气中不可避免的带上了些许迟疑:“……给三殿下请安。”
三皇子抬起头冲笑了一笑,年的俊气明朗都在其中,让上了年纪的夫人们都眼前一亮,
但正是这个微笑让邵循心中咯噔一声,倏地睁大了眼睛,下意识的看向国公夫人郑氏,想从长辈那里得到提示和安抚。
郑氏却正在和别人说话,仿佛并没有注意到这一边。
众人的窃窃私语中,邵循越发觉得心跳的厉害,却偏偏不能有任何应对,下意识低下头,避开了三皇子的目,在心里希这一段快些过去。
偏偏天不遂人愿,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邵循总是为话题的焦点,只听大皇子妃齐氏道:“瞧邵小姐这模样生的,怨不得娘娘这样爱重,可惜大不中留,没两年就是别人家的了,这可不是亏了?”
大皇子挑着眉瞥了一眼妻子。
淑妃笑着隔空点了点齐氏:“你这丫头,偏说这话来伤我的心。”
齐氏生的略微丰,笑得饱满的臂都颤了起来,手中的扇子轻巧的翻了个面:“怎么,娘娘难道就没能想个法子,长长久久的留在您边?”
邵循眼皮剧烈的一跳——这话题太危险了,万万没想到只是进宫来拜个寿,竟然会遇到这样的局面。
年轻不假,可也不是傻子,三皇子……怎么冷不丁的会扯到自己上?淑妃之前分明没有那个意思!
结果淑妃接下来的话就如春雷一般在耳边炸开:“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想到法子?我这里现的好法子尽有呢。”
话到这里意思其实已很明显了,齐氏跟众命妇一起笑了起来,总算结束了这个话题,虽不乏有早打这算盘的人心生嫉妒,但这时候所有人面打趣,仿佛乐见其,只留下邵循心中不安,过了没一会儿就借口要伺候母亲,主动向淑妃请辞。
淑妃摇摇头:“你母亲那里有阿琼呢,我这里且不得你,过一会儿们就要开始敬酒了,我这几日头昏不适,还要劳烦你帮着挡挡呢。”说着抬起头看着邵循的眼睛:“……还是,你不乐意帮帮姑母么?”
邵循顿了顿,接着道:“娘娘说哪里话,这是臣之幸。”
淑妃满意的点了点头,回有滋有味的看起了台上的戏。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人端着酒杯来向淑妃祝寿,只说这几日上不好,只浅酌了几杯,便让三皇子和邵循代饮了。
这后宫中宴客的酒多是劲儿很小的果子酒,多喝几杯也不碍事,只是时间长了难免不用,等宴席一拨人寒暄过去,邵循便有些头晕了。
用手指了额角,站的也不比之前稳了。
大皇子与齐氏并肩上来,主动与邵循手中的杯子一:“既然娘娘子不适,那敬表妹也是一样的了。”
邵循表一僵,现在已有醉意,心中的想法也不免出阁,此时满心里都在想:“哪个是你表妹,离我远点!”
可是实际上咬了咬,脸上只动了动角:“大殿下客气了,请吧。”
说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大皇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睛微微眯起,笑道:“表妹既是代饮,不妨多喝几杯?”
邵循深吸了一口气,还没等说什么,齐氏就低声开口道:“殿下未免太莽撞了,邵姑娘这么一个弱柳扶风的人,娇滴滴的站都站不稳了,你还劝什么酒?。”
三皇子看在眼里,又见邵循双颊泛上了红晕,不免心生怜惜,便上前扶了一把:“表妹已醉了,不如去休息,这里有我呢。”
邵循挨了这么久了终于把这话等到了,当下连寒暄推脱的话都抛在一边,张口就要应好,可是话到了边又咽了下去,又向着淑妃看去。
淑妃撑着香腮正在看戏,听到这边的司便歪过头道:“瞧这小脸红的,可不是醉了么?”
随手招来一个伺候的小丫头:“你带阿循去暖香阁休息吧,好生伺候着。”
邵循得了这句准话可算是松了口气,向淑妃行礼告退。
三皇子不放心:“可要我送你去?”
邵循忙摇头拒绝,淑妃听了也不免揶揄:“啧啧,你娘这里事儿还多着呢,还想往哪儿跑?”
三皇子听了只能作罢。
反倒是大皇子,见着邵循匆匆而去,这里又大多都是眷,心里颇觉没趣儿,又同三皇子喝了几杯便留下齐氏自己告辞走了。
陪着邵循的原是淑妃边的一个小丫鬟,近些日子越发得用,行事也妥帖,一路引着头昏眼花的邵循前往权贵们进宫落脚的宫殿暖香阁。
邵循上不舒服,这酒居然有些后劲儿,开始不觉得怎么样,这一会儿的功夫竟开始渐渐看不清东西了,只能在那宫的搀扶下有些踉跄的来到宫门口。
即使再不舒服也有本能,强打起神抬头,见硕大的门匾上确实写着暖香阁三个字,这才卸下一口气,跟着宫找了间屋子安置。
那宫细心的照料邵循脱去鞋袜在床上躺下,声道:“邵姑娘,您先在此歇息,容奴婢前去向娘娘回禀,去去就回,您若是有什么不舒服,只管人,这宫里有当值的宫人。”
邵循已有些睁不开眼了,半昏半醒的点了点头,看着宫离去前将门房阖上,眼珠无意识的转了一转,迷迷糊糊的扫过一眼宫中与民间不同的奢华摆设,又扫过房间中央升起袅袅青烟的香炉,便撑不住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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