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培林語氣惡劣, 連番質問。
問得羅南華啞口無言。
他確實是放心不下才喬裝打扮前來,只為了確定游雙涵的安危。
“蔣兄,你別這麼生氣,我再怎麼擔憂, 也沒想過要和在一起。”
蔣培林嗤笑一聲:“大家都是男人, 你哄鬼呢。”
邊上游雙涵又拉袖子, 蔣培林不耐煩,順手推了一把。
猝不及防之下,游雙涵一個沒站穩, 往后退了好幾步,整個跌坐在地上。出是不高,從小也干活, 卻很傷,這一摔倒,手破了皮,還摔著了膝蓋,忍不住痛呼出聲。
游母忙上前去扶。
羅南華也跟著上前一步,想要手又礙于自己的份,眼看人被扶起來了,也沒有大礙,他松了口氣。一回頭看見蔣培林毫無愧疚之意, 頓時就惱了:“蔣兄,我相信你剛才不是故意推人, 可你這態度……哪怕這因你傷的是個陌生人, 你也不該如此冷淡。雙涵是你的妻子啊,至該問一句吧!”
“不用你提醒。”蔣培林心頭自然也是擔憂的,推人確實沖了些, 推完了也后悔。可他就是不住羅南華的指責,不客氣地道:“你那麼想照顧,把人接回去呀。”
羅南華心頭苦無比,他倒是想接呢,現實不允許啊!
游雙涵眼瞅著兩人為自己吵起來,急忙出聲:“我沒事。”
“我不是故意。”蔣培林解釋了一句,在羅南華面前,他很難心平氣和:“雙涵,咱們倆來往的這幾年間,誰是誰非我已經不想提,大家好聚好散吧。今日剛好兩家長輩都在,咱們寫一份和離書,往后男婚嫁各不相干。無論是誰想照顧你,或是你想嫁給誰,我都再不想過問。”
他垂下眼眸:“當初家中長輩不愿讓我娶你,那時我執意,以為可以勝過一切。現在看來,長輩們多活幾十年,說的話都是有道理的,是我錯了。”
游雙涵自然是不愿意和離的。
“我不要。”推開了攙扶自己的母親,一步步靠近他,卻因為上有傷,走得一瘸一拐,像是覺不到痛一般,眼神只盯著他:“夫君,從我上花轎的那天起,我就已經打定主意要和你共度余生。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離開。”
蔣培林不為所。
游雙涵周冰涼:“夫君,若你執意,那……離開蔣府的只有尸首!”
言下之意,若是蔣培林要和離,就要尋死。
聞言,蔣培林皺了皺眉:“游雙涵,我是想全你們。”
“若你想讓我如愿,就不要離開我。”游雙涵滿臉是淚:“我和羅南華之間來往已經是許久之前的事,我早已忘了他,甚至是恨他的。”
羅南華雖早就料到,可真正聽到這麼說,還是忍不住苦笑。
“蔣兄,我無意娶雙涵,家中長輩也不許我這麼任。你們夫妻好好的,就當我沒來過。”
蔣培林懶得搭理他,本就不接話。
楚云梨嗤笑:“你人都站在這里了,這麼大一坨,我們又不瞎,怎麼可能當做你沒出現過?”
羅南華最近的日子很不好過,尤其是退親后,只要他一回府,面對的就是長輩的責備。歸結底,還是退了蔣家親事的緣故。
而退親一事,說到底是因為林妙琪。
此事論起來是他理虧,他知道自己誰也怪不了,可還是忍不住遷怒。此刻面對林妙琪的嘲諷,他心頭的火氣再也不住:“蔣伯母,但凡長輩都自己的孩子好,你在這跟攪屎似的,是不把他們夫妻攪和散不罷休?”
楚云梨聞言,一臉驚奇:“你這臉皮可真厚,明明是你夾在他們夫妻之間,害他們過不好日子。到了你里,竟然了我的錯。羅南華,你娘都不敢這麼跟我說話,你膽子不小嘛!”
無意與他廢話,暴地道:“游雙涵,若你要點臉,就該自請下堂。不要再糾纏我兒。”
另一邊,蔣培林已經在吩咐隨從準備筆墨紙硯,一副即刻就要寫和離書的模樣。
游雙涵眼瞅著自己就要變下堂婦,心里一慌,說話便有些語無倫次,尤其面對這種說自己不要臉的指責,是絕不認的:“母親,這就是你想要的,對麼?你今日不攔著我回娘家,就是想讓我犯錯,就是想尋找機會將我攆出門!”
“對!”楚云梨清脆地應了。
這一聲出,所有人都愣住。
楚云梨近一步:“我自己也是出嫁,知道子嫁人后都想回娘家……又不是我讓你和舊郎私底下相見的,沒攔著你出門都是錯。合著道理都是你游家的?”
游雙涵被這番話給震住,往后退了一步。
羅南華看大打擊,忍不住就想幫腔,干脆順著的話頭道:“我今日本來是有事做的,邊的隨從突然就說回了娘家……現在想來,我手底下的人消息本也沒這麼靈通,會這麼快得到消息又告知于我,應該是有人算計。”
這話意有所指。楚云梨輕哼:“就是我讓人告訴你的。”
聽到承認,羅南華倒愣了一下。
游雙涵反應飛快:“吶,你承認了!”
楚云梨冷笑:“我只是告訴他你回了娘家,又沒有把他拉上馬車送過來。長在他自己上,他不來,誰還能強迫?”
這是事實!
羅南華面尷尬。
一得到游雙涵回娘家的消息,他來不及多想,一刻也不停歇地往這邊奔。
楚云梨又看向游家人:“羅南華登門,你們完全可以將人拒之門外。可你們沒有,把人接進來不說,還有意讓他們二人見面。依我看,游家就是吃著碗里看著鍋里,一邊占著蔣家婦的份,一邊又舍不下羅家……”
婆婆口中的游家太過功利,游雙涵聽不得這樣的指責,尖著道:“不是這樣的。”
吼完了,還沖父親大:“你啞了麼,趕解釋一下為何要把人放進來。”
游父一臉尷尬:“我不是想讓他們見面,上門就是客嘛,當時是真沒反應過來……”
說話的間歇,已經有人送上了筆墨紙硯,蔣培林自己上前鋪開,很快寫就了一封和離書。
字跡俊逸,游雙涵不肯手去接,將手背著往后退好幾步:“夫君,我不要。”
蔣培林近:“趕收了,別我給你扔地上。”
游雙涵渾癱,蹲坐在地上號啕大哭:“你著自己的良心問一問,我在你心里真是那種水楊花的人麼?你怎麼能因為我和別人見面就輕易送上和離書?夫君,你這是想我去死。”
說實話,蔣培林也很舍不得。
當初家中長輩不答應這門婚事,他費時費心費力算計,為了和在一起,險些和家中反目。如今這樣收場,他真的很不甘心。
可有些事,當斷則斷。
“收了吧。咱們倆之間或許有些,但卻是因你的欺騙開始。”蔣培林并不是傻子,原先沒看明白,現在回頭去瞧,不難看出游雙涵是刻意和他相識相知……現在或許是真心想做他的妻子,可當初一定是為了氣羅南華才和他在一起的。
他仔細想想,不難猜出游雙涵挑中他的緣由。
——做不了你的未婚妻,我就做你嫂嫂!氣死你!讓你悔斷腸!
蔣培林自己是無所謂,可他接不了游雙涵傷害自己妹妹。
想著這些,本來有些的心腸又冷起來,眼看地上的人只顧著哭,不肯接和離書,他手一松,紙張飄飄落到地上。
“稍后派人去衙門取回我們倆的婚書,你就自由了。”他又側頭看向羅南華:“你那麼放心不下,還是自把人接回去照顧。”
語罷,手去扶母親:“娘,我們走吧。”
他當機立斷,楚云梨心頭欣,道:“今天雙涵回門的消息,確實是我派人告知了羅家。那屋中的蛇也是我找人放的。”
與其等蔣培林日后得知真相又后悔,還是先說清楚為好。
蔣培林苦笑了下:“不重要。”
游家夫妻一開始也做過將兒嫁到羅府的夢,發現事不后又做了各種努力,實在沒轍了,羅南華都定下了未婚妻。游雙涵才轉而尋了蔣培林,因此,他們一家人都清楚想要和羅府結親有多難。
兒已經嫁為人婦……子和離或是被休,再想要嫁得良人幾乎不可能。這種形下,想要讓羅家再接納兒,更是難如登天。
直白點說,他們唯一能夠結上的貴親,只有蔣家。
并且,兩家從議親到現在,就是最近蔣家母子才態度不好,之前一直都和善,出手也大方,從來沒有高高在上頤指氣使。
這麼好的婚事要是錯過了,一輩子都別想再有。
游母慌地道:“蔣夫人,婚事不可兒戲,他們小夫妻倆之間什麼問題都沒有,雙涵若是哪里做得不對,你帶回去盡管收拾,我們絕無二話。”
總之,只要不把人弄死,愿意維持兩家的姻親就行。
聞言,蔣培林看了他們一眼,扶著楚云梨的手特別穩,沒有毫要回頭的意思。
游雙涵真不覺得自己有錯,可眼看自己再不服,蔣家就再不肯接納自己,反應也快,哭著追到門口:“夫君,和離書我不接。你們走吧,回頭找人來幫我收尸!這蔣家婦,我做定了!”
蔣培林惱的欺騙,要與決裂,卻也沒想過讓去死。看說得決絕,不像是玩笑,一時間有些遲疑。
楚云梨猜到他的想法,提醒:“舍得死,有人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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