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姝沒說什麼,只是沉默地喝了口茶。
聽出了顧賢妃的意思,只要能保證景王的安危,顧家愿意支持。
不管這合不合規矩。
后宮人喜歡權力,但在顧賢妃這里,母子深顯然大多對權力的。
“多謝賢妃娘娘一片心意。”云子姝緩緩點頭,語調從容不驚,“本宮也希大雍和東幽兩國可以永久和平地相,這樣不管對權貴還是百姓,都有著莫大的好。”
顧賢妃點頭:“是啊,一旦兩國開戰,首當其沖是百姓,君王權貴也難逃厄運,所以天下太平是所有人的心愿。”
話說完,站起朝云子姝福了福:“不管是作為大雍儲公主還是東幽皇后,你都做得極好。千百年以來,史上不乏巾幗英雄,可如儲公主這般有魄力的子實屬罕見,妾真心敬服。”
云子姝起還了一禮,不想深究的話是真心還是假意:“賢妃娘娘過贊了,子姝愧不敢當。”
“妾先告退。”顧賢妃角微揚,態度謙遜真誠,“日后若有需要之,妾和顧家永遠站在儲公主后。”
云子姝頷首:“多謝賢妃娘娘支持。”
顧賢妃轉離開。
云子姝著的背影,神平靜,面上看不出多緒波。
“顧賢妃來表忠心的?”司滄從后拾階而上,抬腳走進亭子,“看來姝兒的帝位又穩固了一些。”
云子姝轉頭看他,沉默片刻:“若從立場上看,我跟本是對手,所以使什麼手段都正常。可是站在一個母親的角度,我卻是有點勝之不武了,把人家兒子扣住,讓他的母親投鼠忌……”
“兵不厭詐。”司滄倒是有另一番看法,“倘若正面較量,最終他們母子落敗亡,難道是姝兒想看到的結果?手段和方式不重要,重要的是達最終的目的,并且在這個過程中沒有沾染太多的腥,這便足夠。”
有人嗜,無所謂殺多人。
但云子姝在乎,而司滄能做的就是讓雙手干干凈凈地達所愿。
云子姝嗯了一聲:“你說得對。既然走了這條路,婦人之仁要不得,本宮手上不沾人命已經是最大的仁慈,要怪就只能怪他們是父皇的兒子。”
“娘親。”曜兒朝云子姝出小手臂,嗓音糯,稚的小音讓最清冷的人都能萌化,“抱抱。”
云子姝表瞬間溫,從司滄懷里抱過兒子,習慣地在他臉上親了親:“曜兒真乖。”
“娘親……。”
云子姝抱著曜兒,仿佛已會到了顧賢妃思子心切的心,一時有些同。
“司滄。”轉頭吩咐,“讓景王給顧賢妃寫封信回來吧。”
司滄嗯了一聲。
“顧賢妃是個聰明人,已經猜出本宮的目的和景王的境,所以用顧家的支持來換取景王的安然。”云子姝抱著曜兒走出亭子,跟司滄一并閑庭信步地逛花園,“我會放過景王,與此同時也要確保景王回來不會肖想皇位。”
司滄淡道:“讓顧城出京畿衛兵權是最好的方式。”
云子姝皺眉:“他們會同意嗎?”
“若要全而退,這是唯一的機會。”司滄淡道,“顧家該認識到,兵權本就是君王最忌憚的東西,何況景王是名正言順的皇子,曾是儲君最有力的人選之一,他不會輕易認輸,但凡顧家還掌著兵權在手,就算顧賢妃認了,景王也不一定會認。”
所以出兵權,解除所有的威脅,是顧家接下來應該做的事。
云子姝點頭:“你說得對。”
掌權已有半年,有些事可以更進一步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朝政大事每天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秋闈結束之后,全國各地的學子都在地關注著結果,放榜當日,“安離”這個名字在皇城里迅速發酵,一日之間為家喻戶曉的人。
只因他得了秋闈第一名,解元。
苦盡甘來,揚眉吐氣。
九月底,云子姝召他進宮。
久違兩年半,這位已經二十歲出頭的安家庶子比起以往有了很大的不同,氣度上更沉穩了一些,寡淡低調,斯文斂,眉眼間平和了許多。
進了宮,安離恭恭敬敬地跪行大禮,跟兩年前一樣,“草民安離,參見嫡公主殿下。”
“安離。”云子姝坐在鋪著皮的椅子里,神略顯慵懶,“還記得本宮之前跟你說過的話?”
“草民記得。”安離低著頭,“殿下說過的話,草民每一句都記得清楚,只字不敢忘。”
云子姝嗯了一聲:“這兩年多來,可曾有人刁難欺負你們?”
“有,但不足為懼。”安離如實回道,“一直有人暗中保護草民母子二人。”
他能猜到那些保護他的人是云子姝安排的,或者就算不是,也一定是云子姝的授意。
所以安離對很激。
“今日召你進宮沒什麼別的事,聽說你中了解元,跟你說聲恭喜。”云子姝語氣平淡,“另外就是告訴你,本宮沒有失約,從此刻開始你是本宮的人,所言所行皆以本宮為主。”
“草民明白,從兩年前開始,草民就是公主的人。”安離叩首,“草民的主子永遠只有嫡公主,別無他人。”
云子姝緩緩點頭:“回去好好準備功課,明年的春闈希你繼續大放異彩。”
“草民遵命。”
安離告退之際,云子姝命人給他拿了二十兩銀子:“這是給你的賞賜,拿著吧。”
對于一個長期飽欺待的母子,他們除了需要人保護,最缺的就是銀子。
沒錢寸步難行。
“多謝嫡公主。”安離又跪下行了個禮,接過銀子恭恭敬敬地告退。
云子姝沉默地著他的背影,眉眼平靜如水。
科考選拔人才自然不會只選這一個,但云子姝需要培養幾個對死忠之人,這些人要不畏世俗,把規矩道德皆排在后面,對死心塌地的忠心。
基一步步扎穩,朝堂上注足夠多能用的人手,才能徹底放開手腳整治朝綱,一心治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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