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玥委屈地眼淚鼻涕直流,當注意到連狗子也拿鄙夷神看時,更委屈了:“崽,你這是在嫌棄我?”
重越瞥一眼,別過狗臉,抬起爪子在臉上拍了一下,頗為嫌棄地將孩的臉給推開。
如此大逆不道的小徒弟,他到底是如何容忍繼續活著的?
阿布崽見狀,連忙將主人抱走,生怕主人大怒,殺高玥滅口。
老酒頭假裝醉酒睡醒,著昏脹的腦袋,搖搖晃晃來到後院。見這裏有山崩地裂的架勢,連忙慨:“這是發生了何事呀?”
蕭岑仔細與老酒頭代了前因後果,低聲說:“就是不知到底是哪位大能,居然如此強迫月月。”
老酒頭假裝什麽也不知道,慨說:“害呀,這是好事兒啊。丫頭此來五羊城,不僅生了靈,還得到了元嬰大能的刀法傳承,這般機緣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呀!應該高興才是,哭什麽呀?”
高玥依舊坐在地上,了紅腫的眼眶道:“若讓我知道那人是誰,有朝一日我修為超過他,一定找他報仇!他教我耍大刀,我他給小們做手!讓他每天剖死!”
蕭岑:“……”
老酒頭:“……”
狠還是狠。
老酒頭暗自慨,還好自己把赤霞刀法傳承給了高玥。赤霞刀法可以匯集天地正義之氣,對練刀人洗刷心魔也有很大好。
他堅信,假以時日,必定能幫助丫頭走上一道正道,遠離邪祟歪道!
這麽一想,老酒頭可太有就了,決定明日繼續抓高玥練刀。
之後接連數日,無論高玥躲在何,哪怕躲在櫃裏睡覺都能被黑人抓去練刀。
起初大家還都對黑人還有所防範,之後見他並無惡意,也避無可避,幹脆坦然接。
此刻,蕭岑阿布崽、重越,兩人一狗坐在結界外,守著高玥練刀。
高玥被黑人封印在結界裏,已超過四個時辰。兩人一狗在結界外的石階上排排坐。
蕭岑手裏端著一盤五羊城特產糕點,阿布崽則托著一盤水果,重越裏叼著一隻巾。
兩人一狗等高玥練刀出來,等得眼穿。
蕭岑自己都等了,撿起餐盤一塊桂花塞到裏,咬了一口,對旁的阿布崽說:“前輩,你覺得月月今日出來,刀法會到第幾重?”
阿布崽故作高冷地看了眼他往裏塞的桂花,言簡意賅:“四重。”
他瞎猜的。他是條狗,他怎麽知道高玥能練到第幾重!
蕭岑注意到前輩對他手裏的桂花特別興趣,一塊咬裏,騰出手拿了另一塊,遞到阿布崽邊。
“前輩,你也嚐嚐。這是月月最吃的桂花,人間至味。”
蕭岑知道這位前輩話且高冷,可他並不覺得他不好靠近,反而覺得這位師尊是個麵冷心熱的主兒。
看似高冷,實則平易近人。
他把桂花遞過去時,對方拿銜住,連手都不用,一口吞進裏。
一塊桂花塞在阿布崽裏,它的臉頰被撐起來,嚼時,兩邊腮幫像小倉鼠吃食般鼓。
重越這幅皮囊本就極,哪怕以如此不斯文的方法用食,於旁人而言,也是一中賞心悅目的景。
蕭岑吃著桂花,著前輩倉鼠式吃食,忽覺這位師尊前輩很接地氣,和藹可親不。
阿布崽對上蕭岑的視線,麵無表衝他眨了眨眼。
蕭岑又把餐盤遞過去:“前輩,再吃點兒?”
阿布崽手剛抬起來,一隻強壯有力的狗爪搭在了他白皙的手背上。
它與重越那雙冰冷的狗眼對上,立刻把手收回來,端正筆直坐好,繼續當一個給高玥端水果的工人!
為了防止蕭岑再給阿布崽投食,重越直地坐在了兩人中間,裏叼著給高玥汗的巾,活像一隻門神。
也就在這時,宋以鹿從翻」牆而,來到後院,便看見兩人一犬守在元嬰期結界外排排坐的奇景。
一白一紅兩個男子,中間還夾著一條威風凜凜的大白狗。
還未走過去,結界突然一收,出了殘敗不堪的建築,以及被刀劈砍過後,滿目瘡痍的地麵。
一金甲的高玥跪在地上,渾大汗,懊惱地攥拳,垂著頭,失魂落魄地碎碎念:“第六重了……為什麽……為什麽我如此天賦異稟?為什麽我能在短暫幾天之,將元嬰期大能的刀法領會至第六重?”
宋以鹿剛走到近前,就聽見高玥在那裏碎碎念,整個人都石化了。
以為高玥是在開玩笑,靠近之後,到對方上那還未散去的強大刀意,才知道高玥沒有開玩笑,隻是在用一中另類的方式炫耀。
重越最先來到高玥跟前,把巾給遞過去,讓眼淚鼻涕。
而後是蕭岑、阿布崽遞來的糕點水果,高玥拿巾過眼淚和汗,嗚嗚道:“我沒胃口。蕭大哥,師尊,阿布崽,我可太難過了!”
話音未落,抓起糕點和水果開始狼吞虎咽,一陣風卷殘雲。
力量型修士對食的**勝於普通人,加上高玥被抓著練刀近五個時辰,此時得能吃下一頭牛。
重越“汪”了一聲,十分嫌棄這個表裏不一的小徒弟。
阿布崽手拍拍高玥的頭,差點要舌頭以示安,好在被重越一記眼刀給阻止。
蕭岑端著餐盤安:“修刀也沒什麽不好嘛,多修想練刀都沒那個先天條件,你有這個機緣,應當珍惜才是。”
等高玥填飽肚子,到了一些力量回充,才抬眼看向宋以鹿。
宋以鹿接收到高玥的目,開口說:“通行牌我拿到了,今夜子時,鹿蜀的拍賣易地點的門通道會開啟。”
聞言,三人一狗都把目投了過去。
宋以鹿打量著三人,又說:“不過,我隻拿到兩張通行牌,隻能兩人前往。你們誰去?”
阿布崽正要舉起自己那隻好看的人類大手,還沒來得及抬起來,就被重越一爪拍回去。
它隻好故作高冷,言簡意賅道:“曆練的機會,要給年輕人。”
蕭岑也說:“這是我的任務,我必須去。”
高玥咕嚕嚕灌了自己一壺水,了口氣:“我也去。蕭大哥幫我不,該是我報答的時候了。”
沒有通行證,阿布崽和老酒頭自然不能跟隨。
重越如今是,不通行牌限製。
確定好人數,高玥才納悶道:“最近我練刀出來,怎麽老不見老酒頭?”
蕭岑道:“最近老酒頭見你進步神速,了些刺激,每日收工後都回房潛心修煉,立誌在出五羊城之前破鏡至築基。”
高玥聞言頗欣:“老小師弟有誌氣,突然覺得天賦異稟不算是件壞事兒。”
蕭岑:“……”突然覺得月月很欠打。
宋以鹿:“……”忽然覺得這姐姐有點欠打。
重越也十分無語:“……”
*
骨林骸遍野,枯樹老藤纏繞,死泉片,蟲蠅於腐之間“嗡嗡”盤旋。
饒是高玥三人在從上空飛過,也能聞見下方的無比惡臭。
來到骨林腹地,一被黑氣圍繞的死泉旁。
高玥忍著這滔天惡臭,捂著口鼻道:“這泉水到底是什麽,怎麽這般臭?”
“這是骨林腹地的死泉,毒之深,可腐蝕人的骨。”
宋以鹿把通行牌分別給二人,說:“羅氏一族為了防正道宗門來搶奪鹿蜀,特意把通行口放置在了這裏。你們拿好通行牌,把靈力灌牌,通道自然會打開。”
高玥和蕭岑把通行牌握在手裏,用靈力催。
不多時,死泉旁開了一道門,裏麵湧出黑芒。
兩人帶著狗先後走進去,宋以鹿在門外拿紅紗遮住臉,也跟著進。
過了黑門,裏麵則是另一個天地。
門是一個可容納數千人的鬥場,上空黑雲湧,場下幾乎座無虛席,有魔修,也有修士。
來這裏的大多不是宗門弟子,而是散修。
散修曾過宗門,或自己退出自立門派,或被逐出師門……總之這些散修實力不容小覷。
為了以防狗子走丟,高玥把笨重的大狗子扛在肩上。
單手扶著肩膀上的大狗,打量了一番鬥場觀眾席,低聲對蕭岑慨說:“看來我們今天想搶回鹿蜀,並沒有那麽容易。”
蕭岑也蹙眉頭,“嗯”了一聲。
兩人後沉默的宋以鹿冷不丁開口道:“那是自然,你們今天不僅要跟羅氏搶鹿蜀,還得跟這些散修們搶。”
高玥兩人被嚇一跳,沒想到宋以鹿也跟進來,都拿疑眼神看。
宋以鹿解釋:“你們看我做什麽?我不用通行證,我是五羊城魔修,我的份就是通行證。再者,你們不會真的那麽天真地以為,隻憑你們兩個築基期修為的正道小弟子,就能從羅氏一族手上搶鹿蜀了?做夢叭。你們還得靠鹿鹿,沒有我,你們救不出鹿蜀。”
蕭岑擰著眉頭衝拱手:“宋姑娘,此行危險萬分,蕭某實在擔不下你這個人。”
宋以鹿雙手背於後,哼了一聲:“誰要你欠人了?我這是還月月姐姐的人。蛇伴我長大,我們勝似母,我既答應幫你找鹿蜀,自然要幫到底。”
看了眼四周,抓起蕭岑和高玥手腕:“別廢話了,你們跟我來。”
兩人跟隨宋以鹿繞至後場,這邊挨著異鐵籠,聚集了不修士。他們圍觀在這裏,是打算待會在鹿蜀出來的瞬間,提早一步一睹真容。
這邊人群擁,肩踵。
三人在人群中,看見了同樣被在人群裏的高瑜苒和袁崇。
不過很快他們就被散,宋以鹿帶著他們從一個被雜草掩蓋的通風口爬進了異牢籠。
地牢暗,大到一眼不到盡頭,魔修重兵把守,他們躲在牆角不敢往前行半步。
宋以鹿抬起手腕,晃手上鈴鐺,清脆悅耳的聲音化作一串串催人睡眠的音符,把門的魔修居然開始昏昏睡。
小姑娘這才站起,大搖大擺往前走,在空中布下一道可以警報危險的暗鈴。
宋以鹿做完這些,才招呼躲在角落裏的兩人:“跟我來。”
蕭岑和高玥對視一眼,慨小姑娘的手段。
重越趴在高玥肩上,擰著一雙並不存在的眉。它打量四周,嗅到一不同尋常的危險。
它被困,無法完全知那危險是什麽,總之渾都豎起來,警惕萬分。
高玥覺到狗子的張,拿手給它順,自己莫名也張起來。
宋以鹿帶他們下到地下二層,停在一汪死泉池裏。
一個衫襤褸的長發男子半沒黑臭的死泉裏,雙手被腰的鐵鏈鎖著。
在他不遠的牢籠裏,關著一匹鹿蜀。
這中異模樣像馬,頭部呈白,上卻長著老虎斑紋,一條尾烈紅似火,發出的鳴似人唱歌。
這是築基期的坐騎異,鹿蜀不似蛇那般兇悍難馴化,這是一中溫順易馴化的異。也是因為它溫順的屬,才引來了這般多修士競拍。
男子聽見腳步聲,抬起頭,咳了一聲。
昏暗線下,看不清他的臉,隻聽聲線清朗無雙:“可是宗門弟子?”
蕭岑衝他拱手:“在下蕭岑,青峰宗掌門親傳弟子。前輩可是月宗柯為長老?”
“是我。”柯為又咳一陣,才道:“你們不必救我,帶我的異離開。將它帶回宗門,給掌門,萬不可讓它落魔修手中。”
蕭岑縱一躍,已飛至死泉中央,他落在鐵鎖鏈上,拔劍砍鎖鏈。
劍刃與鎖鏈相擊,“叮”出火花,卻並沒有損壞鐵鏈分毫。
蕭岑皺眉。
隻聽柯為又道:“沒用的。這鐵鏈堅無比,且會吸收武靈力。修士的力量不如魔修,你劍氣中的靈力被鐵鏈盡數吸收,它自然不能被你撼半分。聽我的,你們先帶我的異離開。柯某淪落至此,也無臉再見掌門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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