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這個禮賠得一點誠意都沒有,哪有自己做錯了事,和人解釋賠禮還要挑人家不是的?陸緘更氣:「你不小氣,等我也騙你瞞你一回試試?且看你如何大方。」從前瞞他騙他倒也算了,那時候的事真是理不清,他也不想再追究,可到這後頭還在繼續騙,繼續瞞,就實在是太過了些。
林謹容哪裏管他是副什麼臉,只拿定了主意不和他生氣,便輕輕抱住他的胳膊,小聲道:「不,你不能瞞我,也不能騙我。」
「你不是沒睡醒吧?」陸緘冷哼一聲:「就許州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林謹容認真道:「你才是,我才是民。事實上你要放火或是點燈,我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
陸緘立時挑起眉頭來:「我什麼地方欺你瞞你了?」
林謹容垂了眸子一笑:「沒有,都過去的事了,咱們不提了如何?我與你賠禮。」言罷果真同陸緘行了個禮:「我的不是,還請夫君見諒。」
陸緘的臉稍微好看了些,猶自不高興:「既然當初就打定主意瞞著我的,還該一直瞞著才是,何苦這時候來告訴我?也不怕我知道後會吞了你的妝奩。」
林謹容淡淡地道:「當初是打定主意瞞著你的,想給自己留條後路而已。只不過現在我已然信了你,所以樂意告訴你罷了。人生猶如朝,誰知道什麼時候就因風散了?時局不穩,我先告訴你,你也好有個數。」
陸緘心裏的火氣突然就消散下去,轉而便有些憂傷。明明局勢在好轉,反賊已然潛逃,俞宗盛也是高手段,大抵是不起來了,可他心裏就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覺,彷彿下一瞬,他真的就要和林謹容生離死別了似的。他想,他大概也是被林謹容的那個夢給嚇著了,便道:「不許說這些不祥的話!休想要拿這個掩蓋你犯的錯。」
林謹容忍不住一笑:「是,我真心認錯,不掩蓋,夫君要如何才肯原諒我的錯呢?」
陸緘見笑靨如花,說不是真心認錯吧,態度又真誠懇,說是真心認錯吧,一點不認真,心中雖有些懊惱,卻也拿沒什麼法子,便板了臉嚴肅地道:「你要答應我,日後再不許有這樣的事,不得再欺瞞於我。」
林謹容看著陸緘。能很清晰明白地看出陸緘嚴肅淡然中的那一分認真和期待,曉得他不過是想要一句保證。他和,其實就是這世間里相依為命的兩個人,曾恨過他,刻骨銘心,曾過他,亦是刻骨銘心。命運再變一次,大抵也是不能再這樣的恨一個人,亦不能再這樣的一個人。
林謹容自然而然地就出手抱住了陸緘的脖子,低聲道:「我其實不想欺瞞你,如果可以,最不想欺瞞的人就是你。」如果可以,不用欺瞞他,那便是他絕對可以依靠,有人可以依靠,可以放心的把後背給別人,那是多麼好的事。但註定是要欺瞞他的。人生難得再來一次,再來一次,便要埋葬過往,便要獨自忍,獨自負擔。
陸緘長長的睫了,只顧垂眸靜靜地看著林謹容。一再這樣示好,語氣又又溫,表那樣麗,眼神那樣眷,作那樣可……噯……他聽見自己無聲的嘆息,他別彆扭扭地道:「下不為例,下次一定不會輕易原諒你。」
林謹容道:「那要看你怎麼對我了。你對我好,我便對你好。」這世上,可從來沒有一廂願的事,只有看得與看不。
陸緘沉默片刻,輕聲道:「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林謹容垂首一笑:「但願君心似我心。」
第一次這樣明確地回答他,應和他,告訴他,的心意。陸緘抬起頭來看著窗外。
湘妃竹簾半卷,窗外天碧雲白,草木蔥鬱,微風襲過,半架薔薇滿院香。這個午後,如此的好安寧,讓人想沉溺其中,永不願醒來。清涼自在,只在心中。
三日後,陶家設席為陶氏等人餞行,林謹音強歡笑,雖萬分捨不得母親和弟妹離開,卻曉得這聚會已然是極難得的。倘若不是自己的公爹是親母舅,倘若不是正好遇到了平洲出子,哪能在出嫁多年後,還能和娘家親人團聚這麼久的?只子自來堅強,雖則十分不舍難過,卻也能做出那不在意的樣子來,快快樂樂地安排宴席,還能說點笑話湊趣。
但與悉如陶舜欽、陶氏、林謹容等人,又怎會看不出的落寞和難?正當青春年華,卻要獨守空房,一力承擔起照料老人、孩子的重擔,還要把家事打理得清清爽爽,外頭迎來送往的人樣樣周到,實在是不易之極。想到自己便是那個攛掇陶棠遠行的人,林謹容不由生出幾分疚來,無論林謹音做什麼,都只管挨著,跟著跑進跑出,只願能讓心裏好過一點。
如此再三,林謹音終是忍不住微笑道:「你幹什麼?」悄悄指指陸緘,低聲開玩笑道:「你跟錯了人。」
「你說。」林謹容自是不饒,姐妹二人嘻嘻哈哈地鬧騰起來。陶氏板了臉道:「都是做母親的人了,還當著小輩的面這樣鬧騰……」
陶舜欽擺擺手:「無需如此死板,這是家宴,又都是姑表親弟,並無外人在場,隨意一點,怎麼高興怎麼來。要說這機會也委實難得。」
陶氏上一刻還在責罵兒,下一刻就有些心酸難耐:「下一次再見面,怕是要小七親了。」
林慎之鬧了個大紅臉,嗔怪道:「娘!」
陶氏笑笑,舊話重提:「哥哥,去江南走走吧。要說這裏管事們不是不得力,也沒什麼丟不下的,趁著年輕,到走走。」
陶舜欽這次沒有一口拒絕,抬眼看了看豎起耳朵聽他們說話,滿眼期待的林謹音母子,輕輕嘆了口氣,將手裟著玉郎的頭頂,低聲道:「也好,等了秋,天氣涼爽一點,我們便去江南看看。瞧瞧你們父親去這許多年,都做了些什麼。也好你們兄弟倆長長見識。」
林謹容幾疑自己是聽錯了,一顆心突然之間仿似飛到了雲霄里。秋之後再行,陶家這一去,怎麼也能避開那場災禍了!皇天不負有心人!於是顧不得其他,閉著眼默默念了一堆神佛,挨著個兒地謝了一通。
林謹音也是熱淚盈眶。饒是再穩重,也控制不住心緒,迅速將頭往旁邊側了側,藉著林謹容的形擋住了臉,默了好一歇,緒穩定了方才回過頭來,微微抖著道:「舅舅,您老人家要是不想去,我們總要陪著您的……」
陶舜欽打斷的話,低聲道:「我又豈是那種不顧兒,只顧自己的人?不必多言,你早些安排吧。到時候讓棠來接我們!」又道:「不是我護短,看自家的外甥順眼,我最滿意的就是你這個兒媳婦!里裏外外一把手,又孝順又能幹,賢惠通達,實在難得!」
「瞧您老把我誇得飄飄然的。」林謹音還在笑,眼淚卻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又覺著實在是人,只能把頭臉埋進陶氏懷裏去。多年的辛勞和委屈一掃而,滿滿都是自己何其幸運的嘆。
陶氏輕著的背脊,一臉的滿足:「要說當初這門親,我真是最滿意不過,從來就不擔心阿音嫁過來會氣。我不過一個尋常婦人,所求的不過是兒福壽雙全,平安如意就夠了,要什麼大富大貴!」說到這裏,忍不住看了陸緘一眼,彷彿強調什麼似的,特意道:「二郎也是極不錯的。很好。」
不這樣說還好,這樣一說,反倒泄了當初的某些事實,陸緘雖笑著,卻頗有幾分不自在,悄悄抬眼去看林謹容。恰逢林謹容也正眼覷著他,便沒好氣地掃了林謹容一眼,只顧低頭喝茶。
林慎之敏銳,忙打岔道:「菜都涼了!還沒到送別的時候呢,怎麼就一個個都哭上了?今日流幹了淚,明日可拿什麼來哭?」
小孩子不知愁,獾郎只知終於可以出門,終於可以去看父親和叔父了,歡歡喜喜地將筷子蘸了些茶水,滴在眼角上,著玉郎和毅郎低聲道:「這樣哭,我也哭了!」玉郎有些膽怯地看了林謹音一眼,沒答話,毅郎則好奇地手去獾郎臉上的「淚水」,又探頭去看茶杯。
林謹音不由大怒,一掌搧在獾郎的肩膀上,斥道:「你沒規矩!」
獾郎漲紅了臉,又又窘,看似是要哭出來,轉眼卻又笑了,自我解圍:「您是娘,又是人,我不和您計較。」
林謹音哭笑不得,只管瞪著他。
林慎之沒忍住,「撲哧」一聲大笑出來,拍著獾郎的肩膀道:「這皮猴兒!還不同你娘賠禮?」
獾郎果真上前給林謹音磕頭行大禮,嚴肅認真地道:「娘啊,您放心,兒子長大了,會好好照顧祖父、弟弟和您的。您只要高興,打就打吧。」
這回就連陸緘也忍不住無言地拍了拍獾郎的肩膀。
——*——推文——*——
沐水游的《人兇猛》
簡介:死後重生,決意要麼終生不嫁,要麼招婿贅。
而且為了對抗害死的前夫,保住家產,參與了家族錦繡綾羅的買賣,
並用曾經從他那裏學到的一切,來對付他!
.(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力。)
她,臉有胎記奇丑無比,卻遇上他獨獨鐘愛那張容顏。不顧世人的眼光,他將身為他弟媳的她納為己有。他無比溫柔,她步步淪陷。最終發現她也不過是另一個女子的替代品而已。失子之痛令她傷心離去,再次相遇,他對她說,“賤人,你連給朕暖床的資格都沒有!”他的…
軍醫白清靈穿越成端王妃,就遇上丈夫虐妻奪子,姐姐頂替她功勞的厄運,還意圖亂棍打死她腹中另一個胎兒,要她成鬼!她誓言——我若迴歸便是你們的死期!五年後,她以鬼醫身份攜女寶迴歸,卻不料,榮王五歲的兒子傷重,她入府救治;太後病危,她把太後從鬼門關拉回;貴妃難產,她刨腹取子;從此一戰成名,將渣渣們踩在腳下。然而,在她從宮門出來時,五歲男寶抱著她大腿:“孃親。”白清靈驚愕:“我不是你孃親。”男寶:“父王說你救了我,我叫父王以身相許,報答孃親的救命之恩!”白清靈驚愕,發現她的女兒正抱著榮王大腿喊:“父王!”白清靈:“!!!”
十二年虐待,八年顛沛,二十年冷宮禁錮,整整四十年,季萄萋都在淒涼中苟延殘喘。 前世的她,耗盡身心,助夫君爭奪天下,對姐妹親切有禮,最後卻落了一個屍骨無存,淪為藥引,求死不得的淒厲下場。 既然你不仁,我又何必有義? 老天憐悯,讓她再來一世,這一次,她有怨抱怨,有仇報仇! 主母姦佞,她以牙還牙,斬了你的羽翼,再順路送你上西天。 姐妹惡毒,她以眼還眼,渣男狠辣,她直面挑釁,斷了你的後路,想奪帝位下輩子吧。 她事事狠戾,手段兇殘,用自己的方式,保護她需要保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