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被啪啪打了好幾個耳，楚鎖鎖懵了。

臉上火辣辣的疼，耳朵嗡嗡作響，眼前直冒金星。

長這麼大，從來沒人敢一手指頭。

氣急敗壞，抓著對方的胳膊就是一頓撓。

兩人扭打在一起。

一直躲在角落里的楚家司機急忙跑過來，用力將兩人拉開。

楚鎖鎖這才看清打的是顧北弦的親妹妹，顧南音，登時愣住了。

蘇婳見是顧南音也十分意外。

怕被欺負，忙跑過來，把護到后。

余瞥到的手腕，被楚鎖鎖撓出了，蘇婳心里一疼，從包里拿出創可小心地給上，聲問：“疼不疼？”

顧南音疼得倒吸冷氣，說：“沒事，嫂子，剛才沒抓到你的臉吧？”

蘇婳搖頭，“沒有。”

顧南音氣呼呼地瞪了楚鎖鎖一眼，說：“對那種人，你就不用客氣，直接上耳，跟講什麼道理？道理是講給人聽的，又不是！”

楚鎖鎖一聽這話，頓時氣個半死。

強怒氣，用力出兩滴眼淚，委屈地說：“南音，我們倆從小一起長大，我一直拿你當親妹妹，你怎麼能……”

顧南音白了一眼，“得了吧，我可沒你這種姐姐。我哥對你那麼好，我們全家都對你那麼好，結果我哥一出事，你跑得比兔子還快。現在看我哥好了，一切正常了，你又跑回來撬墻角，還欺負我嫂子，要不要臉啊？”

楚鎖鎖臉白一陣紅一陣，“我有苦衷……”

“苦衷個屁，我哥信，我可不信！”

顧南音話音剛落，蘇婳的手機響了。

掃了眼來電顯示，是顧北弦打來的。

蘇婳遲疑一秒，按了接通。

顧北弦問：“在哪？”

“在古玩街正門南邊這家西餐廳。”

“我正好路過，三分鐘后到。”他掐了電話。

腦子里浮現出昨晚他和楚鎖鎖抱在一起的畫面，蘇婳心里硌得慌。

又看到桌上他送給楚鎖鎖的白玫瑰，心口堵得更厲害了，像了塊巨石，不過氣來。

幾分鐘，顧北弦帶著手下走進餐廳。

他形高挑拔，皮冷白，五尤為俊朗，黑西之下，一雙長走路生風，舉手投足間揮灑清貴之氣，風度翩翩，惹人挪不開眼睛。

本來餐廳的人被楚鎖鎖和顧南音打架吸引。

顧北弦一出現，所有目齊刷刷落到他上。

看到他，楚鎖鎖眼前一亮，小跑著朝他跑過去，哽咽地喊道：“北弦哥！”

顧北弦眉心了，“你怎麼也在這里？”

楚鎖鎖紅著眼睛，可憐地說：“我找蘇婳姐，想解釋一下昨晚的事，可是沒聊幾句，就罵我，南音還打我。”

指指自己紅腫的臉頰，扁著撒：“好疼。”

顧北弦側眸看向蘇婳，“說的是真的嗎？”

蘇婳笑了。

沒想到他心心念念的白月是這樣的人，不只無無義，還信口雌黃，惡人先告狀。

果然被偏的，永遠有恃無恐。

蘇婳剛要開口，顧南音搶先說：“哥，你也不想想，我嫂子脾氣那麼好的一個人，如果不是楚鎖鎖挑釁，會罵？那兩年你不好，脾氣那麼暴躁，跟你紅過一次臉嗎？我為什麼打楚鎖鎖，是因為要去抓我嫂子的臉，我還嫌打得太輕了呢。”

顧北弦看向楚鎖鎖，“你怎麼挑釁蘇婳了？為什麼要抓的臉？”

楚鎖鎖臉一白，眼淚嘩地流出來，委委屈屈地說：“我沒有，蘇婳姐和南音們誤會我了，北弦哥，你要相信我。”

手就去拉顧北弦的手，子往他懷里倒。

顧南音上前一步，抓起的胳膊，猛地拽到一旁，呵斥道：“你是沒骨頭，還是有病？我哥是有婦之夫，你還往他懷里鉆？腳蟹！不要臉！”

楚鎖鎖痛苦地捂住口，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顧北弦微蹙眉心對顧南音說：“你說兩句吧，鎖鎖有重度抑郁癥，別刺激。”

顧南音嗤笑一聲，“別拿抑郁癥當犯賤借口。我見過很多得抑郁癥的人，人家自尊自，善良好。哪像，好好的人不當，非要當攪屎！”

楚鎖鎖痛哭出聲，捂著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的司機忙拿起的包和支票，追上去。

顧北弦回頭吩咐保鏢：“跟上去瞅著點，別再自殺了。”

“好的顧總。”保鏢跟出去。

顧南音“切”了一聲，“真想死就找個沒人的地方直接死，哭哭啼啼的嚇唬誰啊？”

顧北弦眸微冷，斥道：“南音，你過分了！”

蘇婳把顧南音護到后，說：“你要怪就怪我，南音是為我出氣。”

看著蘇婳，顧北弦目和下來，從包里拿出一管進口藥膏遞過來，“這是讓人從國外寄過來的祛疤藥。你按照說明書涂，脖子的傷口別留疤了。”

蘇婳盯著那管藥膏心里五味雜陳。

明知他不自己，可有時又覺他好像還在意自己的。

很快，自嘲地笑了笑，真在意，怎麼可能發生昨晚那種事？

昨晚的事太痛了。

痛得都失去了質問的勇氣。

顧南音手接過來，塞進蘇婳的手里，瞪著顧北弦說：“哥，你要是敢辜負我嫂子，我就不認你這個哥了！”

顧北弦淡淡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別手。”

“我比嫂子就小一歲，不是小孩子！”

顧北弦不理，牽起蘇婳的手，溫聲說：“吃飯了嗎？沒吃我帶你去吃。”

蘇婳電似的，把手從他手中回，“飽了。”

顧北弦垂眸看著，眸格外溫，“我說昨晚的事是個誤會，你信嗎？”

蘇婳直脖頸，一向溫的聲音有點沖，“是我去得不巧，打擾你們了。”

顧北弦笑意深邃，多帶點兒無奈，“算了，送你回去吧。”

蘇婳拿起包走出去。

顧北弦邁開長，闊步跟上去，助理遠遠尾隨。

出了西餐廳，經過一家花店，蘇婳推開門走進去。

環視一圈，指著一束白玫瑰說：“給我來一束。”

店員問：“請問您要多朵？”

想到顧北弦送楚鎖鎖的是二十朵，蘇婳賭氣說：“來兩百朵。”

店員頓了一下，笑道：“請稍等。”

等了很長時間，花終于包好，蘇婳才知道為什麼店員頓那一下了。

兩百朵玫瑰，包裝好直徑差不多快一米了。

很大，很沉。

抱著很吃力，但是很解氣，想要花自己買，干嘛要等人家送？又不是買不起。

顧北弦拿出卡要付錢，蘇婳把卡遞過去說；“我自己有錢。”

說得很氣。

花的是上班賺的錢。

顧北弦淡淡一笑，知道在置氣。

結完賬，蘇婳抱著超大一束白玫瑰走出去。

花束太大，顯得形越發纖細，宛若一枝細長筆直的竹，纖秀卻有風骨。

顧北弦手去接。

蘇婳往旁邊一閃，避開他的手。

顧北弦的手僵在半空中，過一秒才緩緩收回。

兩人并肩往前走。

看著懷里麻麻的玫瑰，顧北弦問：“你也喜歡白玫瑰？”

“不喜歡。”

“不喜歡還買這麼多？”

“嗯！”

顧北弦眼尾浮起笑意，“沒想到你會喜歡花，原以為你只喜歡畫。”

“我也是人！”

見慣了好脾氣的模樣，還是第一次見氣鼓鼓的樣子，顧北弦覺得新鮮，“那你喜歡什麼花，下次我送給你。”

蘇婳抿不語。

從小跟著外公外婆在山腳下住，喜歡山間的馬蘭、公英，還有窗底下種的鳶尾、豆和太花。

對這些樸實抗造的小花有，對懷里名貴氣的進口玫瑰卻沒有任何覺。

買這麼多，純粹是為了賭氣。

快到古寶齋時，蘇婳忽然停下腳步，說：“你不要再送了。”

顧北弦眉梢微挑，“怕你同事看到我？”

“遲早要離婚的，不是嗎？”聲音微，心尖尖在抖。

眼下這樣，要離不離，如鈍刀子割，疼得拉拉。

顧北弦沉默一瞬，停下腳步，靜默地看著的影漸漸遠去，眸深邃如沉靜的海。

蘇婳走到古寶齋門口，遇到店里的當家，沈淮。

他笑了笑，“這麼大一束花，男朋友送的？”

“不是，我自己買的。”

沈淮臉上笑容加深，“很沉吧，我幫你拿著。”

蘇婳把花遞給他，微笑著說：“謝謝你。”

沈淮半開玩笑道：“你是我們店的扛把子，幫你拿個花算什麼？”

“沈說笑了。”

兩人說說笑笑，肩并肩，走進店里。

顧北弦清俊拔地站在那里，遠遠地看著，眼神涼浸浸的，起了寒意。

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就好像自己家心養護了三年的小白菜，突然闖進來一頭豬，要拱它。

他幾乎是本能地想把豬趕跑。

這才發覺，自己并沒想象中的那麼大度。

舌尖輕掃下顎，顧北弦吩咐后的助理：“派人查一下那男人。”

“好的，顧總。”

二人上車，往公司返。

半個小時后。

助理接了一通電話，向顧北弦匯報：“顧總，那人沈淮，職業是醫生，古寶齋是他爺爺的店。三年前，他和夫人就有通話記錄。”

顧北弦抬眸，眼底寒凜冽，“查沈淮的名，看是不是阿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