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我在前面

梁進錫意外的看了一眼林舒。

每天晚上在家扎小人？

他腦子里就閃過一幅畫面……說實話,一點不違和。

不過扎什麼小人，讓他揍一頓比較管用。

他也不樂意大晚上的想別的男人。

哪怕是厭惡的也不用。

林舒被梁進錫這麼看一眼簡直就覺得自己頭上長角了。

可這事,也不好解釋說“沒有”啊。

一來像狡辯。

二來弟這話,哪兒哪兒都讓人尷尬，沒法就專挑那句說“沒有”吧？

好在梁進錫就看了一眼，很快就移走了目看向,手著腰袋,閑淡道：“你得先搞清楚先后順序，你姐想嫁誰,愿不愿意嫁給誰,那是自己決定的事。

用找關系讓人在甘南照顧你爸做要挾,和你姐嫁給我,我再帶你們去甘南,這本是兩回事,前面那個是要挾威。”

后面那個也可以是挾恩以報。

瞪著他。

但他也知道這話他不能說。

林舒的困境解開，看到自己弟難得吃癟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嗔道：“你別逗他了。”

眉目生,語笑嫣然,看得梁進錫果然靜默了下來。

林舒卻是摟了,道：“他過幾天就要去軍區了,梁大哥兩年沒回來,這次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就十幾天的假期,都為著我們的事奔波了,還有什麼對象的事,今天的事都是我搞出來的。”

說著就跟他仔細解釋了當初下鄉，為了避開石灘大隊說他是自己對象的事。

雖然才九歲,但林家的教育一直都是，從他很小的時候起，甭管他聽不聽得懂，說事和道理都是把他當大人一樣說。

所以他的心思也一向比同齡的孩子都還要深些。

他聽了林舒的話，心里雖然十分不得勁，但還是很認真地跟梁進錫道了謝，道：“我姐都是為了我，欠你的，記在我上，我以后還。”

眼神里的警惕還是半點沒，還多了些不符年齡的沉重。

梁進錫不得不承認，林家別的不說，教出來的孩子都不一般。

他的狠和心是本能。

是從小打架練出來的。

石頭和柱子的機靈也是本能。

珍珍和珠珠的懂事是環境的迫。

可林舒和這兩人，很多東西就不止是本能。

教他們的人，怕是不知道付出了多心力，才能教出兩個這樣的孩子。

他手，拳，示意跟他擊了一拳，才低了頭，看著他的眼睛道：“林祐同志，你做自己愿意做的事，需要別人去還嗎？

你為你姐姐做任何事，也需要去還嗎？”

“當然不需要，”

對著他的眼睛，和那種很容易讓人信服臣服的氣勢，抿了抿，還是堅持道，“但是……”

但是那是我姐，你跟我能一樣嗎？

而且我姐為我做得更多，可我不愿意為你做更多……

可他后面還沒“但是”個什麼出來，梁進錫已經按了按他的肩，道：“所以我也不需要。”

林舒一直含笑看著兩人互，聽到這里心頭卻突然生出那麼一怪異。

看向梁進錫，但還沒來得及抓住這抹怪異想想是怎麼回事，后面林貴寶已經回來了，膠底鞋踩在石板地上“噠噠”聲，眼睛發亮，一臉的興。

因為他手上可捧了就是過年也吃不上的紅燒。

那，紅通通的，油汪汪的，捧在手上，哪怕蓋住，香氣也一直往鼻子里鉆。

林貴寶看著前面的林舒和林祐，也不知是酸的還是被香的，口里直冒酸水。

他聽他爸媽聽他說過多次，他差一點就被過繼給堂叔家了，小時候還送他去堂叔住過幾天，可就是嬸娘不同意，后來他媽還有些過心思，讓他對林舒好，把林舒娶回家……他倒是想，可林舒本看不上他。

堂叔即使下放了，林舒和祐的日子也過得比他好了不知道多倍。

“買回來了姐姐夫。”

隔了好幾步路林貴寶就喊道。

聽了這麼一嗓子三個人臉上表那一個微妙。

林舒是筋。

林祐是惱怒，誰是你姐？

誰又是你姐夫？

我還沒呢，你什麼！

梁進錫也不喜歡林貴寶。

就這樣的他媽還想送他去部隊。

可不喜歡歸不喜歡，他卻不介意聽他姐夫，可林舒那不自在的模樣，他還是用的。

因著這用，也就對林貴寶稍微寬容了些。

不過送了林貴寶和去了宋家，吃了個午飯，林舒和梁進錫就又出門了。

兩個人下午還要去紡紗廠和百貨大樓。

因為是辦正事，林貴寶又是過來看著的，所以就算很想跟著，林舒還是留了他在宋家，自己跟梁進錫出去了。

先去的紡紗廠。

公不發達，很長一段路都要靠兩只腳走的。

只要是走路，總要說些什麼。

林舒就跟他說紡織廠的事。

有些是自己在紡織廠看到的，聽到的，有些則是媽跟說的。

跟媽關系好，媽也總是想要教更多的東西，就連紡織廠的運作都跟說，他們的產品，跟別的廠家產品相比有什麼特別之，都賣去哪些地方，哪些人喜歡，哪些人不喜歡，還有廠里辦公室各個叔叔阿姨都是做什麼的，為什麼需要他們，而有些不需要的職位，又為什麼會有……林舒從小，又十分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所以媽覺得可以教的，有用的，都會教。

這會兒就跟他說紡織廠產品的事。

有哪些地方他們紡織品廠可以借鑒，做出他們自己有特的產品來。

例如印染方面，道：“我都查問過了，我們鄉下的印染都是自己用山里的植做的染料染的，紡織品廠的染料多是化學染料，我們的植染料不好就是不好控制，技不好的話，染出來很容易就一塊一塊的，有時候像是臟臟的一樣，還容易掉，紡織品廠染的均勻，固定的好，看起來也鮮艷，但我聽人說那些化學品其實對人不好，還是天然的更好……你看西方那些資本家的工廠，我聽說很多工人得各種奇怪的病的。”

其實這是聽林蘭的心聲說的。

林蘭厭惡在紡織廠工作，說噪音影響聽力，那些染料還不知道都是些什麼鬼東西，長期接，對皮差，還很有可能會得癌什麼的。

林舒知道林蘭的來歷不尋常，就特意查了很多資料，還問過媽廠里的一些事，對這事，也是愿意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

“所以植印染的技我們是可以改進的，而且可塑強，缺點都可以變優點，但化學染料如果真對有害，那是一定不行的。”

梁進錫很話。

多是聽講。

不過聽得越多，他對提出辦紡織品廠的看法就要更深上一層。

一開始他也以為只是看冬荷他們做的東西還不錯，想要幫助才會提出辦紡織品廠的建議。

跟他大哥，還有梁樹槐以及公社書記他們一樣，都以為其實就是以大隊的名義搞個小作坊，讓大家做些東西，以集的名義賣而已。

而現在，才明白，是真的有想法，想要做一個真正有特的紡織品廠。

可是要是兩個人結婚，他是希能隨軍的。

他不舍得把放在老家，不然，他還結什麼婚？

梁進錫想著這事紡織廠就到了。

門口的于大爺跟林舒還。

小時候林舒牽著弟來等媽下班，經常就在收發室里一坐小半天。

于大爺到還有些激，林舒給他遞上了一包大紅鷹和一包糖，道：“算了，今年不說煙不好的話，有時候困的時候就吧。”

于大爺好煙，一天就能上一包。

他最便宜的經濟煙。

林舒每次過來都給他分上幾粒跟弟的水果糖，說，“煙對不好，大爺您困的時候還是吃糖”。

過年也是一包糖，從來不送煙。

于大爺的眼睛一下子紅了。

他道：“丫頭，聽你媽說你下鄉了，在鄉下還好不？

他，現在在哪？”

于大爺問得小心翼翼。

林舒爸的事廠子里的人幾乎都知道。

爸剛下放那會兒，據說有不領導都曾勸過媽，讓媽揭爸的“罪證”，讓媽跟爸離婚，劃清界線的。

誰知道媽不但沒跟爸劃清界線，還跟組織上申請，主去了甘南陪爸勞改造。

林舒笑道：“好著呢，要不然咋還能過來廠子里看大家呢。

我弟也好著，這次我回來，會把我弟也帶到鄉下去。”

于大爺道：“那就好，那就好。”

于大爺在這廠子里做了幾十年的門衛。

就這幾年，見到的風風雨雨都不知道有多。

也見多了原先風風領導家技骨干家的孩子，突然就變了狗崽子，黑五類，死的死，傷的傷，住牛棚的住了牛棚。

這會兒看到林舒好好的，笑容還是跟以前一樣，他不可能不高興激。

他說著又看向了就跟在林舒后的梁進錫，看到他上的軍裝愣了愣，然后臉上的笑容就更開懷了些，道，“丫頭啊，這個是哪個啊？

我以前好像沒見過啊。”

林舒笑，道：“是我鄉下親戚家的大哥，在部隊做營長呢。

大爺，張伯伯今天在廠子里不？

我們今天來還有事想找張伯伯呢。”

張伯伯是紡織廠的廠子張國梁。

說著就把公社開的介紹信給于大爺看，道，“我們大隊也開了個廠子，我們想找張伯伯問問一些事。”

“哦哦。”

于大爺道，“在呢，今兒個一早就過來了，你這里登記上，你去辦公室問問就好了。”

林舒謝過于大爺，跟梁進錫都登記上，臨走的時候于大爺突然就對梁進錫道：“梁營長啊，這丫頭是個好娃娃呢，你以后可要好好對，可千萬別聽外面的人說些什麼，就對不好，什麼的，他們一家子都是好人呢。”

林舒聽了前面那兩句還很有些尷尬，聽到后面鼻子一下子就酸了。

……于大爺說這些話，其實是擔著風險的。

轉回頭，剛想跟于大爺說些什麼，讓他放心。

就聽到后面的梁進錫道，“當然。

自己的媳婦，是什麼樣不得是自己最清楚？

大爺放心，有什麼事，也是我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