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才多大

林舒低著腦袋，等著對面人的審判。

梁進錫看著。

因為低著頭，這會兒只能看到的頭頂，濃黑緞般的頭發，扎了蓬松的兩個小辮，塞在了藍圍巾的里面，看到一個側臉和在外面的耳朵，但只是一個側臉廓和兩只紅紅的耳朵，也的，玉玲瓏般。

“哦，”

好半天梁進錫才“哦”了聲，然后盯著不不慢道，“不是真的喜歡我，想要用這種方法賴上我嗎？”

林舒猛地抬起了頭，驚得一聲汗，又又窘。

忙擺手，道：“不不不，梁副營長，我何德何能，哪里敢肖想梁副營長你，我真的是被無奈，為了這才不得已撒了謊，是我的錯，你放心，我絕對不會纏著梁副營長的，要不你現在就跟大娘說，你一點都不喜歡我，我不符合您的要求，這段時間讓我別出現在你面前，我保證，你在家的這些天我都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天神，倒是想腹誹這人自大自狂自以為是，但不都是自己利用人家，自己親口說的那些嗎？

梁進錫這麼說不過是要看一看的反應。

可看一副被什麼嗆著了似的表又覺不爽。

不是你搞得全世界都跑來問我你們什麼時候結婚嗎？

不過他這不爽也就那麼一丁點。

他想，大概是前頭那麼暴躁的后癥。

據前面那幾大段話，他很快理出了個前因后果。

看長這樣，剛下鄉石灘大隊就開口讓去做教師，這里面的確肯定是有什麼，而自己心里怕也是清楚的。

他的神總算是緩了下來，道：“好，我會查清楚的。”

好？

查？

“進錫，舒舒，你們還站在外面做什麼？”

就在林舒想著梁進錫是個什麼意思時，胡大娘從廚房探出了半個腦袋，沖著他們喊了一嗓子，“快下雪了，外面冷得很，要說話也進屋里說啊！”

林舒有些慌的看了一眼胡大娘。

“走吧，哦，對了，是梁營長，不是梁副營長。”

梁進錫掃了一眼林舒手上的服，拎著行李轉就往大門的方向去了。

林舒卻是沒。

是梁營長？

哦。

那就是梁營長。

但這個重要嗎？

重要的是剛剛他是什麼意思？

他說好，是說現在就去跟大娘說，一點都不喜歡我，不符合他的要求，然后讓我這段時間別再出現在梁家嗎？

還說要查清楚，就是查清楚剛剛跟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這個林舒自然是不怕的。

林舒心里忐忑，就站在外面抱著服瞅著他的背影琢磨，一時也忘了進門。

梁進錫過了門檻就看到那丫頭還傻呆呆的站在門外。

這是個傻子吧？

他也沒理會，進了堂屋之后把行李放下又回頭看了門外一眼，就邁著大長直接去了廚房。

林舒看不見他人影了，人也緩過來些，低頭看了看抱著的服，抿了抿，雖然還是有些張，但總不能一直傻站在外面吧？

沒事的。

看樣子這個人雖然嚴厲些，有些兇，也不好相，但卻是跟胡大娘一樣，是個正直的好人。

他說了“好”了，那就是同意自己的建議了。

這樣就行了。

后面的話，那自己就機靈點，配合他，不要再給他帶來更多麻煩，看況把事解決就好了。

這樣安著自己的緒，總算是鼓起了勇氣也抱著服進門了。

梁進錫進了廚房就看到他媽正從櫥柜里拿蛋，一邊上前幫他媽拿碗，一邊道：“媽，你放著吧，我自己來，這蛋不用了，你們吃吧。”

“咱們家不差這兩個，”

胡大娘笑道，“外面冷，吃點熱熱子，而且這兩個也不全是給你的，加一個到你的面里，還有一個給舒舒煨個紅糖蛋，這兩天寒了，姑娘家還是要注意點。”

說完轉頭在兒子臉上上下看了一遍，道，“你剛剛沒嚇著人家吧？”

梁進錫腦子里閃過先前小姑娘臉上的富表，還有剛剛站在雪地里傻愣愣的樣子，扯了扯角，道，“媽，我怎麼嚇著人家了？

我才是被嚇到的那個好不好，一下車在公社就被人逮著，一口一個‘你媳婦’，我就尋思我咋就有媳婦了呢？”

胡大娘笑，轉把蛋往碗上一磕，打進了鍋里，才哼了一聲，道：“你別說，你想想啊，你年紀多大了，你這麼大年紀的別說是在咱這里，不管是走到哪里孩子也都該有了吧？

就你一點不著急！先前我也不敢替你張羅，怕在村里給你尋一個你看不上，可現在有舒舒了，你看那孩子，知書達理，又乖巧又懂事，在家里肯定也是養的，可下鄉了一聲苦都沒過，哎喲，我就沒見過這麼好的孩子，你現在也見著了，人家孩子為了你可是連隔壁大隊的老師都不肯去做，你可別給我犯渾，辜負人家！”

別犯渾，辜負人家？

！

要不是先聽了林舒的解釋，他得又是一腦袋的暴躁。

梁進錫默默把碗放灶上，手把旁邊切好的菌還有白菜往鍋里扔，再拿了筷子攪著面條，一邊就“嗤”了一聲，帶了些嘲諷道：“看來倒是會灌迷魂湯，這麼短時間媽你就對贊不絕口。”

看剛剛那窘迫的樣子倒是看不出來。

胡大娘“啪”一掌拍他手上，道，“啥迷魂湯？

你這小子咋說話呢？

從小說話就不討喜，這當兵當了這麼多年咋說話還這副德，難怪一直就娶不上媳婦！我可跟你說，這孩子我已經看上了，你好好對人家，別給我再犯渾。”

“媽……”

胡大娘才不管兒子喚的語氣多麼無奈，繼續道：“再說了，說起來你們兩個還真是有緣分，你記得不，你小時候還抱過呢！那時候才兩三歲吧，哎喲，從小就好看得像雪雕娃娃似的，你小時候就喜歡喜歡得！”

梁進錫攪著面條的手就抖了抖，轉頭看向他媽，道：“我小時候見過？”

“咋沒見過？”

胡大娘從他手里搶過筷子，把他往旁邊推了推，道，“還是我來吧，你別礙事。”

“就是你三姑家表叔的閨，小時候帶過來好幾次呢，那時候困難的時候，你三姑沒往咱家里寄東西，要不然就算你爸是大隊支書，就你爸那不給家里半點拉好，有好還得往旁人家推的牛子，咱們家也難過的很，別說送你們幾個去讀書了，那時候困難，有幾戶人家讓孩子去讀書的？”

說著頓了頓，大概也是想起了以前的日子，搖了搖頭，低聲道，“咱現在日子好了，卻不能不記，那孩子，現在家里遭了難，你表叔和表叔母不知道下放去了哪里，姐弟兩，一個到了咱這里，一個寄人籬下……我瞅著，恐怕是從沒吃過苦的，可到了這里，干農活，被人碎傳些刀子殺人的話，可不管什麼事卻都是一聲都不吭，在人前都樂呵呵的，好幾次我去知青所，看收了家里的信眼圈都紅紅的，可對著我，都說沒事沒事，但凡咱們幫了一點啥，過來從來都不肯空手，又幫這幫那的，這麼實心眼的好孩子，還從小就喜歡你，去哪里找喲！”

胡大娘自忽略了林舒喜歡自己兒子八是假的事實。

不糊涂不當家翁，沒把那個放心上。

梁進錫聽了前面還在若有所思，到最后那一句，心里就吐槽，得，媽，人家就那麼一說，你還真當真了啊？

沒看他之前試探，問是不是真喜歡，那一副活見了鬼的表？

他要不是對冷淡點，那丫頭可能會更驚嚇。

林舒進了堂屋就抱著服去了胡大娘的屋子，折完服看堂屋沒人，想著去廚房幫忙，走到廚房門口就正好聽到了胡大娘那一番話。

眼圈一紅，低頭咬了咬就轉又回了堂屋。

轉之時就聽到里面男人的聲音道，“媽，那你自己照顧照顧就行，也別真說是我媳婦啊，才多大，都差一了吧……”

“啪”一聲，胡大娘聽兒子說什麼大一一掌就呼在了他上，罵道：“什麼大一？

怎麼說話的呢？

就幾歲！不過說起來，你也知道你年紀大啊？

我跟你說現在是沒大一，等再過幾年你還不娶媳婦，那就不止是大一，人家都該你叔叔了！”

梁進錫：……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有你這麼損自己兒子的嗎？

而且，難道就他長歲數那丫頭不長啊？

不過他媽跟他說話一向不講理，他也就懶得說了。

可他媽還沒完，繼續說他，“還有，知道人家小就好好對人家，別給我整有的沒的。

好在你說這回回來就不去邊境了，就留在省里的軍區，雖然回來也要五六個小時，總不算太遠，等舒舒跟你結了婚，不管是留在家里還是跟你去軍區都……”

梁進錫：……

這都計劃到結婚后怎麼過日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