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丹眼微微一瞇,止歌道:“你們既然進了這水軒,便自然該明白以後你們的主子到底是誰,如若不然,水軒可容不下不將主子放在眼裏的下人,你們從哪裏來的,就回哪裏去吧。”
止歌明明隻是個八歲的總角稚子,但被那雙眼這樣一瞧,下麵的仆婢都隻覺心中一寒。
尤其是林嬤嬤,從前也是湖州另一戶大戶人家後宅裏嫡小姐院子裏的管事嬤嬤,若不是那戶人家的主人犯了事被抄了家,也不會被轉賣出來。在後宅裏見了太多各式各樣的主人,即使再狠辣惡毒的主子給的迫,也不如此前這個才八歲的小主子。
林嬤嬤心裏清楚,如果們不依言照辦,恐怕這位小主子真的會將們退回給人牙子。
威遠侯府在湖州城威極高,而且人口簡單,從未傳出過威遠侯府苛待下人的事,離了這裏,們能上哪找這麽好的主家?
想明白這些,林嬤嬤心裏不再搖擺,咬牙第一個跪下道:“奴婢見過夫人,見過大姑娘。”
有了帶頭,剩下這些丫鬟婆子哪裏還有不照辦的道理,都齊齊跪下,“奴婢見過夫人,見過大姑娘。”
畢竟是以後要伺候自己的人,林嬤嬤們如此識趣止歌自然是滿意的。
抬手讓林嬤嬤等人起,止歌道:“你們也看到了,水軒就我以及我娘兩個主子,你們隻要記清楚自己的主子是誰就好。水軒的規矩也簡單,林嬤嬤之後會將你們各自要做的事分配下去,隻要做好自己的事,我也不會多管你們。”
說到這裏,止歌頓了頓,“隻一點,我這個人生平最恨的就是背主之人,若讓我發現有人做背主之事,放心,我不會罰你們的,但,絕對會讓那背主之人恨不得從來沒來到過這世上!”
想起從前某些事,止歌眉頭一皺,上的淩厲讓以林嬤嬤為首的這些仆婢們毫不敢懷疑話中的真實。
於是,剛剛站起來的林嬤嬤等人又齊刷刷跪了滿院子。
“奴婢不敢!”
回過神來,止歌點點頭道:“你們記住這一點就好,你們的主子隻有我娘與我兩個人,其他人說的話,哪怕那個人是侯爺,你們也大可不必理會,其他的,自有作為主子的我,明白了嗎?”
止歌這番明顯對威遠侯不敬的話讓院子裏的丫鬟婆子把頭又低了低,然後齊聲應道:“奴婢明白了。”
雖然們口稱明白了,但止歌也不指們真的就明白了。不過也不擔心,想必用不了多久們就會真的明白自己的決心。
接下來就是關於這些小丫頭的名字問題,嬤嬤們倒也簡單,直接以們從前的姓稱呼就好。可這些十歲左右的小丫鬟們,都是窮苦人家出,若非如此也就不會被賣了,既是窮苦人家,名字自然是能有多俗就有多俗,止歌總不能就稱們什麽“李二丫”、“張大丫”吧。
好在止歌從前是從信息大炸的二十一世紀而來,取幾個名字倒也難不倒。止歌從前還在“煉獄”的時候,跟著那個老頭學了一些淺的中醫,治病沒學到多,倒是中藥材名字知道得不。於是選了中藥材名字,兩個伺候的大丫鬟取名為半夏與扶風,四個二等丫鬟則為白蘞、白芨、白果、白芷,四個三等丫環青黛、青蒿、青芝、青葙。就連幾個丫頭都選了好聽的中藥名取了名字。
在這個年代,能有一個與眾不同的名字可是一件值得誇耀的事,許多人一輩子都隻能讓人喚作“王大丫”、“李二夠”。所以一時間,得了新名字的小丫頭們都興高采烈的跟過年一樣,對止歌這個主子的認同自然也多了不。
有了管事嬤嬤,又有了服侍的丫鬟婆子,原本冷清的水軒也一夜之間便熱鬧了起來。
不得不說,林嬤嬤從前能在深宅大院裏安然度過這麽多年,的確是個有本事的。也許是出於讓止歌看到自己的作用,甫一上任,林嬤嬤便將整個水軒的上下事務都安排得井井有條。
半夏與扶風兩個一等丫鬟負責伺候止歌,一個管止歌的著首飾,另一個則管止歌房裏的賬本。二等三等丫鬟和使丫鬟婆子也各有各的事做。
水軒上下剛安頓好,上回沒在止歌麵前討了好去的王嬤嬤就又領著人來了水軒,說是奉了夫人之命特地領了湖州城最好的鋪子雲想的裁繡娘來為止歌量尺寸做服。
威遠侯府嫡的份例除了每月二十兩的月例,還有四季各八裳。當然了,止歌蘇醒前可是沒拿過這些份例的,似是為了彌補之前的不聞不問,趙君這次很大方的一次將止歌之前八年的月例銀子湊了兩千兩讓王嬤嬤親手到止歌手裏,份例裏的四季裳也直接讓雲想的人選了最好的料子一口氣做了三十二。
這一番作下來,威遠侯府上上下下都道夫人的仁慈大方,全然沒人想到之前八年止歌是怎樣被忽略的。
不過止歌也無所謂,既然趙君想要裝樣子,那就全好了。
自打這之後,止歌隔三岔五就讓人上主院那邊要東西,什麽翡翠屏風啊,珍貴異常的鮫綃帳啊,前朝名家的字畫啊,各種外麵難得一見的珍品流水似的往水軒裏搬,整個水軒裏的東西全都讓止歌換了個遍。
隻是苦了趙君,原本是想花了兩千兩銀子幾服讓麟看看是如何厚待這位大姑娘的,隻是怎麽也沒想到止歌就不按常理出牌,隻能一邊咬落牙齒和吞一邊強歡笑的將東西給止歌送去。若不是趙君有個好出,邊不缺這些外人眼中的好東西,換個普通人家的夫人,恐怕早就被止歌這一番舉給掏空了。
深宅大院裏的人有哪一個不是明白人,在威遠侯府的下人眼中,夫人與大姑娘第一次正麵較量,大姑娘完勝。
後臺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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