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素馨趕著羊,先是去了村里邊的一山坡山。
這山坡在哪兒呢?就在舊牛棚附近,計劃著把這塊地吃的差不多了,再趕著牛羊到村口的那塊山坡去。
村里今年買了許多小豬崽,同樣也增添了好幾頭的羊崽。
加上村里原本的羊,總共有整整十四只。
同時呢,還有兩頭牛四只驢,喬茗茗家里的三只驢并未算進去,那三只寧渝今早在出門前已經喂過了。
和孟素馨同行的有舅爺家里的兩條狗,這兩條狗聰明,雖然是土狗但在舅爺的訓練下卻能放羊。
有了兩條狗的幫忙,孟素馨的工作還算輕松,時而還能坐在草地邊的石頭上,從布包里掏出本書來看。
春意盎然,伴隨春風,很是愜意。
而豬圈中,喬茗茗等人正在進行一遍又一遍的潑水清洗。
豬圈每天都得打理,也就是說這工作喬茗茗最起碼還得持續半個月,得等到油茶樹樹苗來了,開始栽種后喬茗茗才能撒手。
想到這茬,喬茗茗就想流淚,這苦的豬圈生活……
唉!
終于,幾個小隔間都清理好了,又能把在外頭豬槽里呼呼吃飯的趕回來了。
等這幾十只豬吃完,就把豬挨個趕回去。豬圈是去年新修建的,用了水泥,說句不太中聽的話,這里修得比好些人的家都要好。
例如喬茗茗的家。
太特麼心酸了吧。
豬圈沖洗完畢,喬茗茗又換了件圍,洗洗手開始去切豬草煮豬飯。
村里的豬和人一樣,一天得吃三頓。
早晨和傍晚是喂米糠豆餅等等,中午則是喂地瓜豬草等等。
幾十頭豬吃的豬草量多得難以想象,喬茗茗幾人切得手臂都酸哆嗦了才切好。
然后開始煮地瓜煮南瓜,等快到中午的點再煮,喂給豬吃。
做完這些,喬茗茗的工作才能告一段落。
對比起下地耕田的村民們,豬圈的活是真的不算重,忙完了就能自己歇息,不必等到時間到了再下工。
灶爐中的火漸漸升起,豬圈上空也升起裊裊炊煙。
屋外,太早已升起,田野上都是人們勞的影。今天主要任務是清理水渠,為了之后的播種做準備。
忙碌時,村民們把孩子放在草坪上。
最開始只有衡衡和彰彰,后來添了幾個,再后來又添幾個。
甚至還有把小竹床搬到這里的,把幾個月大的小孩兒放在竹床里。
時不時有人來喂,這個喂完那個喂,然后教訓教訓調皮的小孩兒,竟然能保證每隔半個小時草坪上都會來個大人。
喬茗茗從窗戶里就能看到家衡衡和彰彰都玩的特別嗨,彰彰得笑聲都能傳到這里來。
衡衡這小孩也特會照顧人,喬茗茗在窗戶邊喊一聲“該喝水了”,他就會把書包里的瓶拿出來喂妹妹喝水,喂完妹妹自己再喝。
等喬茗茗問“了沒”,他就掏出餅干來掰一小塊讓妹妹自己拿著吃,誰要是想從彰彰手上搶,他還會攔著,把妹妹藏到后去,說:“不能搶,我妹妹肚子。”喬茗茗帶了不餅干來,他給這人掰一小塊,那人掰一小塊,倒也沒看見有小孩兒為了搶餅干吵架。
有小孩兒吃不過癮,自己跑回家里,趁著家里大人都上工,抓了一口袋的花生來。
喬茗茗并未注意到,因為程蕓蕓忽然跑來說豬圈旁邊有好些鼠曲草長得鮮,問喬茗茗要不要去摘點回去做青團吃呢。
“啊,那走唄!”
喬茗茗一聽眼睛就亮了,上輩子就吃青團,甜的咸的亦或者是辣的都吃。
這兩年鼠曲草長得鮮時也沒空出時間來做,以至于穿越后喬茗茗就沒吃到過。
這會兒該忙的都忙完了,就等著時間到把豬飯煮下去。
于是喬茗茗和舅爺打個招呼,舅爺同意后便拎著竹筐去旁邊摘鼠曲草。
老周頭等兩人走后,洗洗手,溜達著就到了草坪那邊,坐到了彰彰邊,笑瞇瞇地逗彰彰。
“太爺,來,聲太爺。”
彰彰低著頭,兩只手抓著餅干,餅干屑掉在子上,就把餅干屑抓起來放里,吃得噴香。
理都不理周老頭兒!
旁邊的小孩兒在干啥,在玩游戲,贏的那個吃花生。
這游戲有點意思,就是一個人先跳幾步,接下來的人也跳,但是要站在原點猜拳,誰猜對了誰才能繼續跳。
贏的人獎勵花生,這群小孩邊吃著花生邊跳,還嘻嘻哈哈笑個不停。
衡衡不玩兒這個,他和另外幾個小孩一起玩拍紙片。
周老頭兒瞧著這些活力滿滿的小孩,了煙桿忍住沒,角不上揚。
但此時若是喬茗茗在這兒,恐怕不是角上揚了,而是心驚膽戰!
當了父母后,喬茗茗最怕孩子出意外。
孩子常出什麼意外?無非就是摔倒、溺水以及被東西卡了嗆了等等。
上輩子時喬茗茗表姐的兒,也就是表外甥就被果核給卡嚨過。
當時和姐在房間里互相給對方涂腳指甲油,聽到靜后趕跑出去,姐一頓海姆立克急救法,直接把那果核給搞了出來。
喬茗茗嚇得渾直冒汗,手腳都冰冷了,至那以后自己吃東西都小心了好多,還特意去學了急救法。
等有了衡衡后,更是從小就教他不許在跑步跳躍的時候吃東西。
衡衡比較聽話,從來沒有在這方面讓喬茗茗擔心。
這會兒,喬茗茗正蹲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地摘著鼠曲草。
程蕓蕓邊摘邊說:“我爹娘和國良那邊商量好了,說是定在六月底。”
指的是婚期,喬茗茗不慨,日子過得可太快了。
自己剛來到這兒的時候,蘋果還是個跟爹干仗的小姑娘,蕓蕓也整天被家里著帶孩子做家務。
一轉眼,們都結婚和即將結婚了。
日子過的真快呀!
喬茗茗又問:“你們的房子就建在你那個宅基地上嗎?”
程蕓蕓點點頭:“磚頭已經跟村里磚窯定訂好了,水泥李國良也已經買好了。”
喬茗茗:“這兩樣東西準備好,加上你家兄弟那麼多,房子估計五月份就能蓋起來。”“是嘞!”程蕓蕓笑了笑,“反正我們也不要蓋很大,小小的幾間就夠。”
作為重生人士,程蕓蕓還是有些優勢的。
比如說曉得再過幾年村里便會很富裕,富裕到家家戶戶都能蓋的起小別墅。
所以這會兒的房子哪要蓋得好喲,只要能住就了。
就在兩人說話之時,草坪上意外突生!
*
時間漸漸流逝,此時已經快早晨十點。
正在清理水渠的寧渝直了腰,拿起水壺喝了一口水,抬頭了天上太的位置。
他這位置距離村北豬圈有點遠,寧渝蹲下洗洗手,準備回家瞧瞧兩個孩子。
“姐夫你回家呢?”
喬小弟問他,兩人被分配到了一干活。
寧渝:“對,我這一段都清理完了,準備回家瞧瞧,然后再把飯菜溫下去,你中午記得來家里吃飯。”
他今天早上出門前和茗茗商量好,茗茗九點鐘回去看一趟,他十點回去看一趟。
寧渝邊走邊想著,也不曉得家里的彰彰有沒有哭。
估計是要哭……
“哇——”
寧渝腳步一頓,總覺得聽到了哭聲。他又認真聽聽,果然沒錯!
哭聲是從村北那邊傳來的,不是彰彰哭,寧渝又放松下來繼續往前走。
此時,村北已經套。
在豬圈旁邊水渠清理的村民們聽到一聲尖銳地的哭聲,然后就是小孩們,爹聲媽聲甚至還有不停著“爺爺”的。
坐在彰彰旁邊的老周頭不曉得發了什麼,只看到不遠小孩兒們一窩蜂地圍到一起,片刻后就有孩子哭出聲。
老周頭還以為是哪個小孩兒摔倒了呢,這乎乎的草坪,摔倒也沒事兒。
他甚至喊一聲:“哭什麼,自己爬起來。”
“太爺太爺,小石頭躺在地上。”
“太爺,小石頭……小石頭要變蛇啦,他扭來扭去……”
“太爺,哇,我要娘——”
“好可怕,要變蛇啦!,!”
“啊啊啊,娘,我怕蛇。”
什麼七八糟的!
老周頭皺眉站起,走過去看。衡衡也迅速爬起來,飛快地跟了過去。
一老一上走近,只見在孩子群中,小石頭這個三歲小孩就側躺在地上,確實在翻來覆去的打滾。
老周頭渾濁的眼球突然瞪大,朝著遠田野喊:“哎呦娘唉,志滿啊,你家石頭出事了!”
接著招呼小孩們:“快讓開,別圍著了,你們趕去把石頭他爹娘找來!”
孩子群立刻散開,跑向田野。
衡衡呆愣愣地站著,嚇得都白了,雙下意識往后挪一步。
他不經意地把手攀上脖子,著聲音說:“太爺…小石頭,小石頭好像是噎到了。”
老周頭正急忙檢查著小石頭呢,聽到他這話震驚地“啊”了一聲。
低頭一看,地上正散落著幾個花生殼!
不遠。
一群小孩兒跑向田野里,這個喊“蛇啊”,那個喊“小石頭要變蛇啦”!村民們都驚了。
咋了啊這是?
稍微大點的小孩兒語句還算通順,被拉住后就說:“小石頭躺在地上,太爺讓我們喊石頭他爹娘。”
“什麼!”
周志滿匆匆趕來,鋤頭一把扔地上,后頭還跟著小石頭他娘葉桃。
夫妻倆人神倉皇,往草坪方向飛奔而去。
也有不人跟上去,爬到草坪后,就見到太爺把小石頭倒放在肩膀上,使得小石頭的頭朝下,然后不停抖啊抖。
“小石頭啊,咋啦啊這是!”
葉桃嚇得眼淚要出來。
衡衡已經跑遠了,抱著妹妹躲在角落,鼓起勇氣大聲說:“是、是噎到了。”
媽媽說,這樣就是噎到。
媽媽還說,噎到要去找媽媽。
衡衡忽然怔住,可是看了看懷里被嚇哭的妹妹,他又急得直撓頭。
“太爺,太爺!”衡衡著老周頭,老周頭已經把小石頭放下了,由周志滿來抖。
老周頭回神:“怎麼了,怕是不是,來,太爺帶你們先走開。”
衡衡看著小石頭,眼淚忽然流出來:“找媽媽,噎住找媽媽。”
老周頭沒理解,把彰彰抱起來,又牽著衡衡:“快走快走。”
“太爺!找媽媽,媽媽會抖!”
老周頭總算反應過來了,恍然大悟:“你媽會啊?”
他隨手抓個人:“英,幫我把兩個孩子看好。”
說完,將彰彰往英嬸子懷里一塞,然后匆匆跑去找喬茗茗。
與此同時,也有人四散開去找楊大夫夫妻。
有人見他們像是后頭有狼攆著似的跑著,就問:“咋啦?”
“出事兒了,有娃娃出事了!也不知哪里來的花生,卡到嚨里,被人抱著抖,又是跳又是跑的抖,怎麼都抖不出來啊。”
“完蛋了,完蛋了!”
“快些找人,楊大夫呢,救人啊!”
遠,快到家的寧渝又站定腳步。
他仔細一聽,聽到了什麼?
“出事了…娃娃出事,也不知道哪里來的…被人抱著…跑……完蛋…找人…救人啊!”
寧渝瞳孔猛地一,像是離弦的箭,撒跑回家中。
“砰——”
院子大門被推開。
他跑進去,大喊:“衡衡,彰彰!”
沒人應答!
寧渝渾冒冷汗,推開房間門,又喊:“衡衡,彰彰。”
房間空無一人!
“衡衡,彰彰!”寧渝聲音在抖。
整個人發,腦袋像是被塊巨石砸中一樣,懵懵的。
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是假的,四周萬都在旋轉著。
他跑出去,剎那間,又有聲音傳來。
“救命啊!”
“有小,……”
接下來的話寧渝沒聽到,因為他正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飛速沖過去。
風聲把聲音遮蓋,他滿腦子只有“跑過去!快點跑過去!再快點跑過去”這幾個字。
不遠,孟素馨拿著鞭子,站在原地,抖著腳,紅通通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搶了兩頭驢兩只羊的人。
“大哥咋辦啊?”
“蠢蛋,跑啊!”
都喊救命了,還不跑等著人來抓嗎!
這妮子也忒警覺了,他們才抓完兩只羊就被發現,要不是他們是兩男人,恐怕還得挨幾鞭子,無奈之下只能趕再牽兩頭驢離開。
“啊,不不不……”
“不你的,你想殺人啊,你殺去我是孬種我不敢!”
“我也不敢,我我……”
“哎呀——”
瞬息之間,飛奔而來的寧渝猛撲上去。
“我家衡衡呢,我彰彰呢,小孩兒呢!”寧渝眼睛充,一拳頭一拳頭的揍,“小孩兒呢,我閨兒子呢!”
“啊,嘶!這位大哥…什麼孩子啊……啊救命啊!”
“住手!住手!”
高個子男人心慌了,拉著寧渝,然后就被寧渝帶倒。
寧渝站起,腳踩著他們,忍著頭暈到瞧,他的衡衡呢,彰彰呢?
孟素馨跑了過去,拿著鞭子直:“你們我驢,你們我羊!”
“孩子呢,我孩子呢!”寧渝吼著。
“嗚嗚,什麼孩子啊,誰你孩子了……救命啊,嗷!我的肚子!”
他又吃了寧渝一拳頭。
高個子和寧渝撲打起來,大喊:“跑啊,快點先跑,等會兒人就來了!”
“大哥,羊啊。”
“不要了,都不要了!”
小個子特別聽話,推開纏著他的孟素馨,邊跑邊說:“大哥快點來。”
高個子狠心用頭往寧渝肩膀一撞,把人撞開忍著疼滾下山坡。
“大黑,大黃,追上去!”
兩只到撒歡的狗終于跑回來了,寧渝角的喊道。
于是乎,就有了這一幕。
兩個人在前頭跑,兩條狗在中間趕,又有兩人在后頭追。
“那邊,怎麼了?”
騎著自行車,正要進村的姜主任好奇問。
周主任在旁邊跟隨著,看到這一幕,臉黑說:“他祖宗的!羊,這是有人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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