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芯是真的很生氣, 氣到渾打哆嗦的那種。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跟人紅過臉。
被欺負了最多也就躲在角落里哭一哭,罵人都不會, 打架就更不可能了。
可以說,方才那一腳,是人生中頭一回這麼氣。
雖然后癥有些強烈,到這會兒整個人還又氣又張的手腳發抖發。
但不得不承認,程景天的被踹倒后,那狗吃屎與哀嚎的模樣, 實在是痛快。
那種人, 就該被打罵、被唾棄...
想到今天打了人, 也不差再罵上幾句。
于是田芯又了拳頭,囁嚅了好一會兒, 才從腦中拉出二姐曾經罵人的話:“人渣!臭...臭人渣!”
“噗...”汪臨坤好容易憋下笑,見突然用小貓兒大小的嗓子罵人,卻始終只會干的那麼一句, 忍不住又笑了出來。
這姑娘到底是怎麼長大的?
家里保護的也太好了吧?
當然, 這會兒的汪臨坤還不知道, 不是父母保護的好,而是兩個姐姐外加一個鬼靈的妹妹護的好。
=
聽到笑聲的田芯懵懵回過神。
抬頭,這才發現汪副團長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 還莫名其妙笑的歡快。
然后就發現更不對勁的地方了, 環顧四周, 看著陌生的環境...這是在哪里?剛才不是在打人嘛?
瞧出的疑, 汪臨坤忍住笑意解釋:“剛巧看到你踹人, 要是被人發現了到底不好, 所以我就...咳咳...拉著你過來躲一躲了, 你不知道?”
田芯還真不知道,頭一回做壞事,對來說太過刺激了,本沒注意旁的。
現在想來,幸虧這位汪副團長拉了一把。
這麼一想,小姑娘仰頭看著人,眼底滿滿的都是激。
被這麼干凈的眼神看著,汪臨坤莫名生起了幾不自在。
不過他面上不顯,語氣依舊溫煦問:“剛才...那個男的,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嘛?”
不然怎麼會得小兔子出了鋼牙?
提到程景天,田芯剛好了一點的臉又沉了下去。
說起來,跟程景天還是頭一回正式見面。
之所以能一眼認出來,還是因為給老師收拾家務的時候,無意中見到過師娘與程景天的照片。
沒有拜師之前,就從姐姐那邊聽說了關于老師的很多事,自然知道那個程景天是個什麼德行。
可...老師卻還留著那人的照片。
田芯不懂這種,卻沒有多問,只假裝從來都沒見到過。
但如今意外遇到了程景天,忍不住就想到他曾經豬狗不如的行為,也不知道怎的,腦子一熱,就沖了上去。
現在想想,確實不妥,若不是汪副團長剛好瞧見,幫了自己一把,說不定這會兒已經被人逮住了。
哪怕最后能,也總會鬧的不好看。
這般一琢磨,田芯對于汪副團長就更加激了,認認真真的對著人道了謝,便匆匆忙忙去找老師。
至于汪副團的好奇心,這是老師的私事,也是傷心事,雖然單純了些,卻也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
=
回到病房。
田芯就想拉著老師出去說方才的事。
轉而又怕老爺子被那人渣看到,頓時就無措起來。
跟著進屋的汪臨坤放下茶瓶,拉上一臉莫名的旅長,打算先出去避一避,讓這對師徒單獨聊一聊。
其實程老爺子上發生的事,他曾經聽父親說過一,所以這會兒已經大約猜到了小姑娘方才踹的人是誰了。
他只能說...踹的好!
甚至有些后悔,早知道是那個東西,他剛才就該補上一腳的。
小姑娘到底文文弱弱的,能有多大的力氣?
卻不想,兩人剛拉開門,還沒出去,就見老爺子擺了擺手,有些疲憊道:“不用出去,都是自己人。”
聞言,嚴軍腳跟一轉,皺著眉走了回來,看著小姑娘問:“出了什麼事?”
田芯瞄了眼老師,語氣吶吶:“您...知道?”
程老已經平復了心,難得帶了點笑道:“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兩年多了,我還能不清楚你的脾?能你生氣又小心的,除了那個孽障,還能有誰?”
聞言,嚴軍直接黑了臉。
他跟老友認識不年,兩人年紀雖相差了十幾歲,但關系一直很好。
對于程景天自然也是悉的。
從前只是覺得,那小子被他養的有些自大虛偽。
卻怎麼也沒想到,那慫包能在副院長陷害自己父親的時候,斷絕了關系,更是直接氣死了嫂子。
事發的時候,當年過老友恩惠的人不,費些功夫也不是不能將人保下來。
只是老伙計那時候心灰意冷,拒絕任何人的幫扶,直接認了誣陷。
好在幾年過去,他總算想開了。
不然嚴軍都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人。
但他當時心里痛恨,尋了把柄,將那個搞事的副院長拉下來后,也一直著程景天升職的機會。
所以這麼些年下來,饒是程景天的醫不錯,資歷也足夠,卻只能在副主任位置上蹲著。
當然,若不是顧忌著他是老友唯一的獨苗苗,嚴軍他們這些人,早就將人給拉了下來,哪里容得下他這些年的滋潤。
只不過...他怎麼會出現在軍區醫院?
想到某種可能,嚴軍朝著青年使了一個眼,示意他去打聽打聽。
汪臨坤點了點頭,掛上溫煦的笑,轉就出了門。
=
這廂老爺子反過來安般拍了拍徒弟的小腦袋:“別生氣,不值當,決定來北京那會兒,我就有了會再見到他的心里準備,瞧見就瞧見吧,咱們問心無愧就好。”
聞言,田宓眼眶紅了紅,老師這話說的輕巧,其實本不是那麼回事。
如果真的能想開,為什麼還將對方的照片保存的好好的?
想到這里,小姑娘難得使了一回小脾氣,哽著嗓子道:“您不在意,我在意,所以剛才我給您報仇了!”
聽得這話,程老與嚴軍對視一眼,實在想不到這麼呼的姑娘,是怎麼報仇的。
對上兩人好奇的視線,田芯抿了抿,到底沒好意思說的太,最終只含糊道:“我...我踹了他一腳。”
“你啊你...”程老爺子哭笑不得之余,又有些欣。
從前他覺得小徒弟哪哪都好,就是子太了,容易被人欺負。
現在看來,也不是完全沒有脾氣。
雖然這次發脾氣的原因,人心里又好笑。
=
汪臨坤只出去了一會兒就回來了。
這事很好打聽,畢竟人好好的上個廁所,居然被襲了。
不僅頭臉埋進了那埋汰的地方,門牙都被磕斷了一顆,鼻子更是出了。
他遠遠瞧了一眼,怎麼說呢...委實有些凄慘。
這會兒人正在止,還托朋友在找罪魁禍首呢。
至于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汪臨坤皺眉:“聽說他想轉到軍區醫院來。”
“想得倒是,不可能!”嚴軍第一個就不干了,連親父親都能不管不顧,甚至落井下石的東西,怎麼配為軍人?他倒是敢想。
田芯義憤填膺,在心里猛點頭,就是!就是!
嚴軍也不管程老是怎麼想的,直接叮囑老友不要心云云,便急急出了病房。
要去做什麼,剩下的幾人心知肚明。
“老師...?”田芯到底不大放心,蹲在老爺子邊。
程老嘆了口氣:“沒事,老師早就想開了,不是到吃晚飯時間了嗎?去幫我帶一份吧。”
想開才怪!
但是田芯知道老爺子可能想要一個人呆一會兒,所以乖乖點頭,還扯了扯角,故意俏皮道:“聽說今晚有紅燒,是食堂大師傅的拿手好菜,我這就去給您打一份。”
老爺子配合的擺擺手:“去吧...”
想到剛才小徒弟打了人,到底擔心被誰瞧了去,他又不放心的看向坐在不遠的青年:“小汪,你陪著丫頭一起去。”
汪臨坤自然沒有意見。
= 兩人出去沒一會兒,田芯就反應過來忘了拿飯盒,真是氣糊涂了。
不想剛轉回去取,就見眼前出現了兩個鋁制飯盒。
下意識抬頭,直直對上一雙微微彎起的好看眼眸:“是去拿這個嗎?”
“...對...”田芯有些不好意思的接了過來,剛要跟人道謝,余就瞄到了一抹悉的影。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的行快過腦子,一個閃就躲了起來,同時也沒忘記拉了汪副團長一把。
過了一會兒田芯探出腦袋,果然瞧見老師正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這是...想要去看那個人渣?
這份認知小姑娘心里憋屈又心疼,幾番復雜緒上頭后,到底不放心,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再一次被忘的一干二凈的汪臨坤...
一路上,田芯沒怎麼躲藏。
程老心里頭存了事,完全沒往后看,自然就沒有發現遠遠吊著的兩條尾。
老爺子并沒有進去急診室,只是站在窗戶的盲角,看了幾眼與老妻有幾分相似的兒子。
見那孽子雖然了些皮外傷,面上卻依舊帶著他從前再悉不過的溫和笑容。
他生活的很好。
可程老卻慢慢彎下了脊梁。
其實他依舊沒想通,兒子為什麼變這樣...
當年那斷絕關系的聲明,幾乎也要了他的命啊...
可...為什麼呢?
自己跟老妻有哪里對不起他?
田芯視線一直在老師與那人渣上來回逡巡。
尤其見老爺子慢慢彎下脊梁,上沾染上了明顯的悲傷時,那個人渣卻還能笑得出來,就控制不住的再次紅了眼眶,咬牙道:“姐姐說的對...這種笑瞇瞇的男人心眼臟的很...”
唔...姐夫除外...
汪臨坤...?
后知后覺發現旁跟著個表復雜的男人,田芯不好意思的解釋:“汪副團長,我不是說你啊...”
汪臨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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