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源項目的細節沒確定完,周云燁親自跑了一趟了顧氏。
剛下車,就看到大門口一旁站著一個微卷發,皮白皙,眼睛大大的,穿著淺綠休閑服的人。
將手里的文件往腋下一夾,周云燁腳下生風一樣連忙往顧氏大樓門口走去。
……
蘇沅沅和組長還有艾琳說好了下班要去聚個餐。米婭組長比們年齡大幾歲,在顧氏工作了幾年早就買了車,艾琳和蘇沅沅要坐的車一起去。
米婭去停車場取車,艾琳尿急去了廁所,只剩下蘇沅沅一個人在門口等。
低頭正刷著手機,屏幕上突然落下一片影,接著腦袋上方就響起一個驚喜到夸張的聲音:“蘇沅沅!”
蘇沅沅被嚇得一,一抬頭,視線里出現周云燁大大的笑臉。
眼睛眨了眨,回憶了好一會兒,才睜大眼睛指著他說:“周……云燁?對吧!!!”
不怪蘇沅沅反應了那麼久,周云燁雖然是顧疏衍的朋友,但高中和他們并不同班,蘇沅沅也是因為經常追在顧疏衍屁后面跑,才和他有過幾次集。
幾年過去,能認出來就不錯了。
周云燁笑著說:“上次在海銘閣就看見了你,沒來得及和你打招呼你就和顧疏衍走了,怎麼著,原來你在顧氏上班啊?”
怪不得這兩個人又遇上了。
見到蘇沅沅在顧氏上班,基于之前的事跡,周云燁自然而然地就猜:“所以,你是為了他特地追來這里上班的?”
周云燁是顧疏衍的朋友,眼前他又來了顧氏,不出意外就是來找的顧疏衍。
這樣的話,蘇沅沅絕對不能讓他誤會,不然傳到顧疏衍耳邊怎麼辦。
連忙擺了擺手,立刻反駁:“不是啊,你可別猜,我是來顧氏上班之后才遇到他的。”
“哦,這樣啊。”
周云燁點點頭,表示懂了。
但下一秒蘇沅沅就知道他本沒懂。
只見周云燁眼角往高一揚,對蘇沅沅使了個眼,“下班時間到了,你怎麼在這兒,還不上去找他?”
“是不是上不去?沒事,我剛好要去他辦公室一趟,我帶你上去。”
隔了這多年,周云燁見到蘇沅沅竟然還是問為什麼沒有去找顧疏衍。
可見蘇沅沅在高中對顧疏衍的糾纏有多勇猛多深人心了。
但是,那是以前,現在真沒這個想法啊!
眼看周云燁就要自作主張帶上去,蘇沅沅手都搖了,周圍下班的人人來人往,又不敢大聲,“不是,我不上去啊,你自己上去好了。”
雖然說顧疏衍現在不討厭,但是這也不代表可以肆無忌憚地去找他啊!
再說了,無緣無故的,干嘛要去找他,還要和同事去聚餐呢。
見蘇沅沅竟然會放著大好的機會不去,周云燁迷了。
轉了這是?
周云燁沒疑完,上完廁所的艾琳急乎乎地從大廳跑了出來,來到蘇沅沅邊,見到前的周云燁,目定了定,剛想說什麼。
還沒開口就被蘇沅沅搶先,“我同事來啦,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哈,再見再見。”
都解釋完了,沒那麼多時間和他敘舊。等下真被他拉上去了怎麼辦?
還得吃飯呢。
接著就拉著艾琳離開。
等到了路邊,艾琳還在奇怪,“咦,那不是易林的周總嗎,你認識啊?”
蘇沅沅哪里知道他是什麼易林的周總,聞言還奇怪呢:“周總嗎,我不知道誒。”
“不知道?”艾琳搞不懂了,“那你們剛才還在一起說話呢,別說是問路哈。”
蘇沅沅忙著選菜,頭也沒抬:“我們以前就見過幾面,算是高中的校友吧,沒什麼,遇到了聊兩句。”
“哦哦。”艾琳點了點頭。
過了幾秒忽然又好奇地問:“周總和我們顧總關系還不錯喲,那你之前竟然沒在他邊見顧總?”
“額……”蘇沅沅實在不想說謊,但是又懶得解釋其實是顧疏衍的高中同學,不用周云燁也能天天到。
艾琳比還八卦,到時候解釋起來沒完沒了的。
蘇沅沅嗯了好久,忽然看見不遠米婭組長的車開過來,連忙轉移話題,“快過去,組長來了。”
……
——
周云燁看著蘇沅沅離開的背影,一頭霧水地搖了搖頭,隨后進了顧氏。
雖然已經到下班時間,但是顧疏衍這個工作狂是絕對沒有那麼早下班的。
由助理引進顧疏衍辦公室的第一時間周云燁就嚷嚷開了,“你猜我剛才在下面遇到誰了?”
徐助理退出辦公室,細心地將門關上。
辦公室的風格和它的主人一樣簡潔冷淡,明亮的燈鋪滿整個空間。
紙張翻發出細微的聲音,顧疏衍頭也沒抬,“蘇沅沅。”
周云燁嘖嘖了兩聲,“你怎麼知道的?”
顧疏衍合上手里的文件,閑適地往后靠,閉上眼,“我只是有正常人的推理能力。”
“OK。”周云燁點點頭,完全忘了自己上來干什麼來了,把手里的合同一卷說起蘇沅沅的事滔滔不絕,還很是疑:“我剛才讓和我一起上來,你猜怎麼著?”
“竟然說不來!!!以前有這種機會不早就眼地過來找你了麼。”
“這真是太打西邊出來了嘿。”
自顧自地說了一大堆,一副不可思議的語氣。
黑辦公椅上,顧疏衍微微仰著頭,閉著眼,著太的手微頓。
沉默半晌。
薄抿著,沒有開口。
周云燁還在喋喋不休,“你說這幾年過去還真是轉了,竟然不來找你了。”高昂的音調里帶著些許的幸災樂禍,撇著眼觀察他的表。
結輕滾,顧疏衍緩緩睜開眼。
神淡淡。
“來不來,和我有什麼關系。”
從椅子上起,顧疏衍重新翻開合同,“你如果來這里只是說一些閑事。”
“那抱歉,不送。”
周云燁擼了一把虎見好就收,連忙把手里的合同整理好,“哪能呢,我們來談談項目細節。”
——
周六。
顧家老宅。
一輛邁赫停在門口,顧家別墅沉重的鐵門緩緩打開。
顧老爺子年紀大了喜好清凈,別墅坐落在西郊,遠離吵鬧的市區。
別墅面積極大,院子請了著名的徽派設計師設計,青磚小瓦,雕梁畫棟。還有一片人工修建的淡水湖和假山,轉過曲折幽靜的回廊,來到別墅門口。
顧老爺子定下規矩,無論再忙,每個周末所有人都要回來吃一頓飯。本意是聯絡顧家這些人的誼,可惜并沒有達到想要的效果。
顧疏衍進客廳,劉嫂連忙上前為他接過外套,在顧家工作快十年,深知這位顧家爺寡言的子,劉嫂絕不會說一句多余的話。
客廳里傭人來來回回正在準備午餐。顧家的幾位長輩,顧父,顧家小叔夫婦一家,大姑一家,再加上幾個小輩都來齊了。
見到顧疏衍,幾個小輩很有禮貌卻疏離發怵地和他打招呼。
顧疏衍從小格冷清,這些小輩們并不敢和他親近。更何況,他們這三支,并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平和。
顧父顧宏遠,大姑顧宏蕓是顧老爺子的原配生的,原配死了之后,顧老爺子再娶,生下顧宏信。
豪門本就派系繁多,爭斗復雜,即便是親,明爭暗斗也不。
顧父雖無能,卻生了顧疏衍。
這個手段,能力,膽識,皆是一流的兒子。
接手顧氏不過短短兩年時間,手段凌厲強勢,顧宏信以及其他蠢蠢的旁支接連垮臺,權利早已被架空。
如今的顧疏衍雖然年輕,但已是大權獨攬,為顧氏集團說一不二的話事人。
老爺子對這個繼承人更是滿意。
他在意脈,更在意顧氏財富的綿延萬里。
午餐就緒,顧老爺子從樓上下來,眾人一一落座。
顧家的午餐氣氛向來沉默,幾個年紀輕的小輩吃得食不下咽,沒過多久就找機會下了桌。
經濟命脈被掌握著,顧宏信一家對這位不怎麼言語卻手段狠辣的侄子也是多有敬畏,言語間生疏客氣又帶著討好。
顧父因為早年的事,對自己的兒子想親近,卻又不敢親近。
午餐很快結束。
眾人打了聲招呼紛紛離開,顧宏蕓照例關切了一下侄子,也不是話多的人,聊了幾句因為公司有事也早早離開。
這樣疏離客套的氣氛,顧家幾十年如一日。
顧疏衍早就習慣。
飯后慣例,顧老爺子要找顧疏衍去書房談談公司的事。
——
回到水岸名邸時間已經不早。
一整面的落地窗外,暮彌漫,華燈漸起。
整座都市逐漸亮起萬千燈火,繁華,又熱鬧。
顧疏衍無心這種熱鬧,轉頭進了書房。
再次從書房出來,已是深夜。
長久沒有進食,胃部作痛。
回到臥室時,桌上的手機響個不停,拿起來查看所有發來的信息列表,基本都是公事,活邀請和一些問候。
拒絕掉那些活的邀請,平靜地看了好一會兒屏幕,手指才往下劃了劃,點進某個安靜的小貓頭像里。
最后的對話停留在一周以前,那個簡單的‘嗯’字。
修長的手指了,不知為何,點進了的朋友圈。
同事聚餐。
市圖書館看書。
貓咖和小貓的合影。
顧疏衍從不明白這種將自己私人生活昭告天下的樂趣所在,但某人好像對此,樂此不疲。
手指不小心一下,又一條新的朋友圈刷出來,布置溫馨的餐桌上,整齊地擺放著三菜一湯。配文:紅燒排骨真好吃呀,我能干三碗飯嗚嗚嗚。
顧疏衍面無表地扯了扯角,倒是永遠和吃離不了關系。
關掉某人富多彩的朋友圈,房間里好像也在一瞬間安靜下來。
冰涼的夜風順著臥室大開的窗戶吹進來,卷走皮表面的溫度。
顧疏衍隨意將手機丟回桌上,臉上緒淡淡,轉頭去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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