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太累了。

一夜辛勞，總算是履行了之前說過的話。

見豆豆玩的開心，李婉也在收拾小院，他心滿意足，知會一聲，進屋躺床便睡。

困倦，加上幸福的滋味，讓他很快眠。

直到夜里九點多鐘，他才被李婉輕輕醒。

“婉，你和孩子睡吧，我再出去一趟，找點兒別的賺錢法子，你不用擔心我。”

余天醒來后，豆豆已經睡著了。

他玩了一天，吃的也不，小肚溜圓，呼嚕聲都有了。

“不擔心...”

李婉口是心非，言又止，給余天拿了服，又找來些傷藥。

余天的胳膊還沒好，上面還有跡。

李婉解開巾，敷上藥，又重新給他做了包扎。

“藥從哪兒來的？”

余天親了一口豆豆的小臉蛋，隨后問道。

“三嫂送來的，剛才來問問你的況。你干嘛去？”

李婉也坐到豆豆的床邊，們兩人還是分床而睡。

“我去找找商機，今晚回來可能會晚，你先睡吧，門鎖好，不用等我了。”

話落，余天推門出去。

之前在賣菜大姐那兒得知，蘆葦里有不野鴨蛋。

賣菜大姐的村子，和柳樹村不遠，兩村之間有一大片蘆葦，野鴨不。

趁著現在還沒人搞這些，余天要抓時間，先去探探路子。

李婉大概知道余天要去做什麼。

白天聊天的時候，余天提過幾次找鴨蛋的事兒。

見余天已經出了門，又追上去，輕聲囑咐一句，“小心點兒，那邊的蘆葦不安全，離山近，怕是有野狼什麼的。”

柳樹村兩面環山。

八十年代，狼還算是常見的種。

不止是狼，像是野豬，老虎什麼，也偶爾有見。

“沒事，我跑的比狗快。”

余天開了句玩笑，黑出了門兒。

家里窮得很。

唯一一盞油燈，他要留下給李婉用，怕豆豆起夜摔倒。

余天離開后，李婉又跟到門口，駐足凝。

直到余天的背影徹底消失在夜中后，才心復雜的回了家。

今晚天氣不錯。

明月高懸，映照大地。

余天走到蘆葦的時候，起了一陣小風。

風吹得蘆葦來回飄擺，沙沙作響，一片白。

夜已深，附近沒了人煙。

白天的時候，倒是有不小孩子來玩。

不過蘆葦里面荊棘很多，除了一些調皮搗蛋膽子大的孩子外，其他的小孩，很往里鉆。

余天扎腳，鉆進蘆葦。

鴨蛋還算好找。

他這次來，特地帶了個小筐。

半個小時的景，他已經找到了十四五個。

但自己的力量還是太小了，這麼大一片蘆葦，人多的話，會事半功倍。

他干脆放棄尋找，只是圍著蘆葦轉圈，在可能出現野鴨蛋的地方做好記號，準備明早再來。

家里還有不酸三。

用這些糖來小孩子的話，應該很快就能找到不。

全部探查完以后，又過了兩個小時。

余天坐在地上歇了會兒腳，準備回家。

正歇著的時候，忽然聽見后不遠的蘆葦叢中，傳來一陣輕微的響聲。

起初，余天還以為是什麼野。

可仔細聽去，卻是一男一兩人在低聲說著悄悄話。

“你爸讓你出來了？咱倆的事兒，他不知道吧？”

一個年輕人的聲音，余天不大聽得出來。

“他們睡了，我爸今天心不好，晚上又讓我媽給罵了一頓，喏，這兒是我給你帶的渣，晚上你拿回家吃吧。”

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稚，仔細分辨，正是鄰居趙鐵柱家的寶貝兒，趙小。

余天眉頭皺。

趙小他了解。

這小子才十八歲，在縣城讀高三，年紀輕輕的，怎麼會跑到這兒來和人幽會？

不過仔細一想，也難怪。

這時候的人，結婚都早，十八也算是大小伙子了。

他轉頭看去。

蘆葦中還有微弱的手電。

八十年代，一般人家里可不配擁有手電筒，屬于珍惜件兒。

甚至還有一種奇怪的說法，說手電還不能對著天空照，那樣的話，費電很快，特別浪費電池。

“你先說呀，別老這麼猴急！咱倆的事兒，你告訴你爸你媽沒？”

人的聲音中帶著些糯，好似發的小野貓。

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同傳來，不用想，也知道這倆人在干啥。

“沒告訴...等我考上大學再說...現在他們讓我以學業為重，我要是上不了大學的話，我媽得活剮了我！我想死你了，讓我親親...”

趙小作為趙家乃至整個柳樹村的高材生，父母對他的期，可是非常高的。

但高材生也有，他現在的呼吸很急促，聲音很。

“那...到時候你上了大學，不會拋棄我吧？我是個寡婦，又比你大三歲，還帶著個孩子...你說，到時候你爸你媽真能同意嗎？”

人的聲音繼續說著，呼吸也加快起來。

一說帶著三歲孩子的寡婦，余天的心里大概有了廓。

這人，應該是住在村尾的張嵐。

余天還記得，前些時間，他在縣城高中門口，見過張嵐。

當時他打過招呼，張嵐一臉尷尬，只說在等外村的表哥。

現在看來，當初等的人哪兒是表哥，分明是小人兒。

只是這倆人怎麼搞一起去了。

哦...

前段時間，村里要評先進，趙鐵柱曾經讓趙小趁著休息時間，去幫王寡婦干過活。

一定是那個時候，兩人沒干好事，湊到一起去了。

余天又聽了一會兒，暗暗發笑。

一分鐘后，再傳來的聲響，就有些不堪耳了。

余天不再聽，悄麼的起離開。

邊走，他還暗自嘲笑自己。

自打豆豆生下來以后，他還從沒和李婉同床共枕過呢。

夫妻之間的，也需要某些方面維持。

想到這兒，他腦中立刻出現李婉昨夜洗澡的畫面，渾不由得燥熱起來。

“呼...”

輕出一口氣，他暗暗告誡自己，現在不是強求的時候，一切還要等李婉解開心結才行。

只是這心結何時解除，他也不清楚。

興許一周，興許一個月，興許一年也說不定。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

他打開門，把裝著野鴨蛋的小筐放在廚房。

房間里，李婉摟著豆豆沉沉睡著。

月下的俏臉兒好看極了，像是夜中的麗神，讓余天看的癡了。

“當初我是怎麼想的呢？”

他站在床頭，邊欣賞邊低聲喃喃自語，“這麼好的媳婦，這麼乖的兒子，我竟然能做出那麼多混蛋事兒！我要是看見當初的自己，非打死他不可！”

“回來了？”

李婉的覺很輕，聽見聲響，半起問了句。

“嗯...你睡吧，那兩斤酸三你放哪兒了？明早我要用。”

余天給蓋了蓋被子，一個沒忍住，輕輕拉住的手。

“在...在廚房下面的小柜子里...我困了，先睡了。”

李婉臉一紅，趕側頭過去，鉆進被窩，不再說話。

只是心跳的厲害。

“好，睡吧。”余天也去服，回到小床上。

這本是之前給豆豆準備的單人床，睡上去有些仄。

他忽的又想起什麼，對李婉說了句，“婉，我明早出門，中午回來，到時候，咱們一起進趟城，我也帶你和豆豆，去縣城玩一天。”

說罷，沉沉睡去。

不知什麼時候，余天被一陣劇烈的砸門聲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