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和你們一起去吧！”衛燃第一個站起來說道，卻一個沒注意撞在了頭頂的原木上，頓時疼的他一陣齜牙咧。

“當然包括你”梅赫里話音未落，已經沖出了的地下掩。

在這位獨臂老人的帶領下，衛燃和一群阿留申從其他地方組織來的士兵沿著錯綜復雜的戰壕，深一腳淺一腳的跑到一彈藥堆放點。

“優先搬炮彈和彈藥箱！”阿留申扯著嗓子喊了一句，隨后往肩膀搭了兩條彈鏈，又扛起一個木頭箱子，一刻不停的繼續沿著戰壕往前跑。

在他的后，不管是獨臂老人梅赫里，還是那些上連槍都沒有的士兵，全都力所能及的拿上盡可能多的資隨其后。

到衛燃的時候，他手抓起一個彈藥箱抗在肩膀上，足有五十來斤的重量頓時讓他都跟著一晃。而跟在他后的一個年輕士兵，已經手腳麻利的往衛燃的服口袋里分別塞了一個大號的彈夾。

本不用看，單單那兩個彈夾的大小和重量他就知道，這玩意兒應該是給反坦克槍用的14.5毫米鋼芯穿甲彈。但這些許的悉不但沒有任何安作用，反而讓衛燃的額頭冒出了冷汗，用反坦克槍打坦克，這可絕對不是什麼好差事！

在時不時升起的照明彈的照耀下，衛燃扛著足有四十來斤重的木頭箱子，跟著大部隊在泥濘的戰壕里跌跌撞撞的前進，時不時的，便有趴在戰壕上開火的蘇聯士兵哀嚎著進戰壕底部，濺起大片大片的泥濘。

“轟！”

一聲幾乎近在咫尺的炸從戰壕外響起，幾位趴在戰壕上的士兵被巨大的沖擊波掀上半空，零零碎碎的掉下來好像被熊孩子扯碎的洋娃娃一樣落的遍地都是。

本不敢看剛剛砸到自己后腦勺的東西是什麼，衛燃扛著木頭箱子，掙扎著在混合著和腐的爛泥中重新站起來，弓著腰繼續跟著前的人玩了命的往前跑。

蜿蜒曲折縱橫叉的戰壕里，幾乎每個岔路口都能找到用木板制作的簡易路牌，在領頭的阿留申帶領下，眾人在錯綜復雜的戰壕里快速前進，匯合了其他幫忙運送彈藥的隊伍，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18號和19號陣地的岔路口。

本沒有猶豫，衛燃扛著彈藥箱就往19號陣地的方向跑，而在他前面領路的，恰恰就是那位阿留申。

沿著腳下這條狹窄的戰壕走到盡頭，只見這片陣地就像是一串被繩子穿起來的珠子一樣，松散的布置著四門ZIS-3型反坦克炮。這四門反坦克炮相互之間的戰壕里，還靠墻坐著一些手持反坦克槍，隨時等待爬上戰壕還擊的士兵。

正當衛燃放下彈藥箱，正準備從兜里掏出那兩個碩大的彈夾時，一發炮彈竟然命中了最遠的一門火炮！

轟隆隆的巨響中，腥臭的爛泥下雨一樣劈頭蓋臉的從天上落下來，甚至衛燃親眼看到，離著自己不算太遠的一個士兵生生被落下來的小半截火炮防盾攔腰切了兩半！

轟隆隆的炸越發集，不管是堅守陣地的士兵還是幫忙運送彈藥過來的衛燃等人，全都瑟在戰壕里本抬不起頭。

不知什麼時候，一聲格外清脆的哨音從戰壕拐角傳來，一個留著絡腮胡子帶著眼鏡的中年軍人用力晃著已經點亮的手電筒。

這微弱的黃燈像是信號一樣，周圍的士兵立刻站起來，連頭上背上的爛泥都來不及抹一下，便重新回到自己的戰斗崗位用手中開始還擊。而僅剩的那三門反坦克炮，也在炮組員的縱下，快速打出了一發發的炮彈！

這一反擊效斐然，那些原本已經在火炮的掩護下到距離他們的陣地不足500米的德軍坦克立刻或是發生殉，或是燒起大火，更有些干脆的失去控制撞到了同伴，順便也將躲在后的德軍步兵給徹底暴出來。

更讓衛燃詫異的是，帶他們過來的阿留申本沒有任何猶豫，便沖到那被腰斬是士兵旁邊，從對方的手中接過至死都握著的反坦克步槍搭在戰壕上，稍作瞄準之后便扣了扳機！

混雜在炮火聲中的槍響變得格外混雜，但被那支反坦克槍巨大的后坐力推的阿留申，卻又讓相隔不到五米的衛燃看的一清二楚！

沒有跟著那些士兵返回彈藥庫搬運資，更沒有像阿留申那樣毫不猶豫的接過陣亡士兵手中的武和責任。衛燃在夜的掩護下，慌不擇路的將瑟到了自以為安全的角落。

衛燃不得不承認自己慫了，那一枚枚近在咫尺炸的炮彈，那震的耳朵不斷嗡鳴乃至本聽不到面對面的人在說什麼的巨響，那些被炸起來的爛泥和殘肢斷臂，甚至炮彈落地前的恐怖哨音，這一切讓僥幸活過了斯大林格勒戰役的衛燃立刻意識到自己其實已經不知不覺的飄了，否則又怎麼會如此草率的決定讓牛皮本子把自己送回來？

和斯大林格勒戰役的巷戰不同，這種戰火炮洗地帶來的恐懼遠比城市廢墟里的狙擊手和巡邏隊更威懾力，也只有在這個時候，衛燃才真正驗到，在一場慘烈的戰役或者戰爭中，個人到底是有多麼渺小。

“你！別在那里躲著！”

突然，一支大手將打著哆嗦的衛燃從影中拽了出來，用手槍頂著他的腦門，惡狠狠的在他耳朵邊喊道，“要麼滾回去抬彈藥箱，要麼趕過來幫忙！我們現在缺一個彈藥手！”

本不給衛燃反抗的機會，這名格外強壯的士兵已經拉著他的手腕趕到彈藥堆放點，抬手指著離得最近的火炮陣地繼續扯著嗓子喊道，“你只要負責給他們補充彈藥，明白嗎？回答我！明白嗎？！”

“明白！”

被這一通吼炸醒的衛燃立刻扯著嗓子回應了對方，隨后彎腰抱起一枚十多斤重的炮彈，頭腦的飛奔向了不遠的反坦克炮陣地。

而在他的后，那名壯漢渾不在意的從影里揪出第二個同樣被火炮嚇傻的新兵，一番詢問之后，竟直接對著他的腦門扣了手槍的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