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凌
孫從瑞一口吐下去,便在家裡躺了兩天。他這輩子執迷於聲名,做過的虧心事其實不算多,背叛季青雲這一件,是最讓他耿耿於懷的。季青雲剛消失那一兩年,孫從瑞過得十分心驚膽戰,生怕季青云有朝一日回來,與他當面對質。尤其是,孫從瑞沒料到先帝會那麼快駕崩,以至於陳無庸之黨措手不及、最終失敗。
新帝登基之後,季青雲更有人撐腰了,只要他活著回到京城,他孫從瑞必然萬劫不復。幸好幸好,過了好幾年,都沒有聽說季青雲的消息,可見他是 真的死了。
可是萬萬沒想到,他死了,他兒卻回來了。
孫從瑞回想著田七恨不得將他碎萬段的刻毒眼神,莫名其妙的,雖然田七無憑無據,但孫從瑞就是相信真的是季青雲的兒。這世上除了季青雲之,還有誰會那樣恨他呢?
這大概就是報應吧。
可孫從瑞是打死也不可能承認這種罪名的。不同的人這一輩子追求不同的自我實現,有人錢有人權有人,孫從瑞的終極理想就是被當世之人稱道、在青史上留個輝的形象、為萬世敬仰。現在讓他承認自己賣友求榮,不如直接打死他。
他知道,現在田七的劣勢是沒有證據。一個養在深閨裡的小孩兒,幾乎沒幾個人見過,要怎麼證明自己的份?季青雲當年落罪,家中僕婢死得死賣的賣,早就難以尋找。就算找到又怎樣?小孩兒從小到大變化那麼大,他們怎麼可能認出來。
沒有證據的話都是妄言,是胡說八道。孫從瑞決定死咬住口不鬆,看田七能怎麼辦。
養了兩天病,孫從瑞想若無其事地回閣工作,然後找機會去皇上面前喊冤。
可惜他出不了家門了。
因為唐若齡之黨突然對孫從瑞展開了聲勢浩大的彈劾。據慣例,員被彈劾了,就要暫時在家中閉門謝客,等待聖裁。
唐黨彈劾孫從瑞的罪名五花八門,什麼結黨營私、誹謗朝廷、縱容門生貪污舞弊、工作失察、逛花樓(生活作風問題)、穿錯服(違反規定)、賄賂員、以權謀私,等等。有些是他做過的,有些是他沒做過的。有一個當年跟季青雲不錯的員,參了孫從瑞一本,指責他勾結宦、陷害朝廷命。前面幾條罪名都是虛的,但最後一條,一旦坐實,孫從瑞這就做到頭了。
紀衡看著那麼多罪名,認為雖然不是隔靴搔,或者沒有證據,但總有那麼一兩條是有用的,於是下旨把孫從瑞關進了刑部,命人好好審問。
孫從瑞在刑部還在擺譜,無論對方問什麼他都不回答,只一遍遍地說“我要見皇上”。
負責審問的員是個新調來的,為人有些愣,聽到孫從瑞這樣說,立刻回道,“可是皇上不想見你。”
孫從瑞又氣得心口疼。
那員還在刺激他,“說實話,我也不想見你。所以你早些招供,我也好差。”
孫從瑞便給他講了一個“田七和唐若齡合夥陷害忠臣”的故事。
員把這個故事寫下來呈遞給皇上,算是孫從瑞的第一份口供。
紀衡一轉頭就把這口供拿給田七看了。
田七目前正在被。本來該被押往宮正司,可是宮正司條件比較艱苦,這大冬天的,又又冷,紀衡捨不得去那裡苦,便下令把關在乾清宮。反正本來就是乾清宮的人,這樣的舉雖有護短之嫌,旁人也不好說什麼。
不過他也只能做到這裡了。他表面上扮演的是一個不知道、跟田七不是很的皇帝,所以也不可能明目張膽地跑來看。因此這幾天他來找田七,從來都是翻窗戶。盛安懷在窗戶外溜達著散步,看似是曬太,實際是幫皇上風。
田七看了紀衡拿給的口供,冷笑道,“無恥!”
“是,太無恥。”紀衡附和道。他把口供拿過來,胡團了團,扔進一旁的炭盆裡。紙張到通紅的炭塊,迅速 燃燒,炭盆中竄起半尺多高的火苗,過了一下又迅速息下去,只餘一層薄薄的灰燼。
田七看著紀衡的側臉,突然兩眼發熱,“謝謝你。”
“你怎麼又說這些,”紀衡微微皺眉,他不聽田七這些客氣話,“你我之間需要如此嗎?”
田七把頭靠在他肩上,“對不起,我之前沒和你說實話。我怕……你不相信。”畢竟此事非同小可,又拿不出證據。
紀衡握著的手,笑,“只要是你說的,我都信。”他發現他現在真有當昏君的潛質,幸好田七人品靠得住,不是禍國殃民的人。不過話說回來,若是空有貌,他也不會那麼喜歡。
田七一陣。勾著他的脖子,在他臉側輕輕吻了一下,接著沿著臉頰向前移,挪到他的上,含著他的輕輕吻。
這世上再也沒有比心上人投懷送抱更妙的事了。紀衡摟著田七親吻,越親越激。他突然鬆開,“等一下。”
田七不明所以。迷茫地看著他從懷裡掏了掏,掏出一暗黃泛著亮的東西來。待看到那東西的形狀,立刻紅了臉,“你怎麼……帶這種東西……”
那是一趣用品,黃銅所製,做得十分真。紀衡笑瞇瞇地舉著它,在田七紅的臉蛋上輕輕拍了一下,引得後者慚低頭,他還想玩兒,一把搶過來,往地上一扔。
紀衡翻把它接住,“別扔,這是洗乾淨的,不能沾塵土。”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桌旁,試了試茶壺裡的水溫,熱度剛剛好。於是他把手中的小黃一擰,蛋蛋和JJ就分離開來。
田七:“……” 紀衡往那段銅管裡註滿了溫熱的茶水 ,復又擰好。
做這東西的工匠真是個天才,封相當好,滴水不。
紀衡舉著它,-笑著走向田七。
田七:“……”
試圖反抗,當然了反抗無效。紀衡在討好人這方面的技巧還是比較高超的,他很快把個,在上又又蹭。田七幾乎化了一汪春水。
赤地躺在床上,皮暴在空氣中,本就白皙的皮被凍得一片瓷白,像是皓雪堆就的骨。現在正值寒冬,室雖點著炭盆,也做不到溫暖如春。田七冷得直打。
“冷……”抱著胳膊,委屈地嚶嚀。
紀衡的穿戴都還整齊。他握著銅棒在上一陣蜿蜒。田七的渾都是冷的,唯有那銅棒所到之一陣熱燙,便本能地嚮往它,不自覺地挨近它、迎合它。待理智提醒那是個什麼東西時,又覺憤,手想拉過被子來蓋住。
紀衡阻止了。他一手按著的雙手,另一手握著它抵在春水幽徑之前,聲音暗啞,“想要嗎?”
“不要。”田七別過臉去。
紀衡便搖著它在那裡嬉戲,不不慢、若有若無。田七被那唯一的熱源折磨得幾近失神,終於閉雙眼,咬牙道,“給我……” “好。”紀衡含笑應道。
他把它輕輕推了進去,換來田七一陣。全都是冷的,唯有那一是熱的、充實無比的。這滋味實在新奇,又有些銷-魂,田七咬著自己的手背,把嚨裡的-都堵了回去。
紀衡怕凍得太久生病,很快用自己的大氅把裹起來,手下不忘一推一送。裹在他的服裡,被他玩弄著,整個人無力地癱在他懷中,任他為所為。紀衡□早已脹難忍,他也並未,只解開腰帶,稍微褪下子,出小兄弟來,“田七,親一親它。”
田七盯著那小兄弟的頭,兩眼迷濛。吞了一下口水,剛要湊近,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輕輕的叩門聲,接著是一個稚的音:“田七,我來看你啦!”
田七:“……”
紀衡:“……”
倆人都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田七驚得臉發白,紀衡則十分暴躁,這會兒他也沒了理智,張口想讓外面的所有人都滾。
田七卻摀住了他的。他本來就是來的,現在突然發聲,怕別人不知道嗎?
外面的人鍥而不捨地敲門,“田七,快開門吶,我是如意!”
知道你是如意!
皇宮裡就這麼一個寶貝,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田七隻好推了推紀衡,“你……快走吧!”
箭在弦上被人拉下床,這比生離死別都痛苦。紀衡捨不得走,而且,他現在突然翻窗出去,萬一外面有人路過,不還是會敗麼。
田七顧不得管他,開始穿服。把大氅推到他懷裡,他抱著大氅站在地上,突然蹲下來爬到床下。
田七:“……”
趴床底是一件痛苦的事,尤其當這個人形比較高大、且下邊兒還支棱著一條邦邦的東西。紀衡在床底下只能跪著,不能趴著,否則他的小兄弟會被到……他又長,不能跪直,否則他大概會把床板托起來……
他在床下跪一個梯形,一臉便狀,滿腦子想的都是回頭怎麼教訓如意那小混蛋。
咚的一聲悶響,紀衡面前多出一個件兒。是田七把那裝滿水的趣品丟到床下。
紀衡看到它就想到方才之香艷,再看看眼前之痛苦,他心中更堅定了要收拾如意的決心。
如意終於等到了田七開門,他照例要張開雙手求抱抱。
田七十分心虛,彎腰把如意抱起來,慢吞吞地走進房間。房間窗戶打開,方才那些淡淡的味道早就被冬天的寒風沖散。
如意一走進房間就田七“田田”,這是他最近新給取的暱稱,表示兩人的關係與眾不同。
紀衡在床下聽到這稱呼,一陣憤恨,“田田”?他怎麼沒想到這樣的稱……
如意看到窗戶大開,有些奇怪,“田七,窗戶為什麼打開?” “……熱。”說多錯多,於是只答了一個字。
如意指了指炭盆,“那為什麼還點炭盆?”
“……冷。”
如意:“……”他覺得自己到了愚弄。
小孩子遇到古怪事時不會去想它是否合常理,而是會去想為什麼。為什麼田七又熱又冷,如意擰著眉頭,急得直咬手指,卻也想不明白。 田七更心虛了,把如意抱在懷裡,給他講故事分散他的注意力。
紀衡趴在床下,突然有些欣。當然了,他欣不是因為如意那熊孩子,而是因為太后。如意來看田七,太后不可能不知道,應是已經默許了。也就是說,至目前來看,老人家對田七是接的態度?
是唄,經歷了“兒子要斷袖”這種恐慌,的底線已經一降再降了。
如意被田七的故事迷住了,聽完一個,又要聽另一個。
紀衡及其小兄弟的緒都冷靜下來了。如意還不願走。紀衡忍無可忍,繃了一下大,後背往上一抬,頂得床板一陣輕微的搖。
如意坐在田七懷裡,只當是田七的在。田七卻到了床下靜,他趕講完這個故事,把如意送走了。
世界終於清淨了。紀衡灰頭土臉地從床下爬出來,還不忘拎著他那寶貝。他幽怨地看著田七。
田七見他狼狽如此,不失笑,“你先走吧,快回去換服。”堂堂天子,竟然了這副模樣。
“那我晚上再來。”
田七紅著臉點了點頭。
紀衡走到窗前,用銅棒敲了敲窗楞,過了一下,外頭傳來一陣咳嗽聲。這是盛安懷的暗號,意思是現在安全,趕出來吧!
紀衡把銅棒往上橫著一叼,雙手推開窗戶,翻跳了出去。
後來他好幾次回憶自己這個腦殘的舉,都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毫無心理力地把那東西叼在裡。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他經歷了那樣慘痛的折磨,智力暫時下降,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
於是守在外面的盛安懷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皇上叼著假-出來了。
盛安懷:“……”
紀衡看到盛安懷裂了一樣的表,覺得他大概是想多了。他故作淡定地把那銅棒拿下來,在服上胡蹭了蹭,一不小心口而出道,“不是給我用的。”說完臉一黑,他為什麼要解釋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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