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收穫好基友

回到十三所，田七仔細咂了一會兒，覺得這事兒有點不對勁。皇上二話不說上來直接解腰帶，說明他得到了確切的消息知道腰帶有問題，在這樣的前提下再一看的落水，就顯得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想到這，田七的心又懸起來。 張了一會兒，又覺得反正皇上已經把放回來了，說明暫時安全。如果皇上回過味來要收拾，那也是無力改變的。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就等著吧。

果然，沒一會兒就把事兒給等來了。

也是運氣好，覺著屋裡雖暖和，卻有些悶，於是把窗戶支開來了會兒氣。過窗，離遠就看到盛安懷由一個太監引著朝這邊走來，他後還跟著個人，手裡提一小木箱，下頦兒一撇鬍子，證明這不是個太監。

連盛安懷都出了，田七覺得皇上很可能已經發現玄機，所以派這個心腹來索命了。嚇得在屋裡團團轉，耳聽得外面談聲由遠及近，一個說“是這嗎”，另一個答“就是這，您請這邊走”，接著，門被咚咚叩響。

雖然上說著聽天由命，但坐以待斃不是田七的風格，趕翻窗而出，把窗子放下來，接著趴在窗下聽著屋裡的靜。

盛安懷敲了會兒門，見無人應答，乾脆一推門走了進來。

屋裡邊沒人。盛安懷心思細，他走到田七床前，發現被子是展開的，手了，尚有餘溫。

這說明人剛離開不久。

把他們領過來的太監見盛安懷不高興，於是陪笑道，“盛總管親自來看田七，真是折煞那小子了。我才見他回來，想來是剛出去。不知道您來找他有什麼貴幹，倘若方便，回頭我一字不差地轉告給他，也能不耽誤您的事兒。您在前里里外外的忙活，沒的讓那臭小子拖著。皇上若是一時不見您，怪罪下來，一百個田七也擔不起。”

盛安懷神稍緩，答道，“也沒什麼，田七祖上積德，皇上親自下了口諭讓太醫給他瞧病，我這不就趕帶人來了，卻沒想到他竟不在。”

田七趴在窗下，聽到這裡，悄悄拍了拍口，還好還好，不是來賜死的。不過……太醫是萬萬不能看的，一旦診出不是純種太監，那就離死也不遠了。

於是剛剛落下來的心又懸起來。田七發現自己這些日子真是流年不利，麻煩一個一個接踵而至，都不帶歇口氣的。回頭一定找個廟燒燒香，去去晦氣。

裡邊盛安懷又和那個太監聊了幾句。等了一會兒，不見人回來，他也不敢久坐，乾脆讓太醫繼續等著，他自己先回乾清宮了。

田七坐在牆下想了一會兒，起回了房間。看到屋裡的太醫，不等對方詢問，先倒打一耙，問他是乾什麼的。

太醫把事說清楚了，又問他是誰，田七什麼時候來。

“我王猛，田七剛剛出去了，你等著，我把他給你找回來。”

​​說著，轉出門去了王猛的住，直接把補眠中的王猛從被窩裡拎出來。王猛著眼睛，迷茫地看。

田七捉著他的領，一路拖著走，邊走邊說道，“我看你子骨弱，所以找了個大夫給你看看，一會兒你什麼都別說，只管看病。

”

“我自己就是大夫。”

“閉。”

王猛本來就是一個不擅長拒絕的人，他 ​​連別人的客氣話都經常照單全收，這會兒田七稍微強勢一點，他果斷閉。

就這麼打劫似的把人給拖回自己房間，看到太醫，田七指著王猛說道，“行了，人到了，您給看看吧。”

太醫仔細給王猛切了脈，看了看眼睛和舌頭，又在他肚子上的幾個位按了按，最後搖頭說道，“你的腎臟和脾臟都不好，子以前虧空過，現在做下病，要慢慢調理，急不得。”

王猛低頭道，“你說的這些我知道，可是買藥不得花錢嗎。”

太醫嘆了口氣，“我看你也不容易，反正這回是皇上的旨意，我索給你開點好藥，直接拿著藥方去太醫院領，不用花錢。”

王猛瞪大眼睛，“你說——”

田七及時按住了他的，扭頭對太醫說道，“麻煩您，多開點。”

太醫想了想，開得太多怕被清查出來，沒必要給自己惹麻煩，於是他開了兩個月的，又說道，“藥方大致是這樣，吃完之後看況再增減一二。你還年輕，長期吃下去，過個幾年，應該就能調理回來。”

王猛被田七捂著無法發聲，又被田七按著腦袋猛點頭。

送走太醫之後，田七拍了拍口，總算又一次化險為夷。這幾天過得真刺激，時不時就在生死線上溜達一圈，的心臟都跳出羊癲瘋來了。 王猛卻不滿意了，“這到底怎麼回事？”

田七攬著他的肩膀，“好兄弟要同甘共苦，欺君之罪，有你的一份兒，也有我的一份兒。”

“欺君！”王猛的眼睛瞪圓了。

“別張，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沒什麼大不了的，你還能混些藥吃，何樂而不為。”說著，田七彈了彈那張藥方，“回頭我去給你領藥。” “就算我上了賊船，你也得把話說清楚，好讓我心裡有個底。”

田七隻好把事簡單給王猛說了一番 王猛有些奇怪，“太醫給你看病是好事，你怎麼不願意？”

“我這不是想著你呢嗎。”田七胡謅道。

王猛有些半信半疑。

田七心裡頭有點過意不去，翻箱倒櫃把箱底的家當拿出來，還剩一百三十五兩七錢銀子。把整的給了王猛，整整一百兩的銀票。 王猛看著那銀票上的數字，眼睛有些發直。說實話，並不是所有太監都像田七一樣能攢錢，王猛自己雖在一個不錯的衙門待著，卻沒多閒錢。

“你什麼意思。”王猛把銀票還給了田七。

田七又塞回來，“拿去買藥吃，加上太醫開的藥，差不多夠吃一年的，一年以後我賺了大錢，再給你買更好的。”

王猛鼻子有點發酸，“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你救了我，我今兒還利用了你，所以我又得報恩，又得給你陪不是。這點錢，不夠。”田七實話實說。

*** 在更鼓房待了一個月，田七重新做回了都知監監丞。

都知監是二十四衙門裡的“下下衙門”，屬於沒有半點油水可撈的地方，這也是田七之前能夠順利升職的主要原因。許多人躲這個地方還來不及，上趕著往前湊，就好像一頭癡癡傻傻的羊主親近老虎，自己想不開能怪誰。

其實都知監以前不是如此，這個衙門曾經管著如今司禮監和監的一部分職責，也有風的時候，不過那些都是輝歲月，現在都知監的主要工作是在皇上出行時清道蹕警的。

但凡聖駕過，總要先有兩排小太監去前路上鼓掌，意在警惕這條路上的人：皇上來了，趕走開！

田七幹的就是這個。

雖說這也是一個接近聖駕的機會，但是在皇上面前臉的概率微乎其微。你可以因為有眼會來事兒，或是甜會拍馬屁而到注意，但是，你聽說過因為掌拍得響亮而被皇上盯上的嗎？

再說了，經過之前那些事兒的鬧騰，田七暫時也沒心思揀高枝。所以的掌拍得不響也不亮，跟旁人無異。

然而紀衡還是在人群中一眼認出了。 這天朝會時間長了些，下朝時候已是旭日冉冉。東方佈滿了朝霞，像火燒雲一樣彤紅，但比火燒雲多染了一層亮金，顯得朝氣活力十足。太像是剛從煉爐裡取出來的一枚鐵丸，籠著紅，散發著灼灼的熱量，烘散黎明時的那幾分涼氣。

整個世界都暖融融起來。

駕從皇極門回來，一直往慈寧宮的方向而去。紀衡坐在龍輦之上，背著朝而行。前面一溜小太監鼓著手掌開道。

紀衡的目向前面隨意一掃，視線聚攏在某一。

青的公服，纖細的條，腰桿子尤其細，卻得筆直；揚著頭，輕輕擊掌，手指也是細細的，白皙通，過指，像是在指尖上打了個繞，亮亮的十分奪目，使人移不開眼睛。

這種簡單的事，他做得十分專注，腰背筆直，姿拔。像是一竿翠竹。

紀衡心裡湧過一個念頭。

這麼好的奴才，一定得放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