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下班本來打算開車回宿舍接葉晚意一道去吃飯的地兒,但是說在醫院陪姜凝,路上堵不用麻煩,們到時候一起打車去,遂作罷。
邊澤第一個到的,沈星河隨后,點完鍋底和配菜,兩人閑聊。
“你們集團有沒有適合外語水平優秀、本科又有新聞傳播學背景的一些崗位?”沈星河問。
“我又不是hr。”邊澤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頭都沒抬,“不過,沒有也可以有。”
沈星河搖頭:“我不是那個意思。求職和招聘也是一種信息獲取,我只是想看看你這邊有沒有適配的一些機會,如果正常渠道應聘功,找到了工作,你收獲一枚人才,也算兩全其。,能力不差的。”
邊澤越琢磨這話越覺得扯:“又想像上次那樣做好事不留名?”
“只是不想托關系走后門而已。”
邊澤懟:“你現在不就在干這事兒?再說,我推過去,就算關照不要特殊對待,也難保別人不會有想法。”
“所以這不是在跟你磋商細節?”
又想要關心護著怕吃苦累,又想要顧全對方的各種自尊心和講究“職場”真驗,邊澤在嘆沈星河用心良苦的同時,不更加覺得真是一個害人不淺的東西,上一次沈星河顯得腦子不太正常的時候好像還是高中那會,諸如經常會在深夜給睡得正香的自己打電話問一些弱智問題。
“得得得,你要求太復雜了,我回頭讓書白硯聯系你,他辦這種事比我在行。”邊澤不耐煩,“你們那彎彎繞繞的,我可來不了,怪費勁的。”
……
葉晚意和姜凝趕到的時候,看見沈星河正在料理臺慢條斯理地調著醬料。
“在幾號桌?”室的暖氣很足,在外面凍的夠嗆的葉晚意這會兒白皙的臉上紅撲撲的,著手問沈星河。
“8號。”
葉晚意腳傷,被姜凝扶著慢慢往8號桌走,遠遠看過去,有一個男人已經坐在那邊,是背影就很帥氣顯眼。
等來到跟前,看到正臉,正是前幾天在海通總部鬧的時候遇到的中遠集團總經理,葉晚意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角微微揚起,不嘆世界真小。
“真巧啊,邊總。”葉晚意打招呼道。
姜凝聽好友稱呼這個男人為邊總,不由得覺得奇怪,不過也是跟著點頭示意,一起了聲邊總。
“嗨,名字就好,邊澤。”邊澤一休閑裝,笑容燦爛,說話間著的那真誠和年氣一般人還真學不來,特別接地氣,又有親和,讓人有一種如沐春風的舒適和放松,“我和星河是發小。”
“我是葉晚意,這是我好朋友,姜凝。”
“您好。”姜凝大方和邊澤握了個手。
葉晚意這邊剛介紹完,沈星河拿了兩碟調好的火鍋醬料回來,一碟放在葉晚意跟前,看了眼的腳,囑咐:“你就坐在里面別走了吧,幫你調好了。”
“哇。”姜凝瞥了一眼碟子,發現給葉晚意的那個還特地沒放香菜,起哄道,“單狗表示羨慕呀。”
邊澤也發出嘖嘖嘆聲,心想他這發小算是栽了,看這小心翼翼且故作鎮定的“狗”行徑,不忍直視啊……
“行了行了,來這家吃羊必須還得調一個蘸醬。”邊澤在吃這一方面絕對考究,“店里的制麻醬加上韭菜末,就著這個吃剛涮出來的羊,就一個字,絕。”
“加韭菜末?”姜凝表示這還稀奇的,反正是沒聽過。
“那可不,提味兒的。這兒的羊都是現切的。”邊澤隨即拿起一個裝著切好的羊盤子,傾斜得幾乎垂直,都沒掉下來,還要用筷子撥弄著下鍋,“越是新鮮越是這樣,要是冷凍的,里面會有水分,盤子一豎起來,就下來了。”
“吊龍、口朥、羊油還有羊雜,都不錯。”邊澤調了中檔文火,“涮羊可不是火越大越好,文火最合適,火大了水反而會被封在里。來來來,士優先。”說著,他把涮好的一筷子夾給了姜凝。
“謝謝,那我就不客氣啦。”姜凝嘗了一下,果然質鮮,一點兒膻味都沒有,還特別,配上醬味道更絕,加上有邊澤的介紹,氣氛更是足得不得了,起初還有點拘謹的也放開了許多,開始聊了起來,“這要是來臺機,簡直可以拍舌尖上的中國,之前還真不知道這兒有一家這麼寶藏的店。”
葉晚意安安靜靜地吃著食,沈星河偶爾兩句話題,這倆看著另外兩活寶一唱一和天南地北地海聊,不由得嘆自來和有社牛癥的人在一起真的會產生化學反應。
邊澤活躍完氣氛,開始倒酒:“今兒主要還是敬兩位新人,祝你們倆新婚快樂,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姜凝去了一趟廁所,沒想竟然見了薛凱。回來臉就不是特別好看,這會看邊澤鬧酒,也跟著倒滿了酒起哄:“我也敬你們一個,祝你們永浴河,永結同心!”。
葉晚意想著今兒確實日子特殊,又都是朋友,拒絕好像不太好,剛想拿起酒杯,手就被沈星河按下了。
他換了一杯溫豆漿給。
“喝不了白酒。”沈星河就知道邊澤這小子憋著壞在這等他呢,敬葉晚意是假,想灌他是真。
“護妻模式這就開啟了?”邊澤給沈星河杯子倒滿,挑了挑眉,“那也行,不過你可得一個人喝兩個人的份。”
“剛結婚就管這麼嚴。”姜凝附和,“這酒得罰。”
沈星河也不墨跡,直接爽快地干了這一杯。
“能不能喝呀你?”葉晚意悄悄拽了拽沈星河的角,不清楚他的酒量,有些擔心地看著他,“別喝這麼猛。”
“還有你,昨晚剛喝的今天別喝那麼多。”葉晚意在桌底下輕輕踢了姜凝一腳。
沈星河笑笑,眼神示意自己沒什麼問題,隨后看著那兩位,手指了下他們的杯子,意思是:我喝過了,該你們了。
邊澤干了半杯,姜凝本就饞酒,這會兒心不好,直接也是干了一杯。
“哎?”邊澤這下要對姜凝刮目相看了,這妹子可以的啊,“這是什麼路數?他喝一杯,按理咱倆都應該只喝一半呀。”
“不能這麼欺負人家老公,我怎麼說也是站在我姐妹這邊的。”姜凝又把酒滿上,鄭重其事地敬沈星河,“晚意呢,格有時候要強,其實骨子里還是很脆弱的,我是真心希你能好好對,諒的那些小緒。”
“好。”沈星河點頭應承。
“但是呢,你要是欺負,我可不是吃素的。其他我就不多說了,都在酒里。”姜凝說完,又端起酒杯一口悶,把酒杯倒著甩了甩,看向邊澤,“邊總,您就別灌小兩口了,先喝過我這關再說吧。”
一會的功夫,連干兩杯。
邊澤有點被這架勢震到,意識到自己可能被沈星河這蔫壞的家伙算計了:“嚯,這酒量,帶勁。”
“你啊,差不多得了,自己那點量沒數嘛,非得灌他灌你的干嘛?”沈星河不不慢地幸災樂禍,“這下騎虎難下了吧。”
姜凝的手機彈出來一條微信,是薛凱發的。
[喝點酒。]
冷笑,不覺得這男人真惡心,分都分了,無對接了下家,這時候倒還一副假惺惺關心你的模樣。
邊澤跟姜凝不,以為這表是在嘲諷自己不行,這能忍?
“今天必須得跟姜小姐較量下。”
姜凝挑眉:“邊總,您能行嗎?要不我一杯您半杯這樣比吧,不然我怕您出不了這門。”
“你要這麼說我可來勁了哈。”
……
飯局的最后演變為邊澤和姜凝兩人拼酒,很明顯,邊澤不是姜凝的對手,盡管他倒酒已經對不準酒杯了,但是上還是不服輸的。
“他別喝了吧。”葉晚意有點擔心,對沈星河說,“他真喝不過姜凝。”
“你這時候越越上頭。”沈星河心里有數,“沒事,他吃過一次虧下次就知道慫了。”
葉晚意覺得今天的姜凝也有些奇怪,往常要是看對方酒量不怎麼樣,也就適可而止了,今天就跟玩命似的自己喝個沒完。
然而等到停車場準備走的時候,看到了薛凱,葉晚意才了然。
沈星河還在結賬,邊澤醉醺醺的嚷嚷著要先出來氣,葉晚意腳不方便,所以這會兒是姜凝扶著邊澤往車那邊走。雖說是扶著,但是高一米八幾的邊澤這會兒意識已經不太清楚了,大半個重量在姜凝上,他還嘀嘀咕咕湊著姜凝耳朵不知道在講什麼,所以兩人顯得姿勢很親昵。
“你爸病著,你還在外面和男人喝酒?”薛凱今兒陪客戶過來吃飯,看見姜凝一直和一個男人喝酒,本來還有些疚的他,無名火一下子躥了上來。這會兒送走客戶,他在門口等姜凝,又看見這一幕,頓時覺得姜凝指責他無對接的話像個笑話,
“滾,我不想看見你。”姜凝不想多說,轉頭問邊澤,“車在哪呢?我先扶你坐車里,外面太冷了。”
邊澤昏昏沉沉,眼皮都抬不,了半天,把口袋里車鑰匙遞給。
姜凝按了下開鎖鍵,不遠停著的一輛保時捷車燈亮了。
饒是對車沒什麼研究的姜凝,也知道這車價值不菲,反正不是和薛凱這種階層消費得起的。忽然有種報復的快,因為知道薛凱自尊心強,這時候看見自己邊有更有錢更帥的男人,心里肯定不爽。
因為不爽,所以他就要站在制高點來指責你,以此來他那可悲的自尊心。
“這男的是誰?”
“男朋友咯。”姜凝說個謊臉都不紅。
“姜凝,你沒必要這樣找個男友來氣我的。”薛凱沉著臉,打量著面前的兩人,想從他們上找出破綻。
“你有完沒完啊,別他媽影響我和男朋友親熱去下一站好嘛。有多遠滾多遠!”說著,姜凝直接吻了邊澤,萬分慶幸此時的邊澤已經醉的沒什麼意識了,不然這種行為,真的可以立馬社死了…
“不要臉。”薛凱終究是扛不住這種畫面的沖擊,臉鐵青地罵了一句走了。
沈星河結完賬出來找葉晚意,他們站在不遠,目睹了全程。
“這……怎麼辦?”葉晚意看他倆上了車,不知道這時候還要不要過去。
沈星河沒想飯吃完還有這麼個小曲,他給白硯打了個電話,發了地址讓他來接老板,然后給自己了代駕。
“為了避免尷尬,還是裝沒看見吧,你給姜凝發個消息說我們直接先走了,邊澤的書一會兒過來。”他說。
“好。”葉晚意乖乖照做。
在路上,回想剛才的形,葉晚意又覺得有點好笑。
“怎麼?”沈星河問。
“你這賣隊友賣得狠的。”葉晚意越想越好笑,“他被灌斷片了還被……還被非禮了哎,好歹是你朋友,你也不多問幾句。”
“賣他屬于正常作,我倆打小就這樣。也沒人刀架在他脖子上著他喝呀。”沈星河笑,“而且他一大老爺們,皮糙厚的,不用擔心,說不定他還想天天被非禮呢。”
“……”葉晚意暈死,不過還是替姜凝解釋道,“姜凝那個前男友渣的,知道父親病了之后怕花錢多就立馬分手找了下家,找了一北京本地孩。”
“他們本來都已經要結婚了。”葉晚意補了一句,且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在現實面前,就是這麼不堪一擊。這幾天姜凝在醫院里照顧爸,人也瘦了好多。”
沈星河看愁眉苦臉一副哀戚的樣子,沒想到會這麼。
“爸什麼病?現在是錢的問題棘手還是別的什麼?”沈星河雖然不喜歡管閑事,但是還是多問了幾句。
“都有吧,外地人過來沒有醫保,所以費用很貴。心臟已經開過刀了,肝上有腫瘤,現在想轉院掛專家號掛不上。”
“現在在哪個醫院?”
“301。”
“想轉協和?”
“嗯。”葉晚意奇怪,“你怎麼知道?”
“從外地過來看病基本都是這個樣子,確實不太容易。”
“是啊。”葉晚意平時是個很會求人辦事或者幫忙的人,當然也要承認,這樣的,也的確沒有什麼人脈和資源可以去利用,但是這回朋友的家人生病,畢竟是關系到人命的事,所以想開口幫姜凝問一問有沒有認識的醫院里面的朋友,哪怕有一點機會也是好的。
就在還在斟酌怎麼開口的時候,沈星河倒是先表了態。
“明天我幫忙問問吧。”他話說得很保守,“不一定能幫上。”
葉晚意有點意外,他好像能看出自己在想什麼似的,不過還是很激:“謝謝,麻煩你了。”
“一定要這麼客套嗎?”沈星河帶著些許酒意,語氣不算太好,他真的不喜歡這種和他保持距離的疏離,但是終究還是克制住緒,耐心解釋自己的意思,“我們并不是什麼協議假夫妻,而是真的婚姻伙伴。”
葉晚意沉默著沒說話,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沈星河剛從國外回來,雖然近期沒有外派的安排,但是一去就是幾年的駐外是避免不了的,從前不覺得有什麼牽掛,但是從遇見葉晚意之后,他才真的會到有些前輩說的那些話,比如忠孝難兩全,比如已許國再難許卿。他只想在能夠在邊的時候,用可以接的方式,去盡可能地照顧、護。
但是為什麼,偏偏,一點也不想依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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