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山上剛砍的柴火挑到溫小蓉家。

用繩索捆了三擔干燥的柴火。

溫小蓉讓潘東玲三姐弟回家吃午飯。

“吃點東西才回去吧。”

餐桌上是一鍋稀飯，一盆酸菜，一碗籮卜，一碟辣椒豆豉。

潘東玲把帶來的番薯干和花生，遞給潘小蓉。

“小蓉姐，把這個番薯干給孩子和老人吃吧。”

潘大章也把干糧遞了上去。

潘小章本來想說：“喝一碗稀飯就換我一包番薯干和花生，我虧了。”

可是他帶來的干糧在來的路上都吃得差不多了。

為了討好孫小玉，人家不想要，還拚命把干糧塞到手上去。

最后他還是在口袋里藏了幾個番薯干，把可憐的一點干糧放到了桌上。

一個淌著鼻涕的三四歲小男孩，眼睛都發亮了。

盯著食，一刻都不挪開。

那個老大婆也在吞咽著口水。

潘大章知道這是貧窮害的，山里人可以種糧食的地，種的糧食又經常被野糟蹋，所以糧食還不夠吃。

可是現在社會上開始放開經濟了，其實山上有很多值錢的東西，只是很多人還沉浸在過去封閉的社會觀念下，還沒有經商的意識。

養幾只拿去市場賣，被經管會的人發現，不僅要沒收，人還要被割資本主義尾。

潘大章知道此時山里有些頭腦靈活的人，有編織手藝的開始砍竹子編織一些籮筐、竹藍，各種草帽品，拉到圩市上出售。有木工手藝的，就制造一些柜子、桌子，凳子之類的小家。

實在沒有手藝的，會把山里的杉木，砍幾棵背到外面售賣。

也有去燒木炭謀生的。

不用多年，山里人的生活也會改善不。

“你姐夫不在家？他去干啥了？”

家里只有一個老大婆，姐帶個小孩。

“我姐夫肯定跟人上山去砍杉樹去賣了。”

溫小芹低聲地說。

這時候上山砍樹扛到山外去賣也是違法的，被山林管理員抓到也是要罰的。

但是一四五米長，直徑20公分的杉木，扛到外面去賣，可以得四五元錢。

還是很大的。

幾人喝了一碗稀飯，挑著干燥的柴火準備回家時。

屋后山路上傳來一陣吵鬧聲。

五六名護林員，前后押著一個年青男子從山坳走了過來。

年青男子肩膀上還扛著一四五米長，直徑二十多公分的杉木頭。

“不好，你姐夫被幾個護林員逮住了。”溫小蓉驚得手中的碗拿不穩，差點掉到地上。

幾個護林員兇神惡煞地吼道：“老實點呀，通知你老婆，幫你撿幾件換洗裳，有錢的話帶點錢，我看你沒有十天半個月，可能是回不了家。”

溫小蓉慌張跑了過去：“這是怎麼啦，為什麼抓我家石頭。”

“為什麼抓他？他肩上扛的是什麼？砍木頭，砍一罰款10元，沒錢的話就拉到隊部關押10天。有錢沒有？有錢的話快點拿錢出來，我給你開罰單，沒錢的話就拉去隊部關押了。你記得每餐去送飯，死了可不關我們事哦。”

其中一名護林員從兜里找出一本罰款單，刷刷刷寫下一張單。

“我們哪里有錢罰款，上個禮拜才剛被你們罰了一次。這個月被你們罰了三次了，家里一分錢都沒有了。”

溫小蓉滿臉愁容地說。

男人關到村部閉室，不死都要出皮。

那里又悶又，蟻蟲跳蚤又特別多。

況且這幾個爛人，因為沒得到錢，又會惡意找渣打人。

護林員冷哼地說：“還好意思說，罰了幾次都不怕，還去干，看來是罰得輕了？”

潘東玲忍不住出聲說：“人家也是生活所，實在是沒辦法的。”

護林員撇了一眼，問道：“你們三人是干什麼的？”

“我們月舟村人，來這里砍柴的。”

“砍柴就砍柴，別砍樹啊，要是讓我們發現你們砍柴時把樹砍了，一樣罰你們。”

有一個人還特意去翻看了潘家三姐弟剛才割下來的那堆柴。

此時溫小蓉翻箱倒柜，只從家里找了三塊錢出來。

“許隊長，能不能寬限幾天，寫個欠條也行。我一定去借錢付你們這個欠款。”

哀求著。

“別把我們幾個當猴耍呀，要借現在去借，我們幾個在這里等。要不然就拉到隊部去關閉室。”

護林員一點也不給講的余地。

“去跟你叔叔借幾塊錢吧，走，我跟你一起去。”老大婆帶著溫小蓉去了千米之外的一棟土坯房走去。

溫小芹把流著鼻涕的小男孩牽在手里，對剛才那位開罰單的隊員說：“衛華哥，看在大家都是古樟村人的份上，而且你弟衛軍還跟我們同一個班讀書呢，能不能罰幾塊錢？”

隊長許衛華冷冷地說：“別跟我套近乎呀，罰多不是我說了算的，是大隊定的，沒有人可講的，再說了我現在是大嶼村人，負責大嶼村山林的巡視工作，若是尋私，我的工作分分鐘會被別人取代。”

他們幾人押著溫小芹姐夫，讓他不得彈。

溫小芹低聲地對潘大章說：“他就是許衛軍的哥哥，贅到大嶼村他老婆家，是個撐門，他岳父是大隊主任。哼，狗仗人勢。”

這時溫小蓉和家婆愁容滿臉地回來了。

哀求著對許衛軍說：“許隊長，我叔也只有五塊錢，總共有八塊錢，罰二塊錢行不行？或許我寫個二元錢的欠條給你，等我明天去古樟村找親戚借二塊錢，再送去給你。”

“二塊錢，那就拉去關2天閉再說。”

他快速接過溫小蓉手里的八塊錢，開始寫罰款收據。

“做得這麼絕，算了，我這里有二塊錢。”潘東玲把二塊錢塞到溫小蓉手里。

溫小蓉激萬分地說：“謝謝東玲妹妹，這錢我會想辦法還你的。下次，下次我讓小芹把錢送去月舟村還你……”

潘東玲：“以后再說吧。”

眼里就見不得這種欺負人的事。

幾個護林員收到罰款后，高興地離開了，還特離警告溫小蓉老公：“下次抓住你，還是一樣罰你。”

那杉木被丟棄在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