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皇后終究是蘇皇后，一句話震住了全場。

蘇憐還沒反應過來。

抖著，眼角好不容易出來的眼淚懸而未落，原本應該是我見猶憐的模樣，但現在卻顯得有些尷尬。

周遭寂靜。

所有人都意味深長的看著蘇夜闌，似乎在審視，又似乎很震驚。

不知過了多久，才聽見有一聲不高不低的驚呼，「六殿下！」

蘇憐愣了，連忙循聲去，只見六皇子沈殊不知何時站在人群之外，正面無表的看著們。

那張臉無疑是俊秀的，蘇憐看過去的時候，那雙漂亮的眼睛正微微瞇著，長長的睫濃似扇，遮住其中的淡漠，卻更添幾分冷峻高貴。

蘇夜闌費了很大力氣才將眼中恨意斂去。

轉頭看他，像在看一個陌生人，那深邃的眼眸中泛著的比清風夜更甚的冰寒，彷彿要將人凍冰渣。

年仍是記憶中的模樣，記得上輩子第一眼看到他，就被他渾疏離的貴氣所吸引，不顧飛蛾撲火，最後被無的火舌得連灰都不剩。

如今再見，年依舊，卻是人非。

看沈殊。

沈殊也在看。

那雙眸子幽深四海，看不出任何緒。

「正好現在六殿下來了，蘇夜闌，你敢將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並且發誓賭咒自己對六殿下真的沒有慕之心，我就相信你。」白雙雙高聲道。

堅信這是蘇夜闌的死。

六殿下龍章姿，若不是母家比其他皇子差了些，必然也是京城貴們趨之若鶩的存在，就不信蘇夜闌敢當面拒絕他。

若說上次私約相見是冒犯，那這次義正言辭的撇清關係，就是將人得罪死了，六殿下會從心底里厭惡。

這是個兩難的選擇。

道歉，是承認剛才虛張聲勢，自己打自己的耳，不道歉，那就等於明著說看不上六殿下，兩邊都沒有好下場。

白雙雙得意的抬了抬下顎，覺得自己這個計策堪稱絕妙。

太聰明了。

「有什麼好重新說的。」蘇夜闌開口。

這是不敢承認了？

這樣更好，讓大家都看清兩面三刀的虛偽樣子，看以後還怎麼在同硯中立足！

白雙雙無比興，眼中已經開始泛起勝利的。

正要說話，卻聽蘇夜闌再度開口，用近乎漠然的語氣道：「剛才我說話的時候六殿下就站在這裡，想必已經聽得一清二楚，何需再說一遍。況且我蘇夜闌向來敢作敢當，若真慕誰，拳拳之心便是讓天下知道又何妨，可我與六殿下素不相識，連話都沒說過兩句，不知你是何居心，非要將我們牽扯到一起？」

「你……」

「我就說今日怎麼回事，起課時一個人影也看不見，原來都在這裡，怎麼，都學富五車不用讀書了，那我看不如各自回去，將你們的才學跟父母展示一下吧。」

遠，中年男子緩步而來，他頭髮微，布素履，手上握著本書卷，頗有幾分落魄書生的模樣。

這人是他們的先生。

他這樣子，估計沒人會想到這便是三年前三元及第，在金鑾殿試上名聲大噪的寒門才子顧陶之。

同時，他也是沈殊登基之後，蘇夜闌手下的第一縷亡魂。。